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8章 利难共担见赤诚 (第1/2页)
**荣不骄纵关**
万世池翻涌的混沌,凝作一座巍峨气派的王府虚影。金瓦朱甍,雕梁画栋,新晋的王爷立于高堂之上,锦袍玉带,英姿勃发。堂下,贺礼堆积如山,流光溢彩,映得满院生辉。属吏们匍匐在地,颂扬声如潮水般涌来:“王爷功高盖世,当享此泼天富贵!”
然而,王爷英挺的眉峰却微微蹙起。昨日平叛封王的喧嚣犹在耳畔,眼前这足以令人目眩神迷的荣华,却让他心头沉甸甸的。他目光扫过那些闪烁的珍宝,最终落向院外,仿佛看到了沙场风尘与士卒染血的征衣。
“来人!”他声音清朗,斩断了一室谄媚,“将半数赏赐,悉数搬入军营,分予此次平叛中浴血奋战的将士!” 他顿了顿,又指向王府深处那片花木扶疏的后园,“再将后园改为学堂,延请名师,专供军中子弟读书明理。”
属吏们愕然抬头,脸上写满不解。王爷却已步下台阶,亲手扶起一位老吏,目光扫过众人,沉声道:“这荣华富贵,非我一人之功。若无袍泽弟兄以命相搏,我何来今日这顶亲王冠冕?若忘了他们,只顾独享尊荣,这王爷当得,又有何滋味?”
他的话语如金石坠地,敲在每个人心上。后来,他治下的封地,果然成了大乾最安稳的所在。百姓感念,常言道:“这位王爷啊,身在富贵窝,心却没长半分傲气。”
“荣不骄纵的‘荣’,”叶昭凤望着学堂窗棂内那些因王爷善举而得以读书的稚嫩脸庞,朗朗书声如清泉流淌,她心中明澈如镜,“是深知头顶那万丈光芒,每一缕皆浸染着无数人的血汗与牺牲。故而能弯得下腰,俯得下身,更分得出手中之利,心中之光。”
她想起自己登基那日,没有耗费国库大办庆典,而是将结余尽数用于赈济灾民,让那象征至高权力的日子,化作万千黎庶的生机。“站得越高,越需铭记,托举你至云霄的,是谁的肩膀。”
楚凡指尖灵力流转,如清风拂过王府虚影匾额上那个庄重的“荣”字。金光褪去浮华,竟透出温润如玉、沉静如渊的光泽。他轻声道:“脱凡境的‘持’,是勘破了荣华如朝露,转瞬即逝。能让其化作甘霖,滋养身畔沃土众生,却不让那浮光掠影,迷蒙了本心澄澈的眼眸。”
** 辱不沉沦关**
混沌变幻,显出一间低矮破败的柴房虚影。寒风从缝隙灌入,卷起地上枯草。一个身影蜷缩在墙角,昔日状元郎的意气风发早已被磨砺殆尽,唯余一身洗得发白的旧袍。他手中紧握半截炭笔,正一笔一划,在斑驳的土墙上默写着《论语》篇章。
他因直言弹劾权贵,被削去功名,贬为庶民,更曾在闹市遭受鞭刑之辱。街坊邻里或叹息或讥讽:“从云端摔进烂泥里,这辈子算彻底完了!”
然而,鞭痕犹在,脊梁未弯。他每日清晨,必悄然立于村中学堂窗外,如饥似渴地聆听先生授课。归到柴房,便借着破窗透入的微光,将所听所学,一字不漏地复刻在冰冷的墙壁上。
傍晚,附近衣衫褴褛的穷孩子们便挤满这狭小的空间,眼睛亮晶晶地听他讲解。“鞭子抽在身上,皮开肉绽,那是真疼。”他抚摸着墙上墨痕,声音沙哑却坚定,“可心里的学问,胸中的道理,那是人的骨气,丢了,人就真的站不起来了。人可以被世道轻贱,被命运践踏,但万万不能,自己先看不起自己!”
十年寒暑,柴房墙壁已无一处空白。新帝登基,闻其高义,欲召其复职。他却躬身婉拒,只求一愿:“请允我将这柴房学堂,继续办下去。”
“辱不沉沦的‘辱’,”叶昭凤凝视着墙上密密麻麻、承载着不屈与希望的字迹,字字如刀,刻在她心头,“是那压在肩背的巨石,沉重,窒息,但它并非堵死前路的铜墙铁壁——巨石,可以咬牙扛起,垫在脚下,让你站得更高些;墙壁,纵使厚实,亦可一凿一凿,生生凿出透光的洞来。最要紧的,是任凭风雨如晦,你心中那盏明灯、那团火,绝不能熄灭!”
她忆起登基前,宗室贵胄们刻薄的唾骂犹在耳畔:“牝鸡司晨,女子无德,岂配掌此神器?” 彼时她默然不语,只将每一条诋毁记于纸上,随后用一桩桩利国利民的政绩,不动声色地将那些轻蔑一一击碎。“他人可以轻贱你如草芥尘埃,但你,绝不可轻贱自己所行的道,所守的义!”
楚凡的目光落在书生给孩子们讲课时,那浑浊眼眸中迸发出的、足以穿透苦难阴霾的纯粹光芒上。他轻叹,声音带着穿透岁月的力量:“脱凡境的‘立’,是彻悟了‘辱’乃上天降下的试金石。它能粉碎的,不过是虚名浮利、过眼云烟;而它永远无法粉碎的,是深植于骨血之中,那千锤百炼、愈挫愈坚的韧劲。”
**利不独吞关**
混沌光影流转,化作一座谷粒满盈、金黄耀眼的巨大粮仓虚影。粮商立于仓前,正指挥伙计们将新收的粮食装上一辆辆大车。今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粮价应声而落。同行们纷纷囤积居奇,紧闭仓门,只待来年青黄不接时牟取暴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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