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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送出的拨浪鼓

  未送出的拨浪鼓 (第1/2页)
  
  初夏的风裹着槐花香撞进典当行,沈砚正踮脚调整展柜里的老座钟。铜钟的指针停在三点一刻,是上周张阿婆送来的——她孙子小宝总说,"奶奶家的钟比手机准,听着滴答声就能睡着"。此刻钟摆摇晃的声音里,混着后巷卖冰盏的吆喝,"酸梅汤——降温嘞!"
  
  "沈老板!"
  
  林小满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她抱着个花布包裹,发梢沾着点面粉,腕间的银镯子叮当作响。周念跟在她身后,手里提着个竹编筐,筐底垫着新鲜荷叶,躺着几串刚摘的水蜜桃,"陈姨说小宝今天能吃流食了。"
  
  沈砚跳下梯子,拍了拍围裙上的木屑:"小宝醒了?"
  
  林小满点头,把包裹放在柜台上。布角绣着只歪歪扭扭的拨浪鼓,线脚粗得能看出是手工缝的:"这是...小宝的奶奶让我带来的。"
  
  三天前凌晨三点,典当行的门被轻轻推开。
  
  白发老人扶着门框站在阴影里,手里攥着个红布包,指节因用力泛着青白。她穿洗得发白的蓝布衫,裤脚沾着泥点,鞋尖磨得起了毛边——是住在城南巷尾的张阿婆,沈砚上个月帮她典当过一枚银锁。
  
  "沈姑娘,"她的声音哑得像破风箱,"我想...再典当回那枚锁。"
  
  沈砚接过红布包,指尖触到锁面的刻痕——是"长命百岁"四个小字,边缘磨得发亮,显然被摩挲过无数次。锁芯里卡着张泛黄的纸条,字迹是孩童的,歪歪扭扭:"奶奶,等我病好了,给你唱《小星星》。"
  
  "小宝上个月确诊白血病。"张阿婆抹了把脸,眼泪砸在红布上,"医生说...最多还有三个月。他醒着的时候总说,'奶奶,我想听你唱摇篮曲,想玩你的拨浪鼓'。"
  
  沈砚想起那枚银锁的来历:半个月前,张阿婆捧着锁来典当行,说要换三万块钱给小宝治病。"这是我老头子走前给孙子的念想,"她当时抹着泪,"可小宝说,'奶奶,这锁太沉了,我戴着睡觉压得慌'。"
  
  最终她没典当。
  
  "姑娘,"张阿婆抓着沈砚的手腕,"我现在就想把锁拿回来。小宝昨儿夜里抓着我手腕说,'奶奶,我梦见拨浪鼓了,你小时候给我买的那个,红绳的'。"
  
  沈砚的手指微微发颤。她想起自己的母亲,二十年前抱着襁褓站在典当行门口,也是这样抓着她的手腕,说"小砚,妈妈要去很远的地方,但你要记得春天"。
  
  "阿婆,"她轻声说,"拨浪鼓在哪?"
  
  此刻,林小满已经拆开了花布包裹。里面躺着个褪色的红布包,布包里是只褪色的拨浪鼓——鼓面是褪色的大红绸,缠着磨损的红绳,鼓身刻着朵褪色的牡丹。
  
  "奶奶说,"林小满翻出张旧照片,照片里是个穿的确良衬衫的男人,怀里抱着个穿花棉袄的小婴儿,"这是你爷爷,当年他在供销社当售货员,跑了二十里地去县城给你买的拨浪鼓。"
  
  照片背面写着行小字:"清欢,给小月的百天礼。1983.5.20"
  
  沈砚的手指顿了顿。她想起母亲日记本里提过的"小月"——那是张阿婆的小名,母亲年轻时在纺织厂当学徒,和张阿婆是同屋的室友。
  
  "小宝他...知道拨浪鼓的事吗?"沈砚问。
  
  林小满摇头:"奶奶怕他伤心,没说过。可小宝总说,'奶奶,我梦里有个会唱歌的鼓'。"
  
  典当行的老座钟敲响五下。
  
  张阿婆坐在藤椅上,手指轻轻抚过拨浪鼓的鼓面。她的手背上布满老年斑,指甲盖泛着不健康的白,可碰到鼓身时,却像触到了什么滚烫的东西,指尖微微发抖。
  
  "他爷爷走得早,"她的声音突然清晰起来,"我一个人拉扯小宝他爸。那时候穷啊,买块糖都要省着。小宝出生那天,我疼得直冒冷汗,你爷爷在外头转圈圈,说'等我买了拨浪鼓,咱闺女就不哭了'。"
  
  她突然笑出声,眼角却泛着泪:"结果那鼓买回来,小宝才百天,你爷爷就...没了。我怕触景生情,把鼓收在木箱底,这一放就是三十年。"
  
  沈砚递过茶盏,张阿婆接过去时,手腕上的银镯子滑下来——和林小满那只,竟是一对并蒂莲。
  
  "上个月小宝住院,我收拾箱子找药,翻出这鼓。"她的手指摩挲着鼓身的刻痕,"他爸走得早,我总怕小宝孤单。可他躺在病床上,疼得直抽气,还说'奶奶,给我唱《小星星》吧,像爷爷唱的那样'。"
  
  她突然抓住沈砚的手腕,力气大得惊人:"姑娘,你说这鼓...还能响吗?"
  
  沈砚的心脏漏跳了一拍。她想起母亲教她调拨浪鼓的手法:"鼓面要绷得匀,红绳要系得紧,这样摇起来才会有'咚咚'的响声,像心跳。"
  
  "能。"她轻声说,"我来修。"
  
  深夜的典当行飘着艾草香。
  
  沈砚蹲在案几前,用细毛刷清理拨浪鼓的鼓面。张阿婆坐在旁边,借着油灯看她修鼓。林小满趴在柜台上打盹,周念给她盖了条薄毯,自己则捧着本旧相册,翻到某一页时突然愣住——照片里是年轻的母亲和张阿婆,两人抱着个穿花棉袄的女婴,女婴手里攥着只拨浪鼓。
  
  "那是我姐,"张阿婆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小月的亲闺女,也就是小宝的姑姑。她嫁去了外地,二十多年没回来过。"
  
  周念的手指停在照片角落——有个穿工装的男人站在背景里,手里举着台相机,衣角沾着机油。
  
  "那是我爸,"沈砚突然开口,"他在纺织厂当机修工。"
  
  张阿婆猛地抬头:"你是...清欢的女儿?"
  
  沈砚点头。她想起母亲日记本里夹着的照片,背面写着"小月,这是我最好的姐妹"。原来张阿婆就是母亲常提起的"小月姨",那个总给她塞桂花糖的人。
  
  "难怪..."张阿婆摸了摸沈砚的脸,"你笑起来和她一模一样。"
  
  修复拨浪鼓的过程比想象中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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