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53章 祠堂草木 (第1/2页)
今日场合特殊,没人有心思扯这些。
顾嘉良的一位弟子很有眼色,立刻把自己的位置让出来,示意冯睿达站进去,今日这阵仗,谁说话更管用,一目了然。
与冯睿达形成对称站位的,是柳恪的伯父柳泽,如今柳家的话事人。
可想而知,这个位置的含金量。
人已齐聚,寒风打在檐角的兽首衔环上,发出细碎的叮当声,更衬得此处寂静肃穆。
顾嘉良郑重地整了整衣襟,上前一步,指节叩在厚重的黑漆大门上,三轻两重,是族中传下的叩门规矩。
声线沉稳如铜钟撞谷,穿透寒风清晰传开,“不肖子孙顾氏嘉良,携女盼儿,前来拜祭祖先。”
话音在巷陌间荡开,又被宗祠高耸的马头墙挡回,落下一片沉沉的回响。
门内却如深潭般死寂,连一丝呼吸声都未曾透出。
守在门外的众人下意识屏住了呼吸,段晓棠裹了裹披风,瞥见顾盼儿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着,指节泛白。
数息之后,门轴处传来“吱呀——吱呀——”的声响,干涩得像是久未上油的老磨盘,在这寂静里格外刺耳,每一声都像碾过人心头。
那扇不知守护了顾家多少代的大门,终于向内开启一道缝隙,随即缓缓洞开,如巨兽张开了沉默的口。
一股比门外寒风更刺骨的气息扑面而来,那不是寻常的冷,是浸了百年岁月的阴寒,混杂着陈年樟木的醇厚沉香、线香的余韵,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纸张与木梁的陈旧霉味,重重地压在人胸口,让人不由自主地收敛起声息。
顾氏族长顾嘉玮立在门后三尺处,脚下踩着方方正正的青石板,与门外的众人泾渭分明。
他身着一件藏青布袍,浆洗得笔挺发亮,面容与顾嘉良有几分相似,只是眼角的纹路更显精明。
他目光扫过门外乌压压的人群,除了这些年“打”过不少交道的柳家人,其余人或身着官服,或气度不凡,虽陌生,身份却不言而喻。
为了一个落水的孩童讨公道,顾嘉良竟闹出这般排场。
顾嘉玮压下心头的波澜,不卑不亢地颔首:“六哥。”
顾嘉良的回应简洁,听不出情绪,“九弟。”
顾盼儿紧随其后,叉手行礼,声音清脆,“九叔。”
顾嘉玮望着堂兄鬓角的白发,比去年见时又添了不少,再看一旁如花似玉的侄女,心底默默叹了口气。
随即话锋一转,目光扫过顾嘉良身后的众人,语气带着几分质问,“顾氏祠堂乃先祖安息之地,六哥怎能请这么多外姓人来?”
柳家人对这般套路熟悉得多,不必顾嘉良出头,自动就把话题接过来了。
柳泽上前,“顾族长这话就见外了,小玉是我们柳家的外孙,被你们顾氏子弟推下水,险些丢了性命,我们做舅家的,来替孩子要个说法,合情合理吧?”
段晓棠原本觉得己方一二十号人已是声势浩大,可踏进门的瞬间,才知自己想得太过简单。
顾嘉玮身后的甬道两侧,竟整整齐齐站着几十号人,大多是青壮,不少人面容相似,显然是顾氏在长安的男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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