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弘昼和裕嫔把路走宽 (第2/2页)
弘昼给他的这份名单还是很有含金量的。
因为,这说明了有哪些江南士绅不老实,在脚踏两只船,在同时烧着弘昼的冷灶。
而有权贵士绅的确会在争权夺利中选择烧冷灶,支持看上去没什么希望的皇子夺嫡。
比如,当年隆科多就在老十四如日中天、老四几乎淡出朝野实现的时候,选择了烧老四雍正的冷灶,而才有了现在显赫的权势和地位。
毕竟,烧冷灶,虽然失败的风险高,可一旦成功,回报也更大呀,对于喜欢玩大的人而言,无疑更刺激更值得。
而且,不少人也喜欢多处下注。
所以,弘昼即便主动不争,有意摆烂,但还是会有人向他靠近。
没办法,他是年长的皇子,而雍正的儿子又少,且清朝皇权又很重,什么母族出身、个人能力、长幼秩序,其实在皇权面前都不算什么阻碍。
只是,弘昼现在主动把与他接触的江南士绅列成名单交给了弘历。
弘历也因此明白,弘昼是真没打算跟他争。
这让他非常高兴,他高兴的是,弘昼没有选择成为江南士绅操纵朝廷的代言人之一。
江南士绅们也明显在弘昼身上用错了功,被弘昼给卖了。
且说,江南士绅在经康熙一朝又富足至极后,就又心思活泛了。
从八爷党到年羹尧党,这背后都有他们的影子。
这也不奇怪。
毕竟在中央集权的大清,再有钱都没有有权爽。
而个人乃至一个群体乃至一个阶层,在有钱后,就会想办法让自己有权,而变得不喜欢钱。
哪怕是靠学问厉害而实现富有的学者都会成为学阀。
江南士绅们也不例外。
只是,他们没想到的是,弘昼会受得住糖衣炮弹的攻击,把他们给卖了。
弘历把这份名单给了雍正。
雍正为此也很高兴,且问着弘历:“以你看,该怎么对付这些人?”
“以儿臣愚见,当一边让五弟继续收这些人的钱和礼,一边重点盯着这些人和他们背后的人且寻机用的由头收拾这些人。”
“这就好比养鱼,不能一下子把鱼都抓了,得一边养一边抓,顺便还能让五弟改善一下生活,挺好的。”
“真要因此去抓,倒是抓不到多少条大鱼,谁也不清楚这些私自见五弟的士人背后是不是有更大的主谋,所以直接抓了可能也是白抓。”
弘历回道。
雍正点首:“那就让你五弟先继续收着。”
接着,雍正又凝神思索着说:“但这个钱名世,得立即处置,此人先附年羹尧,近来还和罗刹人走得近,如今又想离间朕的儿子,朕为不与罗刹人直接起冲突,没有先抓他,现在罗刹使臣回国,可以抓他了。”
“阿玛说的是。”
弘历回了这么一句,且在接下来见了弘昼,把这个好消息告知给了弘昼。
弘昼自然非常高兴。
无论如何,多收些钱财厚礼也是好事,他弘昼积极造办各种器械,开销其实也不小。
于是,钱名世在不久后,就再次成功通过弘昼身边的太监,给弘昼送了一份大礼。
但钱名世刚送过不久,就被顺天府的人逮拿了起来。
原来是雍正下旨以其“阿附年羹尧而曲尽谄媚,颂扬奸恶”的名义,要将其逐回原籍。
雍正还御书“名教罪人”四字赐之,并命制成匾额悬挂在他家中堂上。
钱名世为此非常意外,他没想到雍正会把他革职后,又这么处置他。
而当钱名世离京时,雍正又命京官自大学士、九卿以下都作讽刺诗为钱名世“赠行”。
这让钱名世更是愤懑不已。
而满朝京官自大学士、九卿以下的官员,倒是不敢不奉旨,写讽刺诗挖苦他。
“刻薄!刻薄至极!”
钱名世在回乡途中看着这些诗,是越看越气,也就忍不住低声骂了几句。
而当他到家看见自家正堂新上的匾额后,更是呼吸急促。
但更让他没想到的是,他刚到家,雍正又派了钦差来,宣旨以他行贿年羹尧为名,将其流放宁古塔。
钱名世当场晕厥在地,且明白,雍正让他在被流放以前回京一趟,就是让他看看他给他家带来的耻辱的。
而钱名世的下场,没有让江南士绅有所收敛,反而加重了他们自身权势不足的恐惧。
所以,当弘历就在来到翊教寺参观老八给他的这座京西名寺时,江南士绅们在弘历成为这处寺产的主人后,所献的香火钱在剧增,光雍正四年的正月就进银达五十余万两。
这要是每个月都这个数,一年收入都超过清朝来自江南的漕粮收入了。
也就是说,他们给大清的钱,还不如他们私底下给他这个四阿哥的钱。
这让弘历自己都不好支持雍正大肆整治乃至抄没他们,因为一旦他支持,他的翊教寺就会少很多香火钱。
“大清要是因为新政失败而衰亡下去,他们给儿臣这么多钱,又有什么用!”
“所以,儿臣不会因为八叔给了儿臣这么一座可以吸取不少江南财富的大寺就不跟阿玛一条心,阿玛能给儿臣给天下人的财富,他们江南士绅永远也给不了!”
不过,弘历在雍正面前提起此事后,还是郑重的表了态,而让雍正知道,他的认知和雍正是一致的,不会因此就改变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