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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5.胜利果实,再接再厉

  125.胜利果实,再接再厉 (第1/2页)
  
  暮色四合,白日的暑气如同蒸笼里泄出的最后一缕白烟,黏稠、滞重,紧紧包裹着石库门天井。
  
  各家灶间的煤球炉子正烧得旺,呛人的烟火气、锅铲急促的碰撞声、水龙头哗啦的放水声,日复一日的交织成黄昏的交响。
  
  阳光明刚踏进那扇沉重的黑漆大门,一股异于往常的氛围,扑面而来,与昨日的沉闷压抑截然不同。
  
  他敏锐地捕捉到了变化。
  
  人影幢幢,汇聚在各家门前。
  
  姆妈张秀英紧挨着大嫂李桂花,两人挨得极近,似乎在无声地交换着紧张。
  
  冯师母蔺凤娇抱着臂,站得笔挺,目光却频频扫向门口,眉心那道惯常的浅痕更深了些。
  
  陈阿婆被张春芳小心地搀扶着,枯瘦的手紧紧抓着孙媳的胳膊,浑浊的眼睛里透出殷切的期盼。
  
  连角落里那个总爱闷头抽烟的赵铁民,此刻也站直了身子,烟蒂不知何时掐灭了,目光沉甸甸地投过来。
  
  最扎眼的是何彩云。
  
  她早早地就倚在门框上,一条腿微微曲着,脚尖焦躁地点着水泥地,频率快得像敲鼓。
  
  她的脸上写满了不耐,眼神锐利如钩,直勾勾盯着大门洞开的弄堂方向。
  
  “来了!”眼尖的李桂花猛地一拽张秀英的衣角,嗓子压得又低又急,声音里带着一丝颤音。
  
  话音未落,街道的刘干事那熟悉的身影准时出现在门口。
  
  暮色给他镀上了一层模糊的轮廓。
  
  他腋下紧紧夹着那个磨得泛白起毛边的黑色人造革公文包,一丝不苟的分头在昏暗中依旧显得整齐。
  
  与昨日的慌张狼狈判若两人,他脸上挂着一副刻意雕琢过的、胸有成竹的笑容,连脚步都刻意放得沉稳,每一步都踏在青石板上,发出笃定的声响。
  
  “各位街坊邻居,都在啊?正好!省得我一家家跑了!”
  
  刘干事的声音洪亮,带着一种公事公办的、公式化的亲热劲儿。
  
  他的目光如探照灯般扫过一张张绷紧的脸,满意地捕捉到那其中混杂的焦虑与期待。
  
  “昨天大家的困难,我回去后,原原本本、一点没打折扣地向领导汇报了!领导非常重视!非常关心大家的生活!”
  
  他边说边大步流星地走到天井中央那块被泼水冲刷得湿漉漉、泛着幽光的青石板前,站定。
  
  然后,他郑重其事地打开那个宝贝似的公文包,动作带着一种近乎神圣的仪式感。
  
  他从中抽出一份油印的、散发着新鲜油墨味的文件,还有一沓薄薄的、印着蓝色或红色字体的票证。
  
  他清了清嗓子,声音陡然拔高了几分,带着宣布重大成果的激昂:
  
  “街道领导体谅大家的难处!为了这次改造能顺利进行,也为了体现组织上对老住户的关心。
  
  经过我据理力争,费尽了口舌,给大家争取到了——实实在在的补偿!”
  
  他特意停顿了一下,目光如鹰隼般扫视全场,满意地看到众人眼中瞬间被点燃的、混杂着巨大惊讶和强烈期待的光芒。
  
  那光芒,像黑暗中骤然划亮的火柴。
  
  “听好了!”刘干事的声音再次拔高,充满了不容置疑的权威感,“肉票,每家二斤!食用油票,每家一斤!豆腐票,每家二斤!糖票,每家一斤!还有——”
  
  他故意又顿了一下,吊足了胃口,才重重吐出,“毛线票,每家一斤!”
  
  他每念一样,就高高扬起手中对应的票证,仿佛那轻飘飘的纸片有着千钧之重。
  
  “只要大家在这份同意改造晒台的文件上签个字,按个手印。”刘干事“啪”地一声,厚实的手掌拍在油印文件上,发出清脆的响声,“这些票证,当场就发!绝不拖延!组织上说话,算数!”
  
  天井里瞬间响起一片压抑的、倒吸凉气的声音,紧接着是嗡嗡的低语,像一群受惊的蜜蜂。
  
  “二斤肉票?还有油票、糖票……”
  
  李桂花的眼睛亮得惊人,声音激动得发飘,凑到张秀英耳边:
  
  “姆妈,听见伐?上次灶披间改造,可一个子儿都没给!连个屁都没放!”
  
  她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仿佛已经闻到了肉香。
  
  陈阿婆枯树枝般的手,猛地抓紧了张春芳的胳膊,力气大得让春芳微微吃痛。
  
  老人浑浊的眼睛里迸发出难以置信的惊喜:“作孽哦……真能有这么多?春芳,你听清爽了伐?肉票……二斤?”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又充满渴望。
  
  冯师母蔺凤娇微微颔首,脸上依旧维持着那份矜持,但紧蹙的眉头却暴露了她内心的掂量。
  
  她在快速计算这些票证的实际价值和失去晒台的代价。
  
  角落里的赵铁民,闷闷地“嗯”了一声,目光像被磁石吸住,牢牢钉在刘干事手中那几张小小的纸片上。
  
  连一向深居简出的阳永康,也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站到了客堂间门口阴影里,沉默地听着,脸上看不出波澜。
  
  刘干事精准地捕捉到了这份几乎沸腾的惊喜。
  
  他脸上的自信像被浇了油的火苗,腾地一下烧得更旺了。
  
  在他看来,这些在计划经济年代堪比黄金的票证,对于常年清汤寡水、肚子里缺油水的住户们,无异于天降甘霖,足以堵住任何不满的嘴,瓦解任何抵抗的意志。
  
  就在这短暂的、被意外之喜笼罩的、几乎令人窒息的沉默中——
  
  一个尖利、高亢、带着浓浓嘲讽的女声,像一把烧红的锥子,猛地刺破了这虚假的平静:
  
  “刘干事!你拿这点东西出来,是糊弄三岁小囡啊?”
  
  何彩云像被弹簧崩开一样,猛地从门框上弹射出来!
  
  几步就冲到刘干事面前,叉着腰,一根粗糙的手指几乎要戳到刘干事的鼻尖上。
  
  她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愤怒和极度的鄙夷,声音又高又急,如同竹哨狠狠刮过青石板,瞬间把所有人的目光都钉在了她身上:
  
  “就这点肉票、油票,就想买走我们头顶的晒台?门都没有!你当我们是叫花子打发啊?”
  
  刘干事脸上的笑容瞬间冻结,僵硬地挂在脸上。
  
  那份精心营造的自信,被突如其来的惊愕撕得粉碎:“何彩云同志!你……你这是什么话?这是街道上好不容易争取来的……”
  
  他试图稳住阵脚,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好个屁!”
  
  何彩云根本不给他辩解的机会,唾沫星子在昏黄的光线下飞舞,像细小的火星:
  
  “这点东西够塞牙缝吗?你晓得我们屋里厢几口人伐?
  
  四个小囡!嗷嗷待哺!
  
  只有铁民一个正式工,拼死拼活!我自己就是个临时工,今天有,明天无!
  
  两个大人做死做活,就挣那点塞牙缝的工资!这点票证,够做啥?顶个屁用!”
  
  她越说越激动,胸脯剧烈地起伏,脖子上的青筋都迸了出来,仿佛承受了天大的委屈和不公。
  
  “要拆晒台?可以!”何彩云猛地一挥手,斩钉截铁,开出了她的价码,“拿工作名额来换!给我们屋里解决一个正式工的名额!铁板钉钉的国营厂名额!捧牢的铁饭碗!不然,休想动我们晒衣服的地方一根手指头!想都别想!”
  
  这“漫天开价”如同在滚油锅里丢下了一瓢冷水,瞬间炸开了锅!
  
  客堂间门口,陈阿婆像是被何彩云的话猛然点醒了。
  
  她颤巍巍地、几乎是用了全身力气推开张春芳的搀扶,拄着拐杖,一步一挪地蹭上前。
  
  她枯瘦的身体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声音带着一种浸透骨髓的悲怆和哭腔,在暮色中显得格外凄凉:
  
  “刘同志啊……行行好,睁眼看看我们屋里厢吧!
  
  四代人啊,挤在鸽子笼里!儿子、媳妇、孙子,还有我这个老棺材瓤子……
  
  统共就两个工人!
  
  街道上个月还说尽量给我们解决一个名额,拖到现在,影子都没见!
  
  现在又要来拆晒台,挤走我们最后一点透气的地方……
  
  这日子还怎么过啊?不给个工作名额,我……我这把老骨头,今天就躺在这青石板上不走了!”
  
  她说着,身体猛地一晃,仿佛真要当场瘫倒下去。
  
  张春芳眼疾手快,一把死死扶住摇摇欲坠的阿婆。
  
  她年轻的脸庞也瞬间布满了愁苦和焦虑,声音带着恳求,接口道:
  
  “刘干事,阿婆讲得句句是实情。家里实在困难,多一个工人,就多一份活路,多一份指望。
  
  这次改造,无论如何,请街道务必给我们家解决一个名额吧!求求您了!”
  
  她的话语里带着年轻媳妇的无助和急切。
  
  冯师母也适时开口了。
  
  她的声音依旧保持着那特有的冷静和条理,但字字清晰,带着不容忽视的压力:
  
  “刘干事,我家的情况你也清楚。灶披间改的屋子,本就逼仄得像鸽子笼。晒台再一改造,公用空间几乎消失殆尽。
  
  我们一家三口,只有老冯一个人那点死工资,收入微薄得紧。
  
  街道若能借此机会,给我安排一份稳定的工作,哪怕是在街道小厂糊糊纸盒、缝缝补补,也算是对空间被挤压的一种补偿,给我们一条实在的出路。
  
  于情于理,我想,都说得过去吧?”
  
  她目光平静地直视着刘干事,话语却像秤砣一样有分量。
  
  李桂花一看这阵势,哪肯落后?她天生的好嗓门立刻扯开,声音又尖又亮,瞬间盖过了其他人。
  
  她拍着大腿,脸上挤出委屈和愤怒交织的表情,带着哭腔:
  
  “就是就是!刘干事,你讲讲看,我们屋里厢难道不困难?
  
  我家男人在厂里三班倒,辛苦得要命,骨头都榨干了!
  
  我自己呢?在家带孩子、伺候老人,忙得脚不沾地,也想出去工作啊!给屋里添点进项,给孩子买块糖甜甜嘴也好啊!
  
  可哪有门路?两眼一抹黑!
  
  这次改造,凭啥我们家就不能要个工作名额?我们也要!要一个正式工名额!国营的!稳稳当当的!”
  
  她的话语像连珠炮,充满了不甘和攀比。
  
  一时间,天井里群情激愤!
  
  诉苦声、要求声、夹杂着孩子的哭闹,此起彼伏,汇成一股汹涌的声浪。
  
  原本可能存在的细微分歧,瞬间被抹平,目标变得空前的一致、尖锐——工作名额!正式工的铁饭碗!
  
  那几张轻飘飘的票证,此刻在众人眼中,顶多算是个添头,一个诱饵!真正的“硬通货”,是那个能改变一家人命运的“名额”!
  
  刘干事彻底懵了!
  
  他的额头上刚刚被晚风吹干的汗珠,此刻又争先恐后地、密密麻麻地冒了出来,瞬间布满了额头和鼻尖。
  
  他手里那一沓原本被他视为“重磅炸弹”的票证,此刻显得如此轻飘飘,如此苍白可笑。
  
  他精心准备、视为撒手锏的“厚礼”,在对方骤然抬高的、高得离谱的要价面前,简直脆弱得不堪一击!
  
  “胡闹!简直是无法无天的胡闹!”
  
  刘干事终于从巨大的震惊和羞辱中反应过来,一股邪火直冲天灵盖!
  
  他气得浑身筛糠似的发抖,脸由白转红,再由红转紫,最后涨成了难看的猪肝色!
  
  他的声音因为极度的愤怒和失望而变得尖利刺耳,完全失了平日的腔调:
  
  “狮子大开口!你们这是趁火打劫!要挟组织!
  
  工作名额,还是正式工的,你们以为那是什么?是菜场里的青菜萝卜,想要就有吗?还是当成了天上掉下来的馅饼?专往你们的脑袋上砸!”
  
  他挥舞着手臂,动作幅度大得夸张,腋下的公文包在身侧剧烈晃动,像要挣脱出去。
  
  “给你们争取这些票证,街道已经是破了大例了!是顶着上面压力的!
  
  你们倒好,蹬鼻子上脸!人心不足蛇吞象!
  
  我告诉你们,这是区里的统一部署,是硬任务!是政治任务!
  
  你们这样无理取闹、对抗政策,是要负责任的!当心吃不了兜着走!”
  
  他几乎是在咆哮,唾沫星子四溅。
  
  他气得在原地像个陀螺似的转了个圈,手指哆嗦着,挨个指向一张张或愤怒、或悲苦、或强硬的脸,仿佛在点一群十恶不赦的罪犯:
  
  “好!好!你们厉害!你们团结!我……我管不了你们了!我这就回去汇报!原原本本地汇报!
  
  看领导怎么处理你们这种无理取闹、得寸进尺、贪得无厌的行为!等着瞧!”
  
  刘干事猛地将那份油印的同意书和那一沓极为珍贵的票证,粗暴地、胡乱地塞回那个磨白了边的人造革公文包。
  
  拉链被他用力拉扯,发出刺耳的“嘶啦”声,皮子都扯得变了形。
  
  他最后狠狠瞪了众人一眼,那眼神里充满了被愚弄的羞愤、冰冷的警告,还有一种彻底失败的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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