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林夏勤练君子剑(一) (第1/2页)
青石镇的雨,总带着股铁锈味。
林夏蜷缩在破庙角落,听着檐角滴落的水珠砸在青石板上,像极了昨日被恶霸打断的肋骨在隐隐作痛。他怀里紧紧揣着那柄捡来的锈剑,剑鞘上 “君子” 二字早已被岁月磨得只剩模糊的刻痕。
“咳咳……” 剧烈的咳嗽让他弯下腰,指缝间渗出的血珠滴在剑鞘上,晕开一小朵暗红的花。三天前,镇西的张屠户强抢王寡妇的女儿,他一时热血上头,抓起这柄破剑就冲了上去。结果可想而知,他被打得像条死狗扔出了肉铺,若不是王寡妇偷偷把他拖到破庙,恐怕早已成了野狗的口粮。
雨幕里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林夏警觉地握紧锈剑。一个身披蓑衣的老者背着手走进来,斗笠边缘垂下的竹篾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截苍白的下颌。
“后生,骨头硬得很,就是章法太差。” 老者的声音像砂纸摩擦过木头,“这柄‘君子剑’落在你手里,真是委屈了它。”
林夏挣扎着坐直身体,警惕地盯着老者:“前辈是……”
“路过的闲人罢了。” 老者摘下斗笠,露出一张布满沟壑的脸,左眼浑浊如死水,右眼却亮得惊人,“看你是块璞玉,就是缺个雕琢的匠人。”
他从蓑衣里取出个油布包,层层解开,里面竟是本泛黄的剑谱。封面上 “君子剑法” 四个瘦金体字,笔锋凌厉如出鞘长剑。
“这是……” 林夏瞳孔骤缩,他虽不懂武功,却也听说过百年前 “剑君子” 叶孤影的传奇。据说他凭这套剑法纵横江湖,无人能挡,临终前却将剑谱和佩剑一并遗失。
“你怀里的就是叶先生的佩剑。” 老者用脚尖点了点林夏的膝盖,“当年我有幸得叶先生指点三招,这套剑法也算记了个七七八八。如今老了,留着也没用,不如传了你。”
林夏看着剑谱上密密麻麻的注解,又摸了摸怀里的锈剑,突然 “噗通” 一声跪下:“请前辈教我!”
老者浑浊的左眼里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为笑意:“学剑很苦,尤其是君子剑。它讲究的不是杀伐,是克制,是坚守。你这点血性,怕是耐不住这份寂寞。”
“我能!” 林夏抬起头,雨水混着血水从脸颊滑落,“只要能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再苦我也能忍!”
老者沉默半晌,缓缓点头:“好。从今日起,你每日寅时来后山竹林找我。记住,学剑先学心,心不正,剑再利也只是凶器。”
寅时的竹林,晨露未晞,寒气刺骨。
林夏按着老者的吩咐,站在竹林中央,双手平举,掌心各放着块鹅卵石。老者说这是 “桩功”,看似简单,实则最磨心性。
“呼吸要匀,意守丹田。” 老者坐在不远处的青石上,手里摩挲着个酒葫芦,“君子剑讲究收发自如,根基不牢,一切都是空谈。”
起初,林夏连一炷香都撑不住,手臂酸痛得像要断掉,汗水浸透了粗布衣衫,顺着衣角滴在青石板上,晕出一圈圈深色的痕迹。每当他快撑不住时,就会想起王寡妇含泪的眼神,想起张屠户嚣张的嘴脸,咬着牙硬是挺了下去。
半个月后,他终于能稳稳地站满一个时辰。老者这才开始教他拔剑。
“拔剑要快,但更要准。” 老者示范着,手腕轻抖,腰间竹剑 “噌” 地出鞘,带起的劲风削落了身前竹叶的尖端,而竹身完好无损,“君子剑,点到即止,不到万不得已,不出杀招。”
林夏依葫芦画瓢,可锈剑沉重,他又伤刚好,每次拔剑都显得笨拙无比。往往剑还没出鞘一半,就已气喘吁吁。
“用力过猛,气脉浮躁。” 老者用竹杖敲了敲他的手腕,“记住,剑是手臂的延伸,不是外物。你在跟剑较劲,而不是用剑。”
林夏咬着牙反复练习,虎口被剑柄磨出了血泡,血泡破了又结茧,茧子磨厚了,握剑反而更稳了。
三个月后,他终于能做到拔剑收剑行云流水,老者才开始传授具体的剑式。
“第一式,‘立身处世’。” 老者挥剑指向东方初升的朝阳,剑尖斜指地面,身形挺拔如松,“君子坦荡荡,行得正坐得端,这一剑,要的是堂堂正正。”
林夏跟着模仿,却总觉得别扭。他习惯了横冲直撞,这种看似平淡的起手式,总让他觉得少了几分威力。
“不对。” 老者摇头,“你这是要打架的架势,不是练剑的姿态。再做一遍,想象自己站在悬崖边,身后是万丈深渊,身前是千军万马,你要守住的不是自己,是脚下的土地。”
林夏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出王寡妇家破旧的木门,浮现出张屠户狰狞的面孔。他深吸一口气,再次摆出起手式,这一次,肩膀不再紧绷,腰腹微微下沉,竟真有了几分渊渟岳峙的气度。
老者眼中闪过一丝赞许,继续说道:“第二式,‘见贤思齐’。出剑要快,收剑要稳,取人之长,补己之短……”
日子就在日复一日的练剑中悄然流逝。林夏的剑越来越快,越来越稳,身上的伤痕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紧实的肌肉和沉稳的气质。他不再是那个冲动莽撞的少年,眼神里多了几分从容和坚定。
这天傍晚,林夏练完剑回家,路过镇口的茶馆,却看到一群黑衣人围在那里。为首的是个独眼龙,脸上一道刀疤从额头延伸到下巴,正是附近山头的马匪头子 “独眼狼”。
“王寡妇,把你女儿交出来,老子还能饶你不死!” 独眼狼一脚踹翻了茶馆的桌子,茶杯碎裂的声音刺耳惊心。
王寡妇死死护着躲在身后的女儿,浑身发抖:“你们…… 你们别乱来,我已经报官了!”
“报官?” 独眼狼哈哈大笑,“等官府的人来,你女儿早就成了老子的压寨夫人了!”
林夏攥紧了腰间的剑,指节泛白。老者说过,学剑是为了守护,不是为了逞强。可看着王寡妇惊恐的眼神,他体内的热血又开始沸腾。
“住手!” 林夏一步踏出,挡在王寡妇身前。
独眼狼眯起独眼,上下打量着林夏:“哪里来的毛头小子,敢管你家狼爷的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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