第779章 齐地归秦 (第1/2页)
姜元良猛地拍打扶手,酒液溅洒在龙袍上:“你只知道躺在病榻上,知道大秦的铁骑每年推进多少里吗?”
“知道我每年要给秦廷送多少‘岁贡’,才能换来边境那点可怜的喘息时间吗?”
“知道多少世家大族暗中勾结,随时想在背后捅我一刀,好去秦人那里换个爵位富贵吗?!”
“我殚精竭虑,我如履薄冰!我连觉都不敢睡沉!我把女儿都送过去当棋子!”姜元良的声音越来越激动,带着癫狂,“你呢!你只留下一个被女人迷了心智的蠢儿子!”
“现在好了,他引狼入室!他把祖宗基业拱手送给了秦人!”
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指着“虚空”中不存在的大哥,涕泪横流,声嘶力竭:“现在满意了?嬴正成!那不是皇子!那是秦人栓在我大齐脖子上的狗链!”
“我们姜家的江山!大齐八百年国祚啊!就要葬送在这个蠢货手里了!你叫我,叫我有何面目去见父皇?!去见太祖皇帝?!”
“轰隆!”
一声巨响,沉重的镶铜殿门被暴力撞开!
火把的光芒瞬间涌入,驱散了殿内的阴森。
混身浴血的姜正成亲军精锐如狼似虎地冲入大殿,分列两侧。
最后,一身戎装、神情冰冷的姜正成,在将领和倒戈大臣的簇拥下,踏入了这象征着权力巅峰的殿堂。
然而,映入众人眼帘的,只有龙椅上那个颓然歪倒的身影。
姜元良的头颅无力地垂在胸前,嘴角残留着一缕乌黑的血迹,手中的玉杯滚落在金砖地上,发出清脆又空洞的碎裂声。
那浓烈的酒气中,混杂着一股淡淡的、令人心悸的甜腥。
殿内死一般寂静。
姜正成看着那个篡夺了父亲江山,也最终被他自己和时代碾碎的男人,眼中没有丝毫怜悯,只有尘埃落定的漠然。
他挥了挥手,冰冷地下令:“逆贼姜元良,畏罪自尽。拖下去,曝尸三日,以儆效尤!”
……
三日后。
大齐皇城。
盛大的登基典礼在皇城中心举行,规模空前,却笼罩在一层异样的气氛中。
姜正成,现在应该称之为新帝姜正,身着繁复的帝袍,接受着群臣的朝拜。
礼毕,新帝并未如惯例宣布改元诏书,反而在万众瞩目下,取出了一方紫檀木盒。
他环视鸦雀无声的广场,声音清晰地传遍每一个角落:“朕,姜正,深感天命所归,民心所向!然时移世易,雍天大陆气运汇聚,不可逆阻。”
“为免齐地苍生再罹兵燹,为全列祖列宗保全宗庙之遗愿,朕今日泣告天地先祖——”
他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石破天惊:“自即日起,我姜氏一脉,去帝号,去国号!东齐全境,六郡四十三城,山河社稷,一应军民……尽归大秦!”
“哗——!”
短暂的极致寂静后,是压抑不住的巨大哗然!
尽管早有预感,但当“去国号”、“尽归大秦”八个字真真切切地从新帝口中吐出时,那种巨大的冲击力,依旧让无数齐人,无论朝臣还是百姓,感到一阵眩晕般的窒息。
“陛下圣明!”
以周金忠为首的一批深知内情的臣子率先跪倒,他们清楚,这是唯一能保全家族乃至性命的道路。
“陛下圣明!”
声音从稀落到汇聚,最终如同沉闷的潮水般在广场上响起。
新帝姜正,或者说齐王姜正,面色平静地将象征齐国传承的玉玺放入盒中,仿佛放下的不是无上权柄,而是一座沉重无比的山峦。
他微微抬头,目光似乎穿越了无数殿宇,望向西方。
史书之上,只余墨香一行。
雍天历大秦元康二十五年七月二十八日,齐帝姜正逊位去号,齐地归秦。
自此,五国三域,雍天洲余四国两域。
……
齐国原皇都城门外。
尘埃落定。
肃杀的大秦玄甲并未如很多人预想的那般撤离,反而以更加精悍的姿态,接管了皇都城防的核心要害。
陈武按剑立于崭新的“齐成国公府”门前,盔甲上的血渍早已洗净,唯余冰冷幽光。
三千亲卫无声地散开,构筑成一片生人勿近的领域。
他们的使命很清晰,护卫并监视这位新归顺的“齐成公”姜正,确保大秦意志在此地的绝对贯彻。
城门口,一辆式样古朴却透着不凡气息的玄黑色马车静静停驻。
车门紧闭,厚重的帘布垂落,隔绝了外界一切探究的视线。
没有任何仪仗,没有喧嚣的马蹄,只有拉车的四匹神骏黑马偶尔刨动蹄子,发出沉闷轻响。
一身便服的张远,在无人注目中踏上车辕。
随着他一步进入车厢,车门悄然合拢。
端坐车厢,张远手边放着一个小布包。
黑色锦缎包裹的,就是齐国玉玺。
“回大秦。”低沉平静的声音从车帘后传出。
穿着灰袍,手持缰绳的洛红袖轻抖缰绳。
四匹黑马迈开稳健的步伐,黑色马车缓缓启动,孤独地驶离这座刚刚经历了惊天剧变的皇都,朝着大秦的方向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东方的官道尽头。
齐地归秦,雍天格局剧变,大秦皇朝声势一时无两。
皇都虽定,玄甲镇守如同冰冷的枷锁。
而那位主宰了一切风暴核心,此刻却如退潮般安静离去的青阳侯,只余一辆看似平静的马车,行驶在空旷的原野上。
夕阳将巨大的车影拖得很长。
“侯爷,魏国密报,宇文拓勾结阳天洲天丹宗,以十万百姓试炼焚血丹,炼成焚血卫三万人,已埋伏于东海归途‘沉蛟海渊’。”
车架前,响起洛红袖的声音。
“另外东魏江湖与朝堂强者尽出,集结边境欲截杀侯爷你。”
“其中天丹宗长老玉焱,太虚剑阁碎星剑曹子逊,万劫符宗归玉道人等都是阳天洲成名强者。”
洛红袖的声音顿一下,低低道:“您可需调东境大军接应?”
张远端坐车中,玄黑衣袍纹丝未动,只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双刀刀柄。
“不必。”二字斩钉截铁。
车厢之中,张远背靠软垫,指尖在腰间的龙雀刀柄上轻轻摩挲。
车窗外,荒原的暮色渐沉。
他闭上双目,意念沉入识海深处。
春山图无声展开,云雾缭绕间,熟悉的精致小院出现。
院中桃花灼灼,落英缤纷,一身鹅黄宫装的赵瑜正坐在石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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