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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岔路风吟,砚底光沉

  第八章 岔路风吟,砚底光沉 (第1/2页)
  
  夜色像缸浓得化不开的墨,把山路染得伸手不见五指。十三岁的魏珩背着个旧竹篓,站在岔路口直喘气,竹篓的篾条勒得肩膀生疼,草鞋磨穿的洞露出脚趾,在碎石上蹭出细碎的红痕。
  
  左边的路扎进黑黢黢的林子,枝桠在头顶缠成密网,风钻进去就变成呜咽,像老庙里漏风的窗纸在哭。右边是条被踩出的小径,土面上印着些模糊的脚印,被露水浸得发乌,最远的那几个已经淡得快要看不见了。
  
  他抬手抹了把汗,指尖划过胸口时,忽然顿住。那处皮肉之下,藏着个特殊的存在——半月前从老庙出发时,先生最后攥在手里的砚台,后来不知怎的就融进了骨血,摸不着形状,却总在他慌神时,漫出一点暖,像先生从前放在他头顶的手。
  
  此刻那暖意却沉睡着,静得像老庙香炉里冷透的灰。
  
  魏珩抬头望,天上的云厚得压人,连星子都藏得没影。风卷着草屑往领子里钻,凉飕飕的,远处不知什么地方传来几声兽吼,听得他后颈的汗毛直竖。竹篓里的麦饼硬得硌腰,用粗麻纸包着,是临走前村里阿婆塞的,说“路上垫肚子,比啥都强”。
  
  左边的路飘来潮气,许是近水;右边的路看着常有人走,可万一……他越想心越乱,脚像钉在原地,挪不动半步。
  
  就在这时,胸口忽然轻轻颤了下,像有片羽毛扫过。恍惚间,他仿佛又看见先生躺在老庙的草堆上,气息微弱得像风中残烛,枯瘦的手指却还在那方砚台上慢慢划着,声音气若游丝,混着窗外的风声:“路迷了……且看砚底那点光……光不响……便随念想轻轻往……”
  
  那时他只顾着哭,没懂这话的意思。直到先生的手垂下去,砚台“咚”地落在稻草上,沾了层灰。后来这砚台融进了他的身体,他才渐渐明白,先生说的“光”,原不是真的光亮。
  
  魏珩深吸一口气,按住胸口。那处安安静静的,没有暖意,没有异动,像在说“你自己定”。他盯着右边的路,一片枯叶被风卷着,晃晃悠悠落在路中央,转了两圈,稳稳地停住了。
  
  “路迷了,且看砚底那点光……”他对着空气念出先生的话,念完忽然笑了,“光不响,便随念想轻轻往。”
  
  脚迈出去的瞬间,胸口那点沉睡着的暖意忽然漾开,像滴墨落在水里,慢慢晕开温柔的圈。草鞋踩在湿土上,发出“噗嗤”的轻响,竹篓里的麦饼跟着晃,硌得腰有点疼,却让人踏实。
  
  走了没几步,身后传来“咔啦”一声,是块小石子从左边路口的树根下滚出来,横在岔路中间,像个被人忘了的记号。魏珩没回头,脚步反倒更稳了些。
  
  又走了小半个时辰,路边的树渐渐稀了,前头林子里忽然亮起一星火光,在风里摇摇晃晃。他放慢脚步,手摸到腰间的竹片——那是从老庙的竹椅上拆的,先生说“遇着难处,别慌,往实在处使劲”。
  
  越近,越能听见人声。有个大嗓门在骂娘,火气冲得很,还有个姑娘在抽鼻子,哭哭啼啼的,缠在风里。
  
  绕过一丛带刺的野蔷薇,眼前豁然亮了。
  
  林子边陷着个土坑,半人来深,坑底坐着个矮胖汉子,三十出头的样子,脸膛黑红,短褂的袖子破了个洞,露出的胳膊上沾着泥,正捂着右腿骂:“哭!就知道哭!老子这条腿要是废了,看你们喝西北风去!”
  
  坑沿站着俩年轻人。男的二十上下,瘦高个,穿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衫,领口磨出了毛边,正不耐烦地跺着脚:“爹,喊啥用?我去找藤条……”
  
  “找个屁!”坑底的汉子猛地抬头瞪他,声音像磨过的砂石,“刚才让你看路,你偏盯着树上的鸟!”
  
  “我哪知道这儿有陷阱……”那男的嘟囔着,踢飞块小石子,正好落在魏珩脚边。
  
  他抬头看见魏珩,愣了愣,随即梗起脖子:“你谁啊?看啥看?”
  
  坑底的汉子也看见了魏珩,眯着眼打量他:“小兄弟是赶路的?”声音比刚才缓了些,却还带着股硬气。
  
  魏珩没答话,目光落在坑边蹲着的姑娘身上。十七八岁的样子,梳着双丫髻,鬓角的碎发被风吹得乱飘,手里攥着块绣了一半的帕子,指节都白了,见魏珩看她,慌忙低下头,肩膀微微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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