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西市惊变!一点寒芒先到? (第1/2页)
西市口,气氛已降至冰点。
清晨那点微弱的、由热粥带来的希望暖意,早已被肃杀的铁蹄踏得粉碎。
三百西凉铁骑,如同玄色的钢铁洪流,将整个粥棚区域围得水泄不通。战马喷着粗重的鼻息,铁蹄不安地刨着地面,卷起阵阵尘土。骑士们身披重甲,面罩覆脸,只露出一双双冰冷嗜血的眼睛,手中长槊斜指,锋锐的寒芒在冬日惨淡的阳光下闪烁,对准了惊恐绝望的流民和那几个挡在粥锅前、脸色煞白却依旧紧握木勺的汉子。
华雄端坐于一匹格外雄壮的黑鬃战马之上,身披厚重的玄铁鱼鳞甲,头盔上狰狞的狼头吞口在阴影下显得格外可怖。他手中提着一柄门板宽的厚背砍山刀,刀锋上残留着暗红色的污迹。他居高临下,鹰隼般的目光扫过瑟瑟发抖的人群,最后落在粥棚后方那个不起眼的角落——影流之主靠着的板车旁。
“兀那阉奴!”华雄的声音如同破锣,带着浓重的西凉腔调,充满了毫不掩饰的鄙夷和杀意,“就是你,在此聚拢流民,蛊惑人心?还打伤了老子的人?”
他马鞭一指地上尚未完全干涸的血迹(刀疤脸留下的),狞笑道:“董相有令!洛阳重地,岂容流寇聚集生乱!尔等妖言惑众,图谋不轨!今日,本将军就要替相爷,荡平此地!以儆效尤!”
“荡平此地”四个字,如同重锤,狠狠砸在每一个流民心口!绝望的哭嚎和推搡瞬间爆发!
“将军饶命啊!”
“我们只是讨口饭吃!”
“孩子!我的孩子!”
混乱如同瘟疫般蔓延。那几个维持秩序的汉子目眦欲裂,握紧了藏在身后的短刃,却被华雄身后那森然的槊林逼得动弹不得!影流之主依旧靠在那里,帽檐低垂,仿佛置身事外,只有宽大袖袍下的手,悄然握紧了臂弩冰冷的弩身。
“荡平?”一个刻意压低、清亮中带着少年沙哑的声音,穿透了嘈杂的哭喊,清晰地响起,正是影流之主。他微微抬起头,帽檐阴影下,那双黑曜石般的眸子平静地迎向华雄暴戾的目光,“敢问华将军,依的是哪条大汉子律?诛的是哪门子国法?这些手无寸铁、只求活命的妇孺老弱,何罪之有?”
“罪?”华雄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狂笑震天,“老子手里的刀,就是律!董相的话,就是法!尔等贱民,聚众便是罪!挡了相爷的路,更是罪该万死!”他猛地一挥手,杀气腾腾,“儿郎们!给老子……”
“杀”字尚未出口!
“咻——!!!”
一道尖锐到撕裂耳膜的破空声,毫无征兆地从侧面、一处堆满废弃箩筐的阴影里激-射而出!
快!快到超越了肉眼捕捉的极限!
那不是影流之主弩箭的轨迹!声音更加凄厉,速度更加恐怖!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毁灭性的穿透力!
华雄到底是沙场宿将,对危险的本能感应让他汗毛倒竖!千钧一发之际,他猛地一偏头!
“噗嗤!”
一声令人牙酸的利刃入肉声!
一支通体乌黑、只有巴掌长短、尾部带着诡异螺旋翎羽的细小弩箭,擦着他的颈侧护甲缝隙,狠狠钉入了他身后一名亲兵骑卒的咽喉!
那骑卒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喉间瞬间爆开一团血雾!整个人如同被巨锤砸中,直挺挺地从马背上栽落!咽喉处,只留下一个拇指粗细、前后通透的血洞!鲜血如同喷泉般狂涌!
静!
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狠辣精准到极致的一击惊呆了!无论是流民、西凉铁骑,还是影流之主!
华雄摸着自己颈侧被劲风擦出的火辣辣血痕,瞳孔因极致的恐惧和暴怒而缩成了针尖!他猛地扭头,如同受伤的猛兽,死死盯向弩箭射来的方向!
“何方鼠辈!暗箭伤人!给老子滚出来!”他咆哮着,声震四野。
废弃箩筐的阴影里,缓缓走出一个身影。
素色斗篷,帽檐压得极低,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线条紧绷、沾着些许灰尘的下颌。
正是何悠悠!
她手中,端着一具造型极其精巧、闪烁着幽冷金属光泽的臂弩。弩身线条流畅,布满细密的机括纹路,弩槽处,还有三支同样乌黑、尾部带螺旋翎羽的短小弩箭,散发着致命的寒芒!
暴雨梨花针!初试锋芒!
“暗箭伤人?”何悠悠刻意压低了嗓音,模仿着深宫妇人的腔调,却带着一种冰冷的嘲讽,“比起华将军纵马踏碎妇孺头颅的‘明刀’,本宫这点微末伎俩,又算得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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