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他这就快疯了？ (第2/2页)
　　
　　此时他身体站直，大脑格外清醒，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身体，找回了一点触觉。
　　
　　“不对！”
　　
　　“不能睡觉！睡觉看似是很有效的办法，实际上只会恶化情况……本来感知就在被剥夺，我应该更刺激自己，而不是陷入沉眠！”
　　
　　“我睡了多久？”
　　
　　“嗯，从饥饿感来判断，应该睡了有4个小时到5个小时了，就算成4个半小时吧。”
　　
　　“现在重新回忆一下我应该做什么，首先是走路要用力，要数心跳记录时间，要自言自语，要摸着喉咙说话……差点忘了，最重要的任务，是找到牢房的边界。”
　　
　　在严格的纪律约束下，麦迪逊继续开始了他的冒险之旅。
　　
　　他依旧是严格按照自己给自己的约束，开始了新一轮探索边界的行动。
　　
　　然而，和以往一样，在寻找了“半个小时”的时间后，麦迪逊并没有找到边界……就在他心中难免有些失望，并且开始对食物问题感到担忧时，脚下突踢到了什么。
　　
　　来此真正的外界触感让麦迪逊一下陷入了极端的精神振奋中，他几乎不顾一切的伏低身子，趴在地上，手脚并用的摸索，试图抓住自己刚刚踢到的东西。
　　
　　功夫不负有心人，麦迪逊的右手抓住了那个东西。
　　
　　他赶忙把东西牢牢握在手上，用指尖，用掌心，甚至是用脸部去感受这种完全陌生的，来自外界的刺激。
　　
　　其实麦迪逊也知道，仅靠自己触碰自己，最终还是难逃崩溃的结局——人不会把自己的呼吸声当成“外界声音”，自己制造的各种感觉，本质上仍然属于自身衍生的信号，无法满足大脑对外界信息接收的极端渴望。
　　
　　再说，单一的触觉很快就会被适应，没有新的刺激，早晚还是会发狂。
　　
　　可现在，麦迪逊感受到了他手上的东西，感受到了真实不虚的触感……那是一小块面包！
　　
　　而在面包旁边，居然还有一个小小的水坑。
　　
　　麦迪逊毫不犹豫的为自己身体开始补充糖分和水分，同时心里也忍不住开始洋洋得意了起来。
　　
　　这些食物肯定不是自己出现的，肯定是米尔顿送过来的……而米尔顿把食物送过来的时间，和自己判断的饥饿感出现时间几乎完全吻合，这说明什么？
　　
　　说明现在确实到了饭点，说明自己的计时是大致准确的！
　　
　　他的计划成功了，米尔顿对他关禁闭的措施失败了！
　　
　　麦迪逊稍有得意的把面包和清水吃完，心里却忍不住想了想那顿丰盛的“午餐”。
　　
　　果然，关禁闭之后，伙食待遇那是直线下降。
　　
　　嗯……好好怀念一下伙食，也是一种自我安抚的措施。
　　
　　补充完能量，确认自己计划完全可行，麦迪逊继续开始了他的“主线任务”，寻找边界。
　　
　　“……”
　　
　　可惜，麦迪逊走了很久，依然没能摸到边界。
　　
　　为了保存能量，不得已，麦迪逊只能第三次停下脚步，开始用自残的方式记录时间。
　　
　　“这次找了……不对，我怎么走着走着就忘记数心跳了？！”麦迪逊一惊，察觉到了一个不太对劲的信号，“我知道了，我吃的碳水太少，大脑供能不足，开始出现思维迟钝了。”
　　
　　“现在的我，可能没办法一次性做那么多事情了。”
　　
　　“必须开始有实物记录……那，那就继续在手臂上划伤口！”麦迪逊用力把指甲掐进手臂，抠出了第三道深深的血槽，“还有，气味什么的刺激都不足够了。”
　　
　　“必须强化刺激！”
　　
　　麦迪逊想了想，突然想到了一个绝佳的好办法……排泄！
　　
　　排泄物难闻，可是这种味道却也算得上刺激，还能在某种程度上“标点”，利用气味的浓烈程度，视为黑暗中的坐标。
　　
　　只要鼻子里的气味越来越淡，就说明自己没有走回头路，说明方向是正确的。
　　
　　一举两得！
　　
　　“哈哈哈……米尔顿，我已经彻底看穿了你的伎俩，很可惜，你应该也能看到，我全都一一给出了对策，你的计划失败了，再过几天，你就只能绝望的把我送回美国，哈哈哈！”
　　
　　他是高傲的美国人，是高贵的CIA，一个小小粪坑军阀，能把他怎么样？
　　
　　麦迪逊不知道对着哪里嘲讽了好几句，就昂首挺胸，开始朝着他认为的正确方向前进，仿佛一个在战场上胜利的士兵。
　　
　　……
　　
　　红外感应监控屏前，米尔顿和芙萝拉都沉默了。
　　
　　不是因为被挑衅而沉默……而是因为，这名叫麦迪逊的CIA特工滑向崩溃的速度，远远超出了所有人，包括米尔顿的预料。
　　
　　芙萝拉已经拆了三袋乐事，她勉强吞下嘴里的薯片碎渣，问道：“他，他他妈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米尔顿也伸手从芙萝拉那掏了一把薯片，一边吃一边说：“在黑暗中乱转了好一会，突然开始踏步走，开始自言自语，摸着自己的喉咙走路，做一些行为艺术一样的事情，甚至开始无意识的自残……这精神出现问题的速度，确实快的吓人。”
　　
　　在监控画面显示下，麦迪逊整个人就像突然变成了伪人一样。
　　
　　所有的动作，都距离疯子只剩半步之遥！
　　
　　这就是感知剥夺！
　　
　　而麦迪逊，更是从头到尾都在原地换着花样打转，从来就没有接近过边界。
　　
　　“好恐怖。”芙萝拉摇摇头，“你这个，确实太反人类了……这么搞两天，恐怕这两名CIA将有终身无法治愈的心理疾病。别说重回特工岗位了，什么时候能出院都不好说。”
　　
　　“他，他的心率已经开始出现明显的变化了！”
　　
　　米尔顿继续看着屏幕，那道身影在又一次自残后，倒在地上，开始进入睡眠。
　　
　　心率和呼吸频率更是在继续下降。
　　
　　“……‘酒瓶’，调点医生过来，别真把他们搞死了。”
　　
　　原本米尔顿觉得再怎么样，这两个CIA也能撑个两三天，让医生至少有圣诞节这一天的假期，可现在看来，医生也只能忍痛领一下五倍加班费了。
　　
　　必须时刻监视脚铐传来的生命体征，一旦有问题就要开始抢救！
　　
　　就在这时，更令人毛骨悚然的画面传来。
　　
　　睡着的麦迪逊突然从地上踉跄的站了起来，像一具行尸走肉一般，开始做着一些无意识的动作，毫无目的的在周围漫游。
　　
　　梦游！
　　
　　又过了足足半个小时，麦迪逊那“僵尸”一样的状态突然结束，他像是清醒了过来，开始检查自己的状态，开始重复的尝试制造噪音，给自己增加感知，对抗感知剥夺。
　　
　　检查完毕，麦迪逊很满意的点点头，开始了下一轮寻找边界的活动。
　　
　　芙萝拉目瞪口呆：“等等……他都没有意识到，自己他妈醒来的时候，是他妈站着的吗？！”
　　
　　“他没发现哪里不对劲吗？！”
　　
　　“感知剥夺就是这么可怕，你信不信，在他本人的感受里，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正常的，符合逻辑的，很有纪律性的。”米尔顿也很震惊，但他还是淡淡说道，“你看，他又开始变着花样兜圈圈了……嗯，该按计划，给他发食物了，他可能还以为这顿是晚餐吧，唉，实际上这算得上是凌晨宵夜了。”
　　
　　“麦迪逊已经快彻底疯掉了，可他自己却丝毫意识不到这一点。”
　　
　　芙萝拉比了一个大拇指：“你确实是硬核狠人，我服气。你到底从哪里学来这些稀奇古怪的知识的？你上的什么大学，我觉得等你以后掌握那边区域，首先就要好好查查那个大学。”
　　
　　在两人互相吐槽的情况下，医生终于赶来，和两位大佬一起，蹲在屏幕前吃薯片喝饮料。
　　
　　可哪怕是在医院见惯死人和痛苦的医生，看到麦迪逊的疯狂表现，脸上都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了震惊。
　　
　　一个训练有素的CIA，浑然不觉自己的身体已经扭成一团，在用无比骇人的姿态绕圈圈……在踢到食物后，他更是手舞足蹈，手脚并用，又哭又笑，仿佛在进行什么奇怪的仪式。
　　
　　在吃完东西，又自残一下，用古怪姿势绕了几圈后，麦迪逊突然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震撼无比的动作。
　　
　　他，他妈的……居然当众……用奇怪的姿势拉屎。
　　
　　一名挺漂亮的女护士哪怕处理多了这种事情，也没看过有人公开这样的，脸颊都有点红。
　　
　　拉完后，麦迪逊得意洋洋的大喊了什么。
　　
　　然后继续在原地兜圈……
　　
　　听完他喊的话，米尔顿一直紧绷的脸这下终于绷不住了，他满是疑惑的转头：“这CIA刚刚喊了什么玩意，我他妈怎么没听懂？”
　　
　　作为掌握了中文英语西语，很多其他语言比如韩语日语俄语都听过，哪怕听不懂也大概能猜出来是什么语种的人，米尔顿很难相信自己居然有一天还会遇到完完全全听不懂别人在说什么的情况。
　　
　　“我，我也没怎么听懂。”芙萝拉摇摇头，“什么看穿，失败，美国……有几个片段式的单词出现，其他的都是毫无意义的音节，不知道他要表达什么。”
　　
　　一名医生小心翼翼的插话道：“‘教父’先生，您，您最好注意一下，不要把人逼得，呃，太死了……我是说，快死了我们也能抢救回来，但是那样战俘的精神状态可能没办法给出您什么有效的回答，所以，最好在死之前的之前，就终止感知剥夺。”
　　
　　米尔顿对专家向来都是很尊重的，他点点头：“没问题……不过，你也要先告诉我，到了哪一步，就该停下，具体一点。”
　　
　　那名医生想了想，脸上带着一点畏惧：“应该是……等他们自己开始吃自己的时候，就该立刻停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