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为父洗冤(二) (第2/2页)
身后传来萧灼内力震开迷香的响声,她快速奔跑强迫自己不要回头。
不知多了多久,云织终于甩开追兵,任凭污水没过脚踝。
她蜷缩在废弃酒窖里,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却突然浑身一僵。
酒窖深处传来浓重的血腥味,她从怀中掏出火折子,点亮后,云织险些惊叫出声。
三日前那跟她说话的囚犯已被铁钩吊在梁上,胸口插着半本账册,她强忍恐惧凑近。
“盐使……赵……”尸体喉头倏地发出最后的气音。
账册残页黏着凝固的血,云织却一眼认出父亲的字迹旁多出一列朱砂小楷。
看来这半本账册是真的,应该是哪方势力特意引她过来,利用这账册去打击另一波势力。
那是父亲亲笔记录的蜀锦交易数目,旁边却多出一列朱砂批注,上书贡品减半,余者入库。
她心头一跳,除了这批少了的蜀锦,还有官盐。
这是盐运使赵德昌的私印格式,但印泥掺了银朱,只有四品以上官员才配用。
“原来如此。”她冷笑一声,将残页就着火光细看。
账目表面是由父亲签字确认的官盐出仓记录,但纸张边缘有极浅的针孔。
云织拔下银簪轻挑,表层账纸竟揭起薄如蝉翼的一层,露出底下真正的数目。
云织不由双眼微睁,这竟然比上报朝廷的少了整整三千引。
想必是原身父亲在运输蜀锦等商品时不小心撞破了漕帮与赵德昌勾结,私下藏匿官盐,以谋取私利,才致下狱。
一阵脚步声从头顶传来,“云小姐好手段。”萧灼剑尖挑开酒窖木门,官服下摆还在滴水,“竟在迷香里掺了曼陀罗?”
云织抱膝缩在尸体旁,脸上泪痕交错:“大人明鉴,是这歹人掳了我。”
话音未落,她倏地指着萧灼身后惊叫。
趁对方本能回头的刹那,她袖中银梭直射油灯,黑暗降临的瞬间从预判好的缺口滚向酒桶后方。
“咔嗒”一声,机括声在头顶响起。云织暗叫不好,这是漕帮地窖的防盗机关。她扑向萧灼:“有埋伏!”
云织感觉肩头一凉,萧灼将她按在身下,剑气荡开几支直取咽喉的箭矢,却还是不小心被一支箭擦过颈侧。
血腥味弥漫开来,她趁机将账册残页塞进他腰带夹层。
“机关要连发三轮。”她在萧灼耳边急道,“西南角酒缸是空的!”
箭雨再度袭来,云织被萧灼挟着撞进酒缸,黑暗中她摸到他颈间伤口,毫不犹豫扯下束胸的绸带按上去。
男人肌肉瞬间绷紧,却听见小女子带着哭腔道:“大人若死了,下一个就轮到我爹了。”
地窖瞬间大亮起来,差役们持火把冲进来时,只见浑身是血的萧大人将云小姐紧紧护在怀中,而少女正撕下裙摆为他包扎,泪珠扑簌簌落在官服补子上。
云织低头啜泣,唇角却微微扬起。她瞥见萧灼在看那本账册,也看见他发现了那些针孔。
男人去扫来探究的目光,她瞬间佯装晕厥,倒在他臂弯里。
此案涉及朝廷大员,证据链已断,证人正接连死亡。
萧灼手臂缓缓收紧,云织吃痛着睁开眼,正对上他深不见底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