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47章 听母亲的话 (第2/2页)
她深吸一口气,声音里没了之前的硬气,只剩被逼到绝境的冷硬:“事到如今,你直说吧,究竟欲如何处置?”
陈稚鱼指尖轻轻摩挲着袖口绣纹,神色平静无波:“等婉蓉姑娘药浴结束、毒性稳住后,陆家会派马车将她送回木府。至于蔡夫人,”她话锋一顿,目光落在蔡氏瞬间紧绷的脸上,“您现在该想的,是回去之后,该如何跟木尚书交代今日之事。”
“你什么意思?”蔡氏猛地蹙眉,心头窜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婉蓉还病着,你却要赶我走?”
“蔡夫人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陈稚鱼抬眼,语气里添了几分冷意,“莫非你们母女蓄意害人不成,还想让陆家替你们瞒着、替你们背这个‘照料不周致客人中毒’的黑锅?”
她话锋一转,眼神里多了几分探究:“说起来,我倒有些怀疑——先前木家与陆家因未成的婚事起了龃龉,此次你们这般行事,难不成是木尚书暗中指使,想借此给陆家添堵?”
这话像一道惊雷劈在蔡氏头上,她脸色“唰”地一下彻底黑成了锅底,方才压下去的惊惧与后怕全从眼里冒了出来,连声音都带了颤:“你休要胡说!此事与夫君无关,全是我……”
“我自然知道与木尚书无关。”陈稚鱼打断她,语气稍缓,“以木尚书的行事风格,即便两家关系不复从前,他也绝不会指使妻女用这等阴私手段害人。”
她看着蔡氏明显松了口气的模样,又补了一句,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所以,蔡夫人,我没将此事定性为‘木家蓄意谋害陆家女眷’,也没声张出去,已是给足了木家颜面。这份余地,你该感激涕零才是。”
蔡氏张了张嘴,想反驳却找不出半句话——陈稚鱼这话戳中了她的软肋,若此事真被扣上“木家蓄意害人”的帽子,别说她,连木尚书在朝堂上都会颜面扫地。此刻的她,终于没了半分尚书夫人的体面,只剩满心的庆幸与无措。
看着蔡氏脚步虚浮、几乎是扶着廊柱踉跄离去的背影,陈稚鱼唇边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随即又淡了下去,只从鼻腔里溢出一声极轻的冷哼,没再多说一个字。
她并非真的想对蔡氏母女手下留情,她们敢在这样的日子给陆家好看,自是没有对他们手软的道理,只是眼下局势微妙——太师与陆夫人早有交代,陆木两家还不到彻底撕破脸皮的地步,今日这般“留余地”,看似是退让,实则是将“木家女眷在陆府行恶反自食其果”的把柄攥在手里,往后木尚书在朝堂上与陆家交涉时,便多了一分可拿捏的筹码。这些深层算计,蔡氏那般只懂逞一时之快的人,自然看不明白。
正思忖间,屋内传来医女轻缓的脚步声,紧接着便有人掀帘禀报:“少夫人,婉蓉姑娘醒了。”
陈稚鱼颔首,抬步走入屋内。床榻上的木婉蓉已褪去先前的焦躁,脸上的潮红散了大半,身上盖着轻薄的锦被,想来药浴已见成效。她听见动静,眼珠子缓缓转过来,看清立在床边的人时,瞳孔微微一缩,声音还带着刚醒的沙哑与几分不易察觉的怯意:“陆……陆少夫人?”
陈稚鱼走到床榻边,目光扫过她仍有些泛红的手腕——想来是先前抓挠时留下的痕迹,语气平淡无波:“感觉如何?身上的痒意该退得差不多了吧。”
木婉蓉下意识攥紧了被角,眼神躲闪着不敢与她对视,支支吾吾道:“还……还好,不怎么痒了……”她心里满是慌乱,不知道自己中毒的事、还有母女俩的算计,陈稚鱼到底知道了多少。
“我娘呢?”
陈稚鱼翻看旁边医女放下的药膏,随口回道:“哦,她这会儿,应当在木尚书面前请罪罢。”
木婉蓉:“……”
陈稚鱼没打算同她多说,只看了她一眼,神色平静的道:“等你歇好了,就送你回去。”
说罢,她便要离开,木婉蓉心思杂乱,不知从哪儿生出一股力气,挣着坐了起来:“少夫人!现在…现在是什么情况?”
陈稚鱼挑眉,指了指自己,呵笑一声:“你问我啊?我怎知呢?你们母女做的好事,还是等你回去,好生问问你母亲吧,毕竟,你那么听她的话。”
说罢,还冲她笑了一笑。
木婉蓉怔住,明明身上不痒了,可她还是止不住的打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