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双重记忆 (第2/2页)
“太迟了。“观察者冷笑，“蜂巢已经形成。你们中的许多人已经被同化，包括最高长老会的多数成员。“
姬瑶的光点剧烈闪烁：“我的转世会阻止你们。血脉不会断绝。“
观察者的回应带着残忍的愉悦：“每个标记者最终都会面临选择——自愿献祭获得虚假的救赎，或者看着所爱之人死去。你的转世也不例外。“
记忆再次切换
现代医院的病房
真正的齐飞躺在病床上，全身缠满绷带。一个银色人形站在床边，形态逐渐变化成他的样子。
“为什么选我？“齐飞虚弱地问。
“因为你与标记者有情感联结。“观察者回答，声音完美复制了齐飞的音色，“她不会轻易相信陌生人，但会信任你。“
“我宁愿死也不会帮你们伤害她！“
“有趣的选择。“观察者俯身，“那就死吧。我们会用你的皮囊接近她，而你将在意识消散前目睹我们如何利用她的信任。“
齐飞突然挣扎着抓住观察者的手臂：“等等，如果我同意合作，你们保证不杀她？“
“我们只需要她活着做出选择。之后，或许可以留她一命。“
记忆模糊，然后是一段快速闪现的画面：齐飞与银色物质融合的痛苦过程，两个意识在一个身体内共存，互相侵蚀又互相牵制。*
柯蓝猛然回到现实，发现齐飞正徒手撕扯她手腕上的脐带，他的双手被银色物质灼烧得皮开肉绽，却毫不退缩。
“坚持住！“他喊道，声音完全是自己原本的音色，“别被它的记忆污染！“
柯蓝的匕首刺入脐带根部，红光顺着管道直冲茧的核心。茧内的人形发出无声的尖叫，整个洞穴随之震动。
林赛趁机冲向茧，青铜钥匙直刺表面。钥匙尖端刚接触茧壳，就爆发刺目金光，茧表面出现蛛网状裂纹。
“有效！“她喊道，“但需要更多力量！“
齐飞突然僵直，所有银色脐带同时指向他：“它在召唤我，我抵抗不了多久。“他的声音开始分裂，“柯蓝，如果我再次被控制，杀了我！“
柯蓝刚要回应，茧突然爆发一阵强光，齐飞如提线木偶般被无形力量拉起，飞向茧的方向。银色脐带如嗅到血腥的鲨鱼般蜂拥而至，刺入他的背部。
“不！“柯蓝冲向前，却被几条游离的脐带拦住去路。
齐飞悬浮在茧前，身体剧烈抽搐。银光从他七窍中涌出，与茧交换着能量和物质。他的表情在极度痛苦与空白冷漠之间切换，右半身已经完全异变，左半身还在挣扎保持人形。
“柯蓝，“他用最后的人类声音喊道，“姬瑶，找到姬瑶的意识，在你的......“
话音未落，他的双眼完全变成银色，表情归于平静。当再次开口时，声音已是纯粹的金属共鸣：“标记者，欢迎来到核心。“
柯蓝的心沉到谷底。那个保留着齐飞人格的融合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完全的观察者。
林赛退到她身边：“现在怎么办？“
柯蓝紧握匕首，胎记灼热得几乎要燃烧起来。她突然明白了齐飞——真正的齐飞——最后的话。姬瑶的意识在她的......血中。
记忆碎片中，姬瑶的弟子保存了她的血与意识。而林赛刚刚展示的吊坠中，就是最后一滴原始样本。但为什么说在她的......
除非......
柯蓝看向自己的胎记，现在正发出与匕首相同的红光。一个疯狂的念头击中她——如果姬瑶的弟子能将师父的意识保存在血中，代代相传，那么作为标记者，她体内流淌的可能不只是一般守门人的血，而是...
“我需要你的吊坠。“她对林赛说，“姬瑶的意识碎片。“
林赛震惊地看着她：“你怎么知道？不，这太危险！直接融合原始样本可能导致人格覆盖！“
“没有选择了！“柯蓝指向正在异变的齐飞和越来越活跃的茧，“等核心完全控制他，我们就彻底输了！“
林赛犹豫了一秒，然后咬牙扯下吊坠扔给她：“滴在胎记上！但记住，你可能会失去部分自我！“
柯蓝接住吊坠，毫不犹豫地打开，将那滴暗红如宝石的液体倒在手腕胎记上。
刹那间，世界再次崩塌。
这一次不是记忆碎片，而是完整的意识融合。柯蓝站在一片白色虚空中，对面是清晰如实的姬瑶——不再是铜镜中的影像或记忆中的片段，而是一个完整的意识体。
“终于见面了，转世之我。“姬瑶微笑，眉心朱砂红得刺目，“准备好成为完整的守门人了吗？“
“我需要力量。“柯蓝直接说，“阻止蜂巢核心，救回齐飞。“
姬瑶的表情变得复杂：“齐飞？那个融合体？你对他有感情？“
“他为了保护我才接受融合。“柯蓝坚定地说，“现在轮到我了。“
“融合我的意识意味着你将不再纯粹是柯蓝。“姬瑶警告，“我们的记忆、情感将交织在一起，界限逐渐模糊。你愿意付出这个代价吗？“
柯蓝没有立即回答。她想起孤儿院的孤独童年，北大的苦读岁月，与齐飞一起在图书馆熬夜讨论论文的日子...所有这些构成“柯蓝“的记忆与情感，都可能被两千年前的守门人意识稀释。
但如果不这么做，齐飞将永远消失，观察者将获得开启永久通道的机会。
“我愿意。“她最终说。
姬瑶向前一步，双手捧住柯蓝的脸：“勇敢的选择。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保持'柯蓝'的核心——你对真理的执着，对正义的坚持，对爱的不懈追求。这些是观察者永远无法理解的东西。“
两人的额头相触，白光爆发，吞没一切......
柯蓝在现实中猛地睁开眼睛。她的瞳孔边缘现在有一圈银光，与茧中的观察者如出一辙，但眼神依然是她自己的。
骨制匕首在她手中焕发出前所未有的红光，纹路如血管般搏动。她看向茧和被控制的齐飞，突然看透了表象——茧的核心处有一个微小的弱点，是能量交换的必经节点；而齐飞体内仍有一丝人类意识在挣扎，像风中残烛般微弱但未熄灭。
“林赛，“她的声音带着轻微的回音，仿佛两个声音在同时说话，“用钥匙刺茧的顶部凹陷处，那是能量枢纽。“
林赛毫不犹豫地执行，青铜钥匙精准刺入指定位置。茧发出痛苦的震动，几条脐带萎靡脱落。
柯蓝自己则走向悬浮的齐飞。他的银色眼睛冷漠地注视着她，右手已经异变成金属利爪。
“标记者，“观察者通过他的嘴说道，“最后的警告——离开，或者见证所爱之人的彻底湮灭。“
柯蓝没有停下脚步：“我知道你们的弱点了。姬瑶的记忆中保存着真相——观察者不能主动杀死标记者，因为只有自愿献祭的血才有力量。“
齐飞——或者说控制他的观察者——微微后退：“聪明，但不需要杀死你，只需要让你绝望。“
他突然转身，利爪刺向自己的心脏！
柯蓝的速度快得不可思议，匕首红光一闪，斩断了连接齐飞背部的所有脐带。同时她左手抓住他的手腕，胎记与他的皮肤接触处爆发出银红交织的火花。
“以标记者之名，“她念出古老的咒语，“命令寄生者显形！“
齐飞的身体剧烈抽搐，一团银色物质被迫从他口中涌出，悬浮在空中形成模糊的人形。他的身体随即瘫软下来，被柯蓝接住。
“齐飞？“她轻声呼唤，心跳如鼓。
他的睫毛颤动，琥珀色的眼睛——完全人类的眼睛——缓缓睁开：“柯蓝？“声音虚弱但清晰，“我这是回来了？“
柯蓝还来不及回答，洞穴突然剧烈震动。被重创的茧开始不稳定地膨胀收缩，银色脐带如濒死生物的触手般胡乱抽打。
“核心要自爆了！“林赛喊道，“我们必须立刻离开！“
柯蓝扶起齐飞，三人冲向被封住的通道。身后的茧发出刺目的红光，第一波能量冲击已经席卷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