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眼球标本库 (第1/2页)
　　
　　枯井，深邃漆黑。林默握着鲛人油灯。那股从井底传来的无形力量，拉扯着他的神经。他必须下去。
　　
　　他将油灯小心翼翼地挂在腰间。微弱的蓝光，勉强照亮井壁。林默深吸一口气，腥冷的空气钻入肺腑。他抓住井壁上突出的石块。湿滑，粗砺。他将身体缓缓下沉。
　　
　　【当前阴德余额：-53190点。】
　　
　　那串猩红的数字，像一道永不磨灭的烙印，深刻在他的潜水电脑屏幕上。它也深刻在他的灵魂深处。五万多点的负债，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头。每一次在脑海中闪现，都让林默感到胸腔被无形的力量压迫。呼吸变得困难。
　　
　　典当铺的规则，如同悬在他头顶的绞索。他没有死去。他这份负债，依然存在。他需要阴德点。大量的阴德点。他需要解脱这些亡魂。
　　
　　他的脚下是光滑的岩壁。林默的动作，如同攀岩的专家。身体与井壁摩擦。发出细微的声响。他向下。再向下。黑暗吞噬着一切。只有那盏鲛人油灯，顽强地散发着光芒。
　　
　　井壁上，那些眼球状玻璃珠，在下降的过程中，渐渐变得模糊。它们似乎也感受到了更深层的秘密。林默的目光，始终警惕地扫视四周。他感受着那股从井底传来的，冰冷的吸力。
　　
　　枯井，比他想象的还要深。
　　
　　空气越来越潮湿。带着一股难以形容的霉味。混合着某种淡淡的，福尔马林特有的刺激性气味。林默的嗅觉，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些细微的线索。这让他心头一紧。福尔马林。那是保存生物标本的气味。
　　
　　他知道。井底，绝非普通的地下水层。
　　
　　终于。林默的脚尖触碰到坚实的地面。他缓缓松开双手。身体稳稳落地。幽蓝色的灯光，晃动着。照亮了井底的景象。这里，是一个天然形成的地下溶洞。空间并不大。四壁光滑。却人工开凿出了一个通道。
　　
　　通道深处，传来了细微的声响。林默的心脏，猛地收缩。他知道，这里有人。
　　
　　“喵呜……”
　　
　　一声轻柔的猫叫。Hei爷。它不知何时，已经蹲坐在一旁。金色的瞳孔，此刻正直直地盯着通道深处。仿佛洞悉着一切。
　　
　　林默看向Hei爷。它的出现，总意味着，更深层次的危机。或者，是更重要的线索。Hei爷只是瞥了林默一眼。然后，它用爪子，轻轻地，拨动了一下。井壁上的一块松动的石头。石头，应声而落。发出了一声细微的响声。
　　
　　这声音。似乎是某种信号。
　　
　　林默不再犹豫。他举起鲛人油灯。沿着通道，向前走去。通道的尽头，是一扇厚重的金属门。门上没有任何把手。却有一道细长的缝隙。缝隙中，透出微弱的光亮。以及，几道人声。
　　
　　林默将身体贴在冰冷的金属门上。侧耳倾听。里面传来的，是英文对话。他能辨认出其中几个关键词。
　　
　　“进度”、“标本”、“稳定”。
　　
　　他心头一凛。创世纪制药。他们竟然在这里。林默抬起头，看向Hei爷。黑猫的眼中，闪烁着一种难以揣测的深意。它似乎在鼓励他。又似乎在警示他。
　　
　　林默轻轻地推了推金属门。它纹丝不动。显然被从内部锁住了。他需要一个方法。进入那个房间。他目光扫过四周。在金属门的一侧，他发现了一个隐藏的通风口。通风口被一块生锈的铁板遮盖着。
　　
　　他用力掰开铁板。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幸好，里面的声音足够嘈杂，掩盖了这细微的动静。他看到，通风口内部，足够一个人勉强通过。他深吸一口气。再次望向Hei爷。黑猫只是静静地蹲坐着。仿佛在等待他的下一步行动。
　　
　　林默将鲛人油灯挂在腰间。身体躬起。从狭窄的通风口，钻了进去。通道内部，布满了灰尘。腥冷的风，从里面吹出。带着一股浓郁的福尔马林气味。林默忍住胸腔的翻涌。手脚并用。向前爬行。
　　
　　很快。他听到了更清晰的人声。以及，金属箱体摩擦地面的声响。他知道，自己已经接近目标。通风口的尽头，是一个金属网格。他透过网格，看到了房间内部的景象。
　　
　　那是一个巨大的地下密室。雪白的墙壁。各种精密的仪器。房间中央，一名金发碧眼的白人男子，正是埃文斯。他正指挥着几名身穿白色制服的科研人员。他们正小心翼翼地，搬运着几个巨大的银白色铁箱。
　　
　　铁箱表面没有任何标识。却透着一股军用级别特有的冰冷与坚硬。密室里，弥漫着浓郁的福尔马林气味。刺激得林默的眼睛，有些发酸。他看到，埃文斯脸上带着一丝狂热的笑容。他正用一种轻蔑的语气，向身边的科研人员讲解着什么。
　　
　　“这些，就是我们的‘眼睛’。是未来的钥匙。”埃文斯的声音，带着一种病态的兴奋。传入林默耳中。
　　
　　“小心搬运。它们很脆弱。但它们蕴含的力量，远超你们想象。”
　　
　　林默的心脏，猛地一沉。他的目光，死死地盯住那些铁箱。他感觉到一股来自箱内的，晦涩而冰冷的气息。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需要知道。箱子里究竟是什么。
　　
　　就在这时。埃文斯指着其中一个铁箱，向科研人员示意。一名科研人员打开了那个铁箱的盖子。一股更加浓郁的福尔马林气味。混合着某种难以形容的腥臭。瞬间充斥了整个密室。
　　
　　林默的瞳孔骤然收缩。他透过通风口的网格。看到了箱子内部的景象。那不是什么精密的仪器。也不是珍贵的矿物。而是。上百颗。被福尔马林浸泡着的。变异鱼眼。
　　
　　每一颗眼球，都比正常的鱼眼大上数倍。它们的颜色，呈现出一种病态的青白色。瞳孔散发着幽绿色的微光。眼球表面布满了细密的血丝。像无数条纠缠的藤蔓。它们在福尔马林中，轻轻晃动。如同无数双，死不瞑目的眼睛。正在无声地凝视着。
　　
　　林默的胸腔，剧烈起伏。他感到胃部一阵翻涌。强烈的生理不适。他看到了。那些在枯井井壁上，闪烁着痛苦面容的玻璃珠。与这些变异鱼眼。有着惊人的相似。
　　
　　“还我眼睛。”
　　
　　那四个字，再次在他脑海中炸响。林默的指尖冰凉。这些变异鱼眼。极有可能，是那些被美军转运的“K-12毒气弹”的残骸。或者是，与那些活体毒气弹紧密相关的实验产物。创世纪制药。他们竟然在利用这些，进行某种邪恶的实验。
　　
　　埃文斯此刻的笑容。在他眼中，变得格外狰狞。他就像一个，掌控着地狱力量的疯子。
　　
　　【当前阴德余额：-53190点。】
　　
　　那巨额的债务，像一道无形的鞭策，时刻抽打着他。他需要阻止这一切。他需要更多的阴德点。他需要解脱这些亡魂。
　　
　　就在林默陷入震惊之际。一道黑色的残影。猛地从他身旁窜出。
　　
　　“喵呜！”
　　
　　一声尖锐的猫叫。黑猫Hei爷。它不知何时，已经沿着通风管道。来到了林默身旁。它的速度，快得惊人。林默甚至来不及反应。黑猫的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黑色的闪电。它直接穿过通风口。扑向了密室中央，那个敞开的铁箱。
　　
　　埃文斯和科研人员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他们甚至来不及看清。那道黑影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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