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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1章煞气如刀

  第381章煞气如刀 (第2/2页)
  
  冰火仍在交织,但失去了那股毁灭一切的意志,变成了一种单纯的、混乱的能量乱流。
  
  “他……真的这么说?”屠万仞的声音很轻,轻得像梦呓。
  
  “真的。”花痴开说,“所以你要杀他,不是因为他杀了你弟弟,是因为他戳穿了你。戳穿了你这几十年来,用痛苦搭建的、自以为是的堡垒。”
  
  大厅里只剩下火龙道的呼啸,和冰层细微的开裂声。
  
  许久,屠万仞缓缓松开了按在赌台上的手。他低头看着自己那双手——一只烫得皮开肉绽,一只冻得青紫溃烂——忽然笑了。
  
  不是狰狞的笑,不是疯狂的笑,而是一种疲惫的、近乎凄凉的笑。
  
  “花千手……他妈的,到死都要教训人。”他低声骂了一句,却没什么怒气。
  
  他转身,走向大厅角落的一张石凳,重重坐下。从怀里摸出一个扁平的锡壶,拧开盖子,仰头灌了一大口。浓烈的酒气弥漫开来,混合着焦糊和冰寒的气息,形成一种奇异的气味。
  
  “过来坐。”屠万仞用锡壶指了指旁边的石凳,“故事很长,而且……不太好看。”
  
  花痴开没有立刻动。他先运转心经,将体内残存的冰火煞气缓缓化去。这个过程很痛苦,像有无数根烧红的针和冰锥同时在经脉里穿行。但他咬着牙,一步一步,走到石凳前,坐下。
  
  屠万仞把锡壶递过来:“喝一口,暖一暖。”
  
  花痴开接过,仰头。液体入喉,不是暖,是烧——像吞下一口熔岩。但紧接着,一股热流从胃里炸开,迅速蔓延到四肢百骸,驱散了最后一丝寒意。
  
  “你父亲死的那天,”屠万仞看着远处扭曲的空气,眼神空洞,“是冬至,一年里最冷的日子。但‘天局’选的地方,是地下火脉的出口——一座活火山脚下的赌场。”
  
  他顿了顿,又灌了一口酒。
  
  “那场赌局,名义上是赌神之争。实际上,是‘天局’要收编花千手。他拒绝了三次,这就是代价。”屠万仞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像在讲述别人的故事,“赌局的形式,和今天差不多……不,比今天更极端。是真正的‘冰火九重天’——九个赌台,从极寒到极热,每隔一炷香换一个台子。赌注很简单:花千手赢,天局永不骚扰;花千手输,要么归顺,要么死。”
  
  “他选了死?”花痴开问。
  
  屠万仞摇头:“他选了赢。而且,他几乎做到了。”
  
  “几乎?”
  
  “前八局,全胜。”屠万仞的嘴角扯了扯,像在笑,又像在哭,“无论多极端的温度,多诡异的赌具,多险恶的规则,他都赢了。赢得干净利落,赢得让所有旁观者都觉得,赌神就是赌神,凡人不可企及。”
  
  他转过头,看着花痴开:“但第九局,不是赌局。”
  
  花痴开的心沉了下去。
  
  “第九局,是天局首脑亲自下场。”屠万仞的眼神变得深邃,仿佛看到了当年的场景,“他没有用任何赌具,只是坐在花千手对面,说:‘花千手,你赢了八局,证明了你的技艺天下无双。但现在,我要和你赌最后一样东西。’”
  
  “赌什么?”
  
  “赌人心。”屠万仞一字一顿,“他说:‘我知道你在找一个人。一个你年轻时负过的女人,她为你生了个儿子,但你为了赌神的虚名抛弃了他们。她现在就在我手里。’”
  
  花痴开握紧了拳头。指甲嵌进掌心,刺痛让他保持清醒。
  
  “你父亲当时……”屠万仞顿了顿,“他笑了。他说:‘你错了。我找她,不是为了赎罪,是为了告诉她,我从未爱过她。那个孩子,也不是我的。’”
  
  这话像一记重锤,砸在花痴开心上。
  
  “但天局首脑不信。”屠万仞继续说,“他让人把那女人带了上来。很普通的女人,不年轻了,眼里都是恐惧。她怀里抱着个孩子,大概三四岁,病恹恹的。”
  
  “然后呢?”
  
  “然后你父亲做了一件……所有人都没想到的事。”屠万仞的声音低了下去,“他走到那女人面前,看了一眼孩子,然后说:‘长得不像我,是你和哪个野汉子生的?’”
  
  大厅里安静得可怕。
  
  “那女人当时就崩溃了。她哭着说不是,说孩子真是他的,说他有胎记为证。但你父亲只是冷笑,转身对天局首脑说:‘用这种伎俩来威胁我?你也太小看花千手了。’”
  
  屠万仞又灌了一口酒,这次喝得太急,呛得咳嗽起来。咳了很久,才接着说:“天局首脑当时就怒了。他下令,当着花千手的面,杀了那女人。”
  
  花痴开闭上了眼睛。
  
  他能想象那个画面。寒冷的火山脚下,炽热的地脉旁边,一个无辜的女人,一个病弱的孩子,还有他那个……冷酷到令人发指的父亲。
  
  “但你父亲没动。”屠万仞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敬畏的颤抖,“他甚至连眼睛都没眨一下。他就站在那里,看着那女人被杀,看着孩子哭,然后说:‘杀完了?那我可以走了吗?’”
  
  “天局首脑不信邪。他让人把孩子带过来,把刀架在孩子脖子上,说:‘花千手,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你父亲做了什么?”花痴开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问。
  
  屠万仞沉默了很久,很久。
  
  然后他说:
  
  “他笑了。”
  
  “笑?”
  
  “对,笑了。”屠万仞的眼神变得极其复杂,“他说:‘你动手吧。反正这种来路不明的野种,死了干净。’”
  
  锡壶从屠万仞手中滑落,掉在地上,发出空洞的声响。残余的酒液洒出来,瞬间在滚烫的地面上蒸干。
  
  “天局首脑当时就……愣住了。”屠万仞喃喃道,“他没想到,花千手能冷血到这个地步。而就在他愣神的那一瞬间——”
  
  他顿了顿,抬眼看向花痴开:
  
  “花千手动用了‘千手观音’的终极奥义:偷天换日。”
  
  花痴开猛地睁眼。
  
  “他用所有人都没看清的手法,换走了那个孩子。”屠万仞说,“等天局的人反应过来时,孩子已经不见了。而花千手……他引爆了早就埋在地下火脉旁的炸药。”
  
  “同归于尽?”花痴开声音发紧。
  
  “不,是同归于尽加金蝉脱壳。”屠万仞摇头,“炸药引爆,火山口被炸开,岩浆喷涌,整个赌场瞬间变成炼狱。天局的人死伤大半,首脑重伤。而花千手……他趁乱带着孩子,冲进了火山深处。”
  
  “他还活着?”花痴开几乎要站起来。
  
  屠万仞看着他,缓缓摇头:“没有人能在那种情况下活着。岩浆的温度,毒气的浓度,还有他身上的伤……我们都亲眼看见,他被岩浆吞没了。”
  
  大厅里,只剩下死寂。
  
  许久,花痴开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那个孩子……”
  
  “不知道。”屠万仞说,“也许是死了,也许是被他藏在某个地方,也许……就是你在找的那个弟弟或妹妹。”
  
  他顿了顿,补充道:“我之所以知道这些细节,是因为我当时就在现场——我是天局雇的‘见证人’。他们需要一个在极端环境下也能保持清醒的赌徒,来确认赌局的公正。但我没想到,见证的是一场……屠杀,和一场奇迹。”
  
  花痴开坐在石凳上,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十年追寻,十年复仇,换来的是这样一个故事——一个父亲,为了救一个可能是他儿子的孩子,不惜用最冷酷的面具伪装自己,然后带着那个孩子,冲进岩浆赴死。
  
  这算什么?
  
  英雄?疯子?还是……一个终于学会如何去爱的、迟到的父亲?
  
  “你父亲最后那句话,”屠万仞忽然说,声音很轻,“不是对天局首脑说的,是对我说的。他冲进火山前,回头看了我一眼,说:‘告诉那些还在熬煞的傻子,真正的强大,不是能忍受多少痛苦,是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忍受。’”
  
  他站起身,走向赌台,从龟裂的阴阳玉上,捡起那颗白胆。
  
  寒玉在手,依然冰冷刺骨。
  
  “我花了十年,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屠万仞背对着花痴开,“今天,你让我彻底明白了——我熬的不是煞,是寂寞。我追求的不是强大,是存在感。可笑,真他妈可笑。”
  
  他将白胆抛给花痴开。
  
  花痴开接住。寒玉的冰冷,此刻却有一种奇异的温度。
  
  “你要的答案,我给你了。”屠万仞说,“现在,轮到你给我一个答案。”
  
  “什么?”
  
  屠万仞转过身,那双炭火般的眼睛,此刻只剩下余烬般的平静:
  
  “杀了我,为你父亲报仇。还是……让我活下去,用我剩下的时间,去做点真正有意义的事?”
  
  大厅外,风声呜咽。
  
  冰与火仍在交锋,但已失去了杀意。
  
  只剩下两个男人,和一段沉重到几乎无法呼吸的过往。
  
  花痴开握着白胆,感受着那穿透掌心的寒。
  
  他知道,这个选择,将定义他接下来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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