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掌旗 (第1/2页)
陈大山闻言微微一愣。
陈冬河见状,凑得更近,声音压得更低,带着点稳人心的力量说道:“县城那位奎爷,您记得吧?就是上回大雪天,开吉普车带人来收咱家野猪的那位爷?人那气派,走路都带风!”
“人家是这地面上真正有头有脸的人物,黑白两道都得认这块牌子!门路野着呢!”
“我去请他老人家出面查查,李二狗这孙子到底找了县城哪路货色,人往哪个耗子洞里钻了,都好办!”
“老话说的好,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就奎爷的身份,我这边都开口了,指定有说头的。”
听儿子这么一说,陈大山紧绷绷的心弦才算微微松了些劲,但浑浊的老眼里仍盛满了疑虑:“奎爷……人家那身份能帮咱这地里刨食的庄稼汉?”
陈冬河皱着眉头说道:“凡事得试试。再说,空着两巴掌上门,也不是请人办事的规矩。”
他的目光转向院里被寒风吹得吱嘎作响的竹竿,上面晾着那副森白的巨大鱼骨架子。
“我把这玩意儿带去。奎爷那是走南闯北,见惯了世面的人物,这玩意儿稀罕,说不定能入了他的眼。”
“再带块冻得梆硬的肉,好歹也算份心意。”
他顿了顿,看着老爹沟壑纵横,写满愁容的脸,嘱咐道:“这事您先别跟娘细说,她胆子小,不经吓,就说我进城办点正经事,晚黑一准儿回来。”
陈冬河将硕大的鱼骨一节一节小心翼翼地卸下,动作麻利地在奎爷堂屋干净的地上拼合起来。
那副巨大、完整的白色鱼骨豁然展现在眼前。
在堂屋昏黄的灯光下,每一节弯弧的脊骨,每一根棱刺分明的鳍骨,甚至鳞片印在骨头上留下的细小干裂纹路,都纤毫毕现,带着一种古老而冰冷的威压感。
奎爷霍地站起身来,三步并作两步跨到近前,一双原本矍铄的眼睛瞬间瞪圆。
他口中连连吸了几口冷气:“哎呀呀!老弟!这……这可是个宝贝疙瘩!难得的老江鳇王啊!”
“瞅这骨架子,这粗壮劲儿,起码是二三十年的江中霸王了!真家伙!”
他竟等不及陈冬河完全铺开,就蹲下身去。
伸出粗粝的手指,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态度,轻柔地抚过那些粗壮如小儿臂、蜿蜒流畅如同古玉雕琢般的巨大骨节。
指甲在温润的骨面上轻轻刮擦,细细体会着那独特的坚硬和光滑。
“哎呀呀,可惜了,”他猛地一拍大腿,又是懊恼又是兴奋,“这可不是寻常拿锤子砸了磨粉入药的贱货啊!老弟,你不懂门道!”
他抬起头,脸上因为激动泛着红光,眼睛亮得灼人。
“现如今省城里好些个顶了天儿的老门楼,那些讲究体面的大户人家,就喜欢把这宝贝请回去,细细刷上金粉朱漆,高高悬挂在堂屋正梁之上。”
“那可叫鱼骨作梁,镇宅兴邦!稀罕着呢!是身份,更是福气!”
“前些日子就有个深宅大院的老太爷托人带话,指明要我帮他寻摸一副两米往上的,越大越有劲头越好!”
“你这副……啧啧啧……”奎爷的目光再次扫过整个骨架,声音都有些发颤,“老弟你这可真是雪中送炭,解了老哥心头一个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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