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记本里的失踪案 (第1/2页)
林小满是在清晨五点半敲响典当行门环的。
她怀里的日记本用校服裹得严严实实,边角磨出的毛边蹭得手背发痒。这是她第三次来典当行了——前两次,沈砚都以"你还没想清楚"为由拒绝了。此刻她盯着门楣上"忘川典当行"的牌匾,雨水在青石板上积成小水洼,倒映着她发红的眼尾。
"吱呀"
门开的瞬间,冷冽的檀木香裹着潮湿的水汽涌出来。沈砚站在阴影里,月白旗袍下摆沾着星点墨迹,发间的珍珠簪子歪了半支,像是刚从什么急事里抽出身。
"小满?"她的声音带着刚醒的哑,"这么早?"
林小满把日记本往前递了递。封皮上的"平安"二字被她用红笔描了又描,墨迹晕开,像两团凝固的血:"我想好了。我要典当...典当我爸爸送我日记本的那天。"
沈砚接过日记本时,指尖触到封皮下的凸起——是半枚断裂的玉佩。她瞳孔微缩,不动声色地将本子翻到某一页。那里夹着张皱巴巴的便签纸,字迹是林小满的:"沈姐姐说,复活不是终点,真相可能会更疼。可我已经疼了三年了,疼到麻木了。"
"你确定?"沈砚抬眼,目光像根细针,"三小时后,这段回忆会从你脑子里彻底消失。你会忘记他蹲下来给你系鞋带的温度,忘记他说'小满最勇敢'时的语气,甚至忘记...你曾经恨过他。"
林小满的指甲掐进掌心。她想起上周在学校操场,同桌凑过来看她空荡荡的课桌:"你爸真不要你了?"她攥紧拳头没说话,指甲陷进肉里,疼得眼眶发酸。那天放学,她在巷口的老槐树上刻下"林志强是大坏蛋",树皮上还留着淡白的划痕。
"我确定。"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就算他真的不要我,我也想知道...他为什么不要我。"
沈砚没再说话。她转身走进典当行,青铜沙漏在柜台后泛着幽光。林小满犹豫着跟进去,球鞋在地上踩出湿漉漉的脚印,直到她看见八仙桌上的茶盏——里面浮着片茉莉花瓣,和王建国生前泡的茶里,那片总爱飘到她面前的花瓣,一模一样。
"坐。"沈砚指了指对面的藤椅。林小满坐下时,膝盖撞在桌角,疼得倒抽冷气。沈砚突然笑了:"你爸爸以前也总说,疼也要忍着,不能哭。"
林小满猛地抬头。
沈砚的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三年前的七月十五,下午三点十七分。你爸爸蹲在你家楼下的老槐树下,把你抱上自行车后座。他说'小满,今天爸爸教你骑单车'。可车筐里藏着个铁盒,里面是你妈的住院费缴费单。"
林小满的呼吸骤然急促。她想起那天下午,父亲的自行车歪歪扭扭骑进巷口,后座的铁盒撞在她腿上,发出闷响。她当时抱怨"颠死了",父亲却笑得像个孩子:"等爸爸赚够钱,给你买带减震的车。"
"那天晚上,"沈砚继续说,"你在日记本上写'爸爸今天摔了一跤,膝盖破了,却骗我说是不小心磕的'。而他躲在卫生间里,用毛巾捂着脸哭。"
林小满的眼泪"啪嗒"砸在桌上。她终于明白,为什么父亲的日记本里总夹着些奇怪的东西——半块创可贴、皱巴巴的缴费单、还有张被揉烂的电影票根,日期是他们结婚纪念日。
沙漏倒转的声音响起时,林小满的指尖在发抖。
光雾在半空聚拢,凝成个穿褪色工装的男人。他头发乱蓬蓬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却笑得像个孩子:"小满!"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