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一百零二 章 抉择时刻 (第1/2页)
　　
　　光柱的光芒已快要刺得人睁不开眼。
　　
　　楚惊澜的黑龙虚影悬在光团正中，龙翼上的鳞片大片剥落，露出底下泛着黑气的肌理 —— 方才与万噬之心的本源对抗，他虽吞噬了龙帝残躯的那缕金色本源，却也被邪秽的核心之力缠上了魂魄。此刻金色龙焰与黑色邪力在他体内疯狂撕扯，连传讯的声音都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像被狂风裹挟的烛火，随时可能熄灭。
　　
　　“灵儿…… 听着。”
　　
　　声音透过龙魂，直接落在每个人的识海深处。楚灵儿猛地抬头，望着那道逐渐透明的黑龙轮廓，眼泪毫无预兆地砸在龙旗的金龙纹路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她想喊 “兄长”，可喉咙像被什么堵住，只能发出细碎的呜咽，手里的旗杆被攥得发烫，木刺扎进掌心，渗出血珠也浑然不觉。
　　
　　“万噬之心…… 是龙帝残躯与宇宙之恶炼化而成。” 楚惊澜的声音顿了顿，像是在对抗体内翻涌的邪力，“我吞噬的本源…… 只能暂时压制它，却无法彻底根除。一旦核心崩碎，邪秽会化作黑雾，顺着空间裂缝扩散，不出三日，整个大陆都会被污染。”
　　
　　“那我们就再想办法！” 墨玄上前一步，周身金纹再次亮起，“我可助你稳固龙魂，林姑娘能净化邪力，霓裳手里的鳞片…… 或许也有变数！” 他看向苏霓裳，却见她正紧盯着掌心的黑色鳞片 —— 那鳞片不知何时已停止了蓝光闪烁，反而变得滚烫，表面符文像是活过来般，正朝着万噬之心崩裂的方向缓缓蠕动，像是在指引，又像是在警示。
　　
　　林晚意轻轻摇了摇头，手中法杖的白光已微弱到几乎看不见：“我试过了…… 邪力已渗入核心本源，我的净化术只能勉强抵挡外围侵蚀，根本触不到深处。”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绝望，看向楚惊澜的龙魂时，眼底满是不忍，“楚将军的龙魂…… 本就是强行凝聚，若再强行稳固，只会加速消散。”
　　
　　这句话像一把重锤，砸在所有人的心上。楚灵儿终于忍不住，哽咽着开口：“兄长，你当年能从绝境中回来，这次也一定可以！我们还没回惊澜城，还没看到百姓过上安稳日子，你不能……”
　　
　　“傻丫头。” 楚惊澜的声音柔和了些，黑龙虚影缓缓低下头，金色的龙瞳落在楚灵儿身上，像是在透过她，看向遥远的过去，“当年我能回来，是因为有你们等着我。可这次不一样…… 邪秽不除，所有人都没发安稳过日子。” 他顿了顿，识海中突然传来一段画面 —— 那是楚灵儿小时候，扎着羊角辫，攥着他的衣角，非要学握剑，结果剑太重，差点砸到自己的脚，他笑着把她抱起来，说 “兄长会护着你，护着惊澜城”。
　　
　　楚灵儿的眼泪流得更凶了。这段记忆她以为自己早就忘了，可此刻被兄长的意识勾起，清晰得仿佛就发生在昨天。她攥紧龙旗，旗面上的金龙像是感受到她的情绪，纹路里的光芒忽明忽暗，与黑龙虚影的龙焰遥遥相望，像是一场跨越时空的呼应。
　　
　　“唯一的办法…… 是引动龙鳞碑的信仰之力。” 楚惊澜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决绝，“龙鳞碑是太古时期流传下来的神器，能汇聚万民信仰，净化一切邪秽。而我的龙魂…… 与万噬之心同源，只有以龙魂为引，将信仰之力导入核心，再一同自爆，才能彻底焚尽邪秽本源。”
　　
　　“自爆？” 苏霓裳猛地抬头，掌心的鳞片突然再次发烫，符文瞬间变得清晰，竟与她之前在噬魂渊外围见过的花妖首领身上的纹路有几分相似，只是更加复杂。她下意识地看向鳞片指向的方向 —— 那是噬魂渊更深处，与万噬之心相反的方位，那里的空间裂缝正不断扩大，隐约能看到一片漆黑的虚空，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暗处窥视。
　　
　　“是。” 楚惊澜的声音没有丝毫犹豫，“龙魂自爆后，我会彻底消散，再无转世可能。但只有这样，才能保住这片大陆，保住你们。” 他的目光扫过墨玄、林晚意、苏霓裳，最后落回楚灵儿身上，“灵儿，你是惊澜城的城主，也是龙旗的继承者。引动龙鳞碑信仰之力，需要你的血脉与龙旗共鸣…… 只有你能做到。”
　　
　　楚灵儿的身体猛地一颤，龙旗差点从手中滑落。她看着兄长的龙魂 —— 那道曾经在她眼中无所不能的身影，此刻正一点点变得透明，金色的龙瞳里满是期许，没有丝毫对死亡的畏惧。她想拒绝，想大喊 “我不要你死”，可话到嘴边，却想起了惊澜城的百姓 —— 那些在城墙上挥舞着旗帜，喊着 “楚将军万岁” 的百姓；想起了柳倾城燃烧灵体时，最后望向她的眼神，那眼神里满是 “一定要守住希望” 的嘱托；想起了墨玄、林晚意、苏霓裳，还有无数联军将士，他们跟着她深入噬魂渊，为的就是彻底终结这场灾难。
　　
　　“兄长……” 她吸了吸鼻子，用袖子擦了擦眼泪，可眼泪却越擦越多，“你说过，要看着我成为合格的城主，要看着我保护好惊澜城…… 你不能食言。”
　　
　　黑龙虚影轻轻晃了晃，像是在叹息，又像是在安慰：“我会看着的。”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笑意，“以后没有我在身边，你要更勇敢些。墨玄会帮你，倾城的剑会护你，还有念儿…… 她是希望之子，会给这片大陆带来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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