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科举新题,笔墨间的新旧交锋 (第1/2页)
(一)贡院外的“新规矩”
秋闱的鼓声刚过三更,江南贡院外就排起了长队。举子们背着书箧,踩着露水往门里挤,腰间的香囊晃出墨香,混着巷尾早点摊飘来的油条味,在晨雾里漫成一片。
赵磊穿着便服,站在街角的茶棚下,看着贡院门口新立的木牌——上面用红漆写着“禁止夹带、统一发纸、计时作答”,旁边还画着个沙漏,标注着“辰时入场,未时交卷”。几个老秀才正围着木牌嘀咕,手指点着“统一发纸”四个字,脸色像被霜打了的茄子。
“这哪是科举?是考匠人吧!”穿蓝布长衫的李秀才把扇子拍得啪啪响,“笔墨纸砚乃举子性命,凭啥要官府发的粗纸?磨坏了笔尖,写出来的文章能看?”
旁边的王举人叹了口气,摸着袖袋里的“夹带小抄”——上面抄着《论语》的重点句,是他熬了三个通宵才缩成蝇头小楷的。“更要命的是‘计时作答’,”他往贡院里瞟了眼,“听说里面摆了座大沙漏,沙子漏完就得交卷,哪像以前,能在号房里磨到天黑?”
赵磊端着茶碗,听着他们的抱怨,嘴角藏着点笑意。这“新规矩”是他和陈默合计了半个月才定的:统一用纸是防夹带(官府发的纸刷了特殊药水,夹带会显影),计时作答是防“雇人代笔”(以前总有人花钱让号房里的小吏代写,磨到天黑正好换卷),至于不准自带笔墨,是为了让寒门举子和富家子弟“用一样的家伙什”——这叫“公平竞技”,跟他以前公司考员工似的,总得先把考场规矩摆平。
正想着,贡院的门“吱呀”开了。监考官举着铜锣喊:“按编号入场!搜身!领纸笔!”
举子们排着队往里走,轮到李秀才时,小吏从他袖袋里摸出个油纸包,打开一看,是块掺了墨汁的糕饼——这是老法子,把文章刻在糕饼上,吃进肚子里带进考场。小吏冷笑一声,把糕饼扔在地上:“李秀才,回去吧,三年后再来考‘吃’的本事!”
周围哄堂大笑,李秀才的脸涨成了猪肝色,甩着袖子骂骂咧咧地走了。王举人看得腿肚子发软,趁小吏不注意,悄悄把夹带小抄塞进了茶棚的桌缝里——他想起家里的老娘还等着他中举还债,咬咬牙,空着手进了贡院。
赵磊看着他的背影,对茶棚老板说:“那桌缝里的东西,麻烦您收着,等考完了还给他。”老板点头哈腰地应着,心里却直犯嘀咕:这些京里来的官,连举子的小抄都管,真是闲得慌。
(二)号房里的“破题”
贡院的号房像一排排鸽子笼,王举人缩在自己的格子里,看着桌上发的粗纸和秃笔,心里直发慌。对面的号房里,个穿补丁长衫的年轻举子正埋头磨墨,手腕上的冻疮裂着血口子——一看就是寒门出身,连副好手套都没有。
“这位兄台,”王举人忍不住搭话,“你就不怕这粗纸吸墨太快,写出来的字像鬼画符?”
年轻举子抬起头,露出张黧黑的脸,眼睛却亮得很:“不怕。俺爹是造纸匠,说这种纸虽粗,却‘吃墨匀’,只要笔锋稳住,比那些滑溜溜的宣纸好写——倒是王兄,刚才在门口见你丢了东西,莫不是影响了心绪?”
王举人脸上一热,没再说话。这时,监考官提着沙漏走过,喊着:“发题了!本次策论题——《论玉米种植与民生》!”
“啥?”王举人差点从板凳上摔下来,“不是考《四书》吗?怎么考种玉米?”
周围的举子也炸开了锅。有个富家子弟当场就哭了:“俺连玉米苗都没见过,写啥?这不是欺负人吗!”
年轻举子却眼睛一亮,抓起笔就写。他是河南来的,家里去年种了三亩玉米,亩产比麦子高两倍,老娘还靠卖玉米棒给他凑了路费。他蘸了蘸墨,笔尖在粗纸上划过,写下“玉米者,救荒之谷也……”,字虽不算好看,却透着股踏实的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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