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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梨花带雨(1)

  第三十九章:梨花带雨(1) (第2/2页)
  
  一路颠簸赶到刘府大院大门前,‘牛角镇第一钢铁厂’八个大字厂牌赫然映入蔡文姬的眼帘。
  
  院内的炼钢土炉浓烟滚滚,工人在忙碌给大坩埚里添加家家户户收集来的铁锅铁桶菜刀锄头。
  
  “不可能!”蔡文姬开始惊慌失措,她向左邻右舍打听铁匠刘家的去向下落。
  
  隔壁杂货铺的老板冯道认出她是‘天籁之音三生有幸’的蔡文姬,便将刘家去上海的全委告诉了蔡文姬。
  
  刘家已经乘船离开牛角镇半个月15天了。
  
  已经离开了15天。
  
  蔡文姬发疯似跑向集市大街的尽头:瓦罐码头。
  
  她瘫坐在瓦罐码头的石阶上,嚎啕大哭,撕心裂肺朝哭河大喊:“姐姐,你为什么不带走我呀?……”
  
  哭得伤心绝望。
  
  何止是铁匠刘家被冤枉,她戏班蔡家也被冤枉,刘家人全部安全无恙去了上海,而蔡家被羁押的患癌丈夫和未婚儿子生死未卜。
  
  一个弱女子如何去解救?
  
  在大雪纷飞的傍晚,渔夫和渡船顾客们搀扶起她,并认出她是大名鼎鼎的蔡文姬,集市大街的许多居民也来安慰蔡文姬,给她披上薄袄,一位婆婆端了一碗热扑扑的姜汤,担心蔡文姬会受寒感冒。
  
  一位街坊告诉蔡文姬一条重要消息:志愿军特等功一壶油家有电话,他家一直在与上海的铁匠家联系。
  
  在街坊邻居的搀扶带领下,蔡文姬来到一壶油家的大院铁栅栏门口。
  
  已是夜晚9点钟,蔡文姬敲打大门,在雪花纷飞中,女主人松茸卓玛隔门缝隙看见一位身材修长气质端庄的中老年女人在敲门,就疑问:“你是谁?有什么事?”
  
  女人回答:“我是蔡文姬!来找你家想联系去上海的姐姐一袋米。”
  
  听到来者是蔡文姬,松茸卓玛大惊失色,连忙开门,搀扶蔡文姬进入堂屋烤火。
  
  1942年刘府豪宅大院举办庆寿大宴时,当年21岁的松茸卓玛也参加,‘天籁之音三生有幸’的蔡文姬压轴演唱的《牡丹亭》给卓玛留下刻骨铭心的印象,也见证了姑妈一袋米与蔡文姬当场结拜为姐妹,终生难忘。至今,19年过去,40岁的卓玛再也没有听到过比蔡文姬更悦耳卓越的演唱。
  
  在堂屋烤火,蔡文姬把昨天抄家的来龙去脉告诉了一壶油夫妇,一壶油也让三个未成年孩子现场就座倾听,残疾军人决定从小培养三个孩子明辨是非的判断能力和光明磊落,绝不弄虚作假。
  
  稍后,一壶油拨通了上海铁匠家的电话。
  
  上海浦西一头,一袋米接了电话。
  
  牛角镇一头,蔡文姬拿着话筒,详细叙述昨天自己的丈夫和儿子被抓走的经过。
  
  一袋米听完,没有挂断电话,只是又转述给旁边的丈夫刘悟透听,问铁匠有没有办法保释出蔡家父子俩。
  
  当年重庆的结拜贤弟卢先生出事,铁匠刘悟透毫不知情,也没有安慰营救,后悔不已。这次,妻子的结拜妹妹蔡文姬出事,铁匠不能再袖手旁观,将全力营救。
  
  巴东县城的熟人都走光了,如李冰父子,但远在千里的铁匠还是想到了一个好办法:让特等功志愿军一壶油马上给巴东兵站的军官打电话,就说一壶油的亲戚遭误会被巴东县城的文改组抓走,让军官先去文改组拖住,防止蔡家父子被批斗审训殴打,等第二天一壶油亲自前去巴东县城弄清真相,再保释出蔡家父子俩。
  
  志愿军特等功伤残退伍军人一壶油是巴东任何机构都要躬亲三分的战争英雄,具有较强说服力。
  
  上海的铁匠让一壶油接电话,说出自己的想法安排。
  
  一壶油同意,立刻照办。
  
  一袋米是一壶油的远房姑妈,蔡文姬与一袋米又是结拜姐妹,蔡文姬的丈夫欧阳涵也可以算是一壶油的远房姑丈,半个亲戚。
  
  一壶油挂断上海的电话后,立刻打电话给巴东兵站的值班军官,说明自己的姑丈欧阳涵和表弟蔡缶被巴东文改组误会抓去审讯,担心亲戚被误伤殴打,敬请军官先去文改组办公楼警告他们不要乱来私自用刑,明天早晨,一壶油将亲自前往巴东县城弄清真相。
  
  巴东兵站的值班军官接听电话后,立刻照办行动,于深夜10点左右赶到文改组办公楼,但为迟已晚。
  
  原来,欧阳涵父子俩被抓走当天晚上,关在文改组办公楼里审讯,刑事逼供要求‘戏霸’欧阳涵承认六宗罪,而且还有共同密谋刺杀国主的重大嫌疑。
  
  起因是前几天,欧阳涵的同门师弟,家住武汉市硚口区的楚剧名家晁缨也出事了,武汉文改组在晁缨家中翻找出一本《荆轲刺秦王》的楚剧剧本,研究认为晁缨在释放暗号,鼓动江湖黑帮和潜伏间谍密谋刺杀当今国主。密谋刺杀国主是刑事重罪,死刑枪毙的后果,晁缨被拘捕等待全民公审。
  
  欧阳涵被抓的当晚,巴东文改组根据白天抄家时的具体经过回忆,认为欧阳涵在解释第四宗罪《海瑞罢官》的言语中,也引经据典用过《荆轲刺秦王》作比喻,间接证明欧阳涵也参与了同门师弟晁缨的鼓动密谋刺杀国主的犯罪活动。
  
  文改组组长严厉审讯欧阳涵:“快说,你是否参与同门师弟晁缨密谋刺杀国主一事?白天为何要引用《荆轲刺秦王》为自己辩解?”
  
  从《海瑞罢官》又扯到《荆轲刺秦王》,有苦难言的欧阳涵大喊:“冤枉呀!比窦娥还冤呀!……”
  
  听见父亲又因《荆轲刺秦王》被怀疑成密谋刺杀国主的嫌疑犯,白天是《海瑞罢官》的映射,夜晚又扣上《荆轲刺秦王》的帽子,没完没了,忍不可忍的蔡缶大骂文改组:“你们这是断章取义捕风捉影,大搞莫须有的文字狱,干脆把老百姓的嘴巴都缝上!……”
  
  捕风捉影!被骂的同志们就愤怒拳打脚踢围殴蔡缶,鼻青眼肿的蔡缶被打晕过去。
  
  看见儿子被打晕的欧阳涵嚎啕大哭:“救救我儿子!……”
  
  殴打者们当晚就决定:明天一大早,安排二名青年押送密谋刺杀嫌疑犯乘船沿江去武汉,与主犯晁缨同台接受人民公审。
  
  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欧阳涵真想一死了之咬舌自尽,但昏迷的儿子还要拯救,只能忍气吞声活下去。
  
  第二天早晨,欧阳涵双手被麻绳缠绕,被二名文改组青年押送乘船前往武汉。
  
  这天傍晚5点30分左右,渡轮沿江顺流行至宜昌段时,甲板上的欧阳涵胃癌发作,疼痛难忍的他开始呕血,感觉癌细胞已经扩散侵入脏腑和骨髓。
  
  《海瑞罢官》《荆轲刺秦王》的莫须有指控比癌细胞更伤害他的身体,如果真到了武汉,有理也说不清,只会越描越黑,反而连累了同门师弟,被打晕的儿子又生死未卜。
  
  同门师弟晁缨和儿子蔡缶都是无辜的。
  
  癌细胞又在扩散索命。
  
  麻绳捆住双手的欧阳涵撑靠在轮船的围栏上,不停呕血吐到江中。
  
  起风了,气温骤降,预兆将要下大雪,长江水汹涌翻滚,浪打浪,冰冷的欧阳涵疼痛得视线已经模糊,牙齿紧咬,浑身颤抖。
  
  负责押送的二名青年问这位70岁老人:“你怎么了?”
  
  欧阳涵回答说出此生最后一句话:“罢了,我不争了!”
  
  说完,不会游泳的欧阳涵猛力翻过甲板围栏,扑通投江。
  
  口腔余留的残血在江水波浪中扩散,双手捆绑的欧阳涵咕隆咕隆沉入江中,不见踪影,甲板上的许多乘客都亲眼见证了一位呕血老人投江自尽。
  
  突然,冬季的天空开始下起鹅毛大雪,簌簌直落。
  
  二名押送的青年不知所措,人不见人,死不见尸,前去武汉毫无意义,返回巴东又难以交差,就让这艘渡轮的船厂开具一份密谋刺杀嫌疑犯欧阳涵畏罪投江自尽的死亡证明书,签字画押。
  
  当天傍晚,二名押送青年又在宜昌码头上岸,改乘宜昌去巴东的渡船,手捧欧阳涵畏罪投江自尽死亡证明书,连夜返回巴东县城。
  
  也就是欧阳涵父子俩被羁押的第三天中午,松茸卓玛抱起失去下半身的丈夫一壶油,与求救的蔡文姬急忙赶到了巴东县城文改组办公楼,巴东兵站也来了几名军人保护一壶油,蔡洁也搀扶母亲前来解救父亲和哥哥,‘涅槃’社戏班成员们也集体前来给欧阳涵父子俩伸冤。
  
  此时的蔡缶早就苏醒过来,但他得知父亲欧阳涵在宜昌江段投江自尽死不见尸时,竟然悲痛至极,精神恍惚,喃喃自语发疯了,手舞足蹈嚎叫大骂起秦始皇,骂得很难听。
  
  看见是志愿军特等功功臣一壶油和巴东兵站军人到来,巴东文改组同志们就笑脸恭敬欢迎,端茶倒水伺候残疾军人一壶油。
  
  密谋刺杀嫌疑犯欧阳涵畏罪投江自尽的死亡证明书摆在众人面前。
  
  当蔡文姬母女俩得知欧阳涵已经投江自尽死不见尸时,五雷轰顶。
  
  《荆轲刺秦王》的剧本是多大的一件事!怎么与含沙映射密谋刺杀国主扯上联系?得知实情的一壶油夫妇也摇头叹气,武汉的晁缨也是有苦说不出。
  
  三日不见,竟黄泉阴阳相隔,来晚一步,蔡文姬当场晕厥,啼哭的女儿蔡洁连忙抱稳,用拇指猛刮母亲人中穴。
  
  蔡文姬苏醒,戏班成员和一壶油夫妇连忙安慰。
  
  组长又带领大家去看望已经发疯的蔡缶。
  
  蔡缶被关押在一间封闭的小房子里。
  
  打开房门,浑身邋遢唾沫飞溅的蔡缶正在指名道姓大声辱骂秦始皇焚书坑儒二世而亡,辱骂康熙乾隆大搞文字狱株连九族滥杀无辜,并呓语曹雪芹的《红楼梦》是红色楼阁一场梦!蔡缶喋喋不休,也不认识母亲和妹妹。
  
  众人一头雾水,都认为蔡缶精神错乱在胡言乱语。
  
  只有蔡文姬最了解自己的儿子,知道蔡缶疯没疯?她沉默低下了头。
  
  组长严厉当众警告蔡文姬母女:“蔡缶表面是在辱骂秦始皇焚书坑儒二世而亡,并呓语红色楼阁一场梦,你们都听见这是在暗指谁,在诅咒什么,别以为我们没发现,蔡缶罪大恶极,情节严重,理应立即枪毙,鉴于他是一个精神错乱的疯子,就饶他一命,明天就送至巴东精神病医院治疗,你们家属是否同意?”
  
  蔡文姬怎么也没想到,三日不见,担任戏班经理的蔡缶就发疯了,她想上前去试探儿子是真疯还是装疯,想把儿子接回家疗养心理疏导,春秋时期的军事家孙膑也曾经装疯卖傻,后来却还指挥打了几场大胜仗。
  
  蔡文姬靠近走向儿子准备说话试探,但被一壶油伸手一把用力拉止住往回扯。
  
  一壶油在救蔡家。
  
  重度残疾的一壶油一路上都是被妻子松茸卓玛抱着移动。
  
  一壶油抢在蔡文姬说话试探前,先大声说话:“蔡缶是胡言乱语疯了,罪该万死,他是我的远房表弟,我也有错,没管教好他,今天也多谢各位同志们的宽宏大量,饶我表弟一命,非常感谢,我代表他的家属,同意明天就把蔡缶送往巴东精神病医院。”
  
  一壶油主动故意把蔡缶发疯的责任扯到自己身上。
  
  蔡文姬想吭声不同意,坚持想要把儿子接回家休养恢复,但松茸卓玛伸手狠掐一下蔡文姬的右手臂,疼痛的蔡文姬突然醒悟,保持沉默退到卓玛身后。
  
  整个巴东县,可以怀疑任何人背叛革命,就是不能怀疑在上甘岭战役中被炸掉下半身的一壶油。
  
  今天此刻,一壶油替蔡家做主,多管闲事牵涉进来,也是在保护蔡家。欧阳涵投江自尽死不见尸,无可挽回,蔡缶明天就送至巴东精神病医院,尚可保命,避免被定罪枪毙。
  
  被妻子抱着的一壶油在办公楼里当众在组长面前意外发恨话:“事已至此,欧阳涵父子俩就这样处理结束了,夫死子疯,已经惩罚够了!今后再不允许巴东任何人纠缠我姑妈蔡文姬和我表妹蔡洁,如果谁再为难她们母女俩,我一壶油就和谁同归于尽!”
  
  罕见愤怒的一壶油一拳猛捶在办公桌的死亡证明书上,皮开渗血。
  
  同志们表示答应。
  
  兵站军人也返回营地。
  
  戏班成员和一壶油夫妇护送蔡文姬母女俩回到县城蔡家宅院。
  
  蔡家住宅一片狼藉,凄凉萧瑟,夫死子疯,家已不像一个家,众人顿生酸楚,不知蔡家今后的出路如何是好。
  
  一壶油首先发话:“我一壶油是个重度残疾人,出行极不方便,保护了蔡家一时,保护不了一辈子,巴东深山老林里交通闭塞落后,思想也闭塞落后,今后断章取义捕风捉影的悲剧还会很多,蔡家日子不好过,此地不宜久留,不如前去上海投靠我姑妈一袋米家。上海是国际大城市,思想比较开放,表哥刘秀是归国华人民族企业家,在上海声名显赫。姑丈足智多谋,他的四个儿女在海外都落脚扎根,事业有成,刘家人多力量大,一定会照顾好蔡家母女俩的!”
  
  松茸卓玛也插话:“蔡阿姨与姑妈一袋米歃血结拜姐妹,上海的姑妈家一定会兑现承诺,接纳蔡阿姨母女俩,何况蔡阿姨还有一副天籁之音三生有幸的好嗓子,在繁华之都的上海表演唱戏更有市场。”
  
  在巴东收入日益窘迫的蔡文姬也想去上海投靠姐姐一袋米家,但现在有一个顾虑,她的儿子蔡缶怎么办?
  
  惦记儿子的蔡文姬问一壶油:“我和蔡洁去了上海,蔡缶怎么办?”
  
  一壶油回答:“姑丈刘家神通广大,会将蔡缶从巴东精神病医院转至上海精神病医院治疗,但你们母女俩先抵达上海,以免夜长梦多,姑丈刘家才放心,再想办法营救蔡缶。你们收拾行李,先到牛角镇我家暂住,与上海姑丈联系好后,再乘船沿江去上海。”
  
  人要活命,别无选择了,蔡文姬母女俩决定照办,二人先去上海投靠刘家,再想办法营救蔡缶。
  
  得知蔡文姬要去上海,在场的‘涅槃’社的乐器手老师傅们愁眉苦脸。
  
  ‘涅槃社’的编剧死了,经理疯了,压轴登场的灵魂人物也要去上海,戏班还怎么办下去。
  
  拉二胡的华雁郡老师傅噙泪:“戏班子现在本来就没有多少收入,嗓音最好的蔡文姬一走,涅槃社就基本垮了,我们这些乐器手都是临时工,也没退休金,也不会种田,该如何生存?”
  
  对这些跟随欧阳涵夫妻辗转演出31年的乐器手老师傅们,而且都是沾亲带故的远房亲戚,蔡文姬心生怜悯,难以抛弃这些老熟人。
  
  年轻的蔡洁去意已决,她安慰堂伯华雁郡老师傅:“涅槃社已经是国有集体单位,工资都是由巴东财政局发放的,退休老员工的生计都是由巴东人民政府安排,他们会照顾好你们的。蔡家去上海,也是泥菩萨过江,身不由己,各奔东西勉强度日。我妈妈自动离职,也不再领工资,麻烦各位老师傅回去帮忙代辞!”
  
  拉二胡的华老师傅也无话可说。
  
  女儿这一说,蔡文姬的心理包袱就放下,铁了心要去上海。
  
  当天下午,蔡文姬母女俩收拾好细软现金和行李,关好门窗,就和一壶油夫妇连夜乘船赶往牛角镇。
  
  戏班老师傅们返回涅槃社驻地。
  
  一壶油夫妇和蔡文姬母女俩四人返回牛角镇集市大街后,已是傍晚,一壶油立刻打电话把蔡家夫死子疯全盘原委告诉上海的姑丈刘悟透。
  
  蔡家夫死子疯,比重庆贤弟卢家还凄惨, 电话另一头的铁匠听完后,默不吭声,沉思片刻,想起自己的遭遇,任何事太看透了太说透了也是罪过,有时也要装糊涂。
  
  铁匠突然急问:“蔡文姬母女俩现在怎么样?她们人在哪里?”
  
  一壶油回答:“她们现在就在我家。”
  
  铁匠松了一口气,电话里说:“你家要好好照顾保护蔡家母女俩,千万别出意外,我今晚立刻派女婿李四树亲自驾驶快艇去牛角镇接她们来上海,七天时间左右就到达,我分析估计蔡缶是大智若愚装疯的,等蔡家母女俩平安来到上海后,我刘家再想办法将巴东精神病医院的蔡缶转移到上海的精神病医院就诊。”
  
  姑丈刘悟透的安排与一壶油的计划完全吻合,想法一致。
  
  上海的一袋米接过电话:“一壶油,快叫我妹妹蔡文姬接电话!”
  
  牛角镇的一壶油把话筒交给了蔡文姬。
  
  蔡文姬讲话:“姐姐,我是蔡文姬!”
  
  一袋米急促说:“妹妹你一定要挺住!千万不要跟别人一番见识,忍辱负重也要坚持七八天,我和铁匠今晚就派女婿李四树驾驶快艇赶往牛角镇去接你们母女俩,等你们平安到达上海后,再想办法把蔡缶转移到上海治疗。房子积蓄戏班子委屈名誉一切都可抛弃,只要人能平安与我团聚就可。在上海,刘家会给予蔡家一切,说到做到,天地作证!”
  
  “嗯!谢谢姐姐!”蔡文姬对如此情深义重的结拜姐姐,也无话可说。
  
  当晚,也就是1961年12月26日夜晚,铁匠将蔡家的遭遇和自己的安排告诉儿子刘秀,刘秀立刻果断派出CH公司的‘淬火’快艇和几名船员从浦西外滩码头出发,一路由妹夫李四树领导指挥。
  
  1962年的元旦即将来临,牛角镇1961年成功完成年产钢铁80万吨的指标任务,哭河也正式批准改名叫笑河,何洛寄也荣获湖北最佳扶贫乡镇干部的称号,开年将调往巴东县县城担任要职。
  
  为庆祝三喜临门的成就,调任之前的何洛寄决定1962年元旦在罗织塔附近的银杏林砍光空地上搭台唱戏,举行新年庆祝表演大会,下午一点钟整正式开始,傍晚六点钟整结束,结束时燃放冲天焰花,希望规模空前盛大,节目丰富多彩,观众满堂喝彩。
  
  这次元旦登台才艺表演,放宽审核,不限种类和地域民族,耍猴艺的、踩高跷的、弹古筝的、武术太极的、彝族山歌的、扭秧敲鼓的、革命***、黄梅楚剧、喜剧小品、口技模仿、四川变脸、天津相声、京剧名段、佛乐诵经、魔术表演、东北二人转、佤族甩发舞。
  
  江湖,殿堂,民间,艺术,特长,只有不涉及政黄赌毒,都可以登台表演,也不勉强歌颂什么有何教育意义,只要求赏心悦目喜笑颜开即可,最好是叹为观止技惊四座。
  
  元旦表演大会在半个月前就开始筹备,但牛角镇组织者们遇到一个难题:谁来压轴表演最后一个节目?
  
  最后点晴之笔非常关键,赋予龙腾虎跃的炯炯有神,压轴表演者必须是一名经验丰富的职业艺术家,是一位技压群雄的佼佼者。
  
  何洛寄们就‘元旦表演大会谁来压轴?’难题咨询了许多牛角镇居民意见,却得到几乎完全相同的一个答案:‘天籁之音三生有幸’的蔡文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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