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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泥中玉 第一章 街石上的血

  第一卷 泥中玉第一章 街石上的血 (第1/2页)
  
  天启十三年的冬,来的比往年早。
  
  魏府的铜陵在卯时三刻突然炸响,不是节庆时的清脆,是被人用刀鞘砸出来的钝响,一下下撞在魏珩的耳膜上。他蹲在西跨院的假山后,手里捏着半截麦芽糖--这是昨天陈先生偷偷塞给他的,糖渣子早被体温捂化了,粘在掌心像块琥珀。
  
  五岁的孩子还不懂“抄家”二字的分量,只看见穿皂衣的兵丁像潮水似的涌进来,手里的刀在晨光里闪着冷光。管家刘叔想拦,被一脚踹在胸口,白胡子上沾着血沫子,瘫在地上直哼哼。新做的棉袍撕开了道口子,露出里面雪白的中衣。
  
  魏珩缩在假山的石缝里,把麦芽糖往怀里塞了塞。他是庶出,生母是三年前被老爷从乡下抢来的农户是女儿,生下他没有半年就染了风寒去世了。府里的人背地里叫他“庶子”,主母见他也皱眉头。只有陈先生不一样,那个总穿着发白的月白长衫,手拿水墨折扇,在教完嫡兄功课后来找他,用沾了墨的手指刮他鼻子,说“珩少爷的眼睛,真是像极了夫人”
  
  “搜!一个活口都别漏!”
  
  粗粝的吼声穿透回廊,魏珩被一直大手从石缝里薅了出来。抓他的兵丁满脸胡茬,身上的甲胃带着冰渣刺骨,勒的他脖子生疼。他踢腾着腿,看见嫡兄被按在青石板上,后脑勺磕在台阶角,发出咚的闷响;看见主母头上的赤金点翠钗滚落在泥里,被一脚踩扁;还看见陈先生--
  
  眼中瞥见陈先生拄着断腿,竟不知何时挪到了门口。
  
  兵卒正拔刀要往账房先生身上砍,陈先生突然开口,声音虽哑却带着股不容错辨的劲:“住手!”他喘了口气,断腿在地上拖出浅痕,“朗朗乾坤,你们身为朝廷兵卒,怎能这般草菅人命?”
  
  那兵卒回头,脸上横肉抖了抖:“老东西活腻了?老子们正是奉了朝廷号令行事!”
  
  “朝廷律法旨在安邦定国,不是让你们滥杀无辜的,”陈先生脊背挺得笔直,“魏家纵有过错,也该交由官府按律查办,何至于赶尽杀绝?古人说‘得饶人处且饶人’,你今日手上沾了无辜血,就不怕将来遭报应吗?”
  
  “报应?”兵卒嗤笑一声,刀锋在烛光下闪着冷光,“朝廷律法就是道理!魏家得罪了仙师,冲撞了官威,便是自掘坟墓,留一个活口都是后患!”
  
  “朝廷律法也讲‘法理不外乎人情’,”陈先生咳了两声,声音发颤却字字清晰,“你们是朝廷的兵,当知‘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怎能纵容自己为虎作伥?‘多行不义必自毙’,你今日这般行事,迟早会被这血债压垮!”
  
  “少跟老子掉书袋!”兵卒不耐烦地踹翻旁边的供桌,瓜果供品滚了一地,“朝廷有令,魏家党羽格杀勿论!仙师点头的事,轮得到你个瘸子置喙?道理?老子这身兵服就是道理!”他挥刀指向散在地上的主母,“看见没?得罪了朝廷,神仙也救不了!”
  
  陈先生猛地往前冲了半步,断腿一软差点栽倒,却仍梗着脖子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我都是爹娘生养的凡人,拿着朝廷的饷银,却做着伤天害理的事,就不怕落个千古骂名?”
  
  “骂名?老子能活到明天再说!”兵卒刀尖抵住陈先生的胸口,“再挡路,先把你这瘸腿剁下来喂狗!”
  
  陈先生被两个兵丁架着过来。他平日里总挺直的脊梁,弯的像张弓,左腿一个诡异的角度向外撇,平日里捻着胡须的手,斯刻丝丝攥着本《论语》
  
  “大人,这是府里的教书先生,陈默。” 领头的校尉翻着名册,笔尖在“陈默”二字上顿了顿,“老家主当年请的西席,没入奴籍。”
  
  “打断腿,扔出去。” 校尉的声音没带一丝温度,“魏家余孽,一个不留。”
  
  闷响传来时,魏珩正好对上陈先生的眼睛。老先生没喊疼,只是望着他,瞳孔里映着兵丁扬起的铁棍,像两潭结了冰的湖。然后,他看见陈先生的嘴唇动了动,无声地吐出两个字——
  
  别怕。
  
  “那小的呢?” 有兵丁注意到被拎着的魏珩。
  
  校尉瞥了他一眼,又扫过名册上“庶子,魏珩,生母李氏(亡)”的字样,嘴角撇出点嘲讽:“村妇生的,算不得正经家眷。扔出去,让野狗啃了也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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