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云山逸客 (第1/2页)
此人自称“云山逸客”,常着一身半旧青衫,风姿俊逸,谈吐不凡。他不谈功名,不论朝政,只爱品评诗词,纵论古今文章。起初众人只当他是个狂狷狷狷狷狷狷的落魄才子,直到某次诗会,有人吟诵一首“新作”,词句华丽却空洞无物。
“云山逸客”听罢,只是微微摇头,轻啜一口清茶,随口吟道:“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注:李贺《将进酒》节选,此世未有)
此句一出,满座皆惊!那股喷薄而出的豪迈不羁、睥睨世俗的狂放气魄,瞬间碾碎了之前所有的靡靡之音!仿佛一股来自天外的罡风,吹散了茶社里陈腐的酸气。
“这……这是哪位大家的诗句?气势磅礴,前所未闻!”有人激动追问。
“‘云山逸客’淡然一笑:“山野偶得,游戏笔墨罢了,不值一提。只是觉得,文章当有筋骨,诗词须见性情。矫揉造作,无病**,纵然辞藻堆砌如山,也不过是冢中枯骨。”
他言语犀利,见解独到,每每切中时下文坛弊端,更兼腹笥广博,随口引经据典,信手拈来便是令人耳目一新的“前人遗珠”(实则皆为林逸脑中千年文萃)。他评点诗文,不拘一格,常常将市井俚语、乡野民谣与高文典册并论,妙语连珠,风趣横生,听得众人时而抚掌大笑,时而陷入沉思。
很快,“听松轩”的“云山逸客”声名鹊起。不仅吸引了更多郁郁不得志的寒门学子,连一些有真才实学却厌恶官场倾轧的府学老教谕、致仕归乡的闲散文官,也慕名而来。茶社里渐渐形成了一种独特的氛围——不谈功名,只论风骨;不媚权贵,唯尊才情。
林逸(云山逸客)巧妙地引导着话题。他借评点边塞诗,引出北地风光与边贸见闻;借咏史怀古,暗中讽喻兼并之害、胥吏之毒;更在一次酒酣耳热之际,“醉后狂言”:
“诸君可知,我游历四方,曾见一奇事!某地豪商,仓廪殷实,陈粮堆积如山,宁可任其霉烂生虫,却不见开仓济民。反倒是那霉烂谷物,混杂泥沙,一车车往北边运去……你们猜,这霉粮北运,所为何来?难道北狄的牲口,专爱吃我大胤的霉米沙土不成?哈哈!此中玄机,耐人寻味啊!” 他笑得狂放,醉眼朦胧,似真似假。
此言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席间一个曾在边关做过小吏的落魄文人猛地一拍桌子,借着酒劲怒道:“何止霉粮!我还见过霍家的商队,夹带精铁!那可是违禁之物!卖给谁?还不是北狄那些狼崽子!资敌!这是通敌!”
“慎言!慎言!”旁边人吓得脸色发白,连忙去捂他的嘴。
“云山逸客”却似醉得更厉害了,拍着那人的肩膀:“兄台醉了,醉了……胡话,都是胡话……喝酒!喝酒!” 眼中却一片清明。
霍家!北运!霉粮!精铁!这些关键词,如同带着倒刺的钩子,狠狠扎进了在场某些人的心里,并随着这些“闲散文人”的嘴,悄然在安阳城的市井巷陌间流传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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