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三个老头凑一块,天都能捅个窟窿 (第1/2页)
凛冽的山风卷着雪沫子,刀子似的刮在陈冬河粗糙皴裂的脸皮上。
他裹紧身上那件早已磨得发亮,絮进新棉却依然硬邦邦硌人的厚棉袄。
冻僵的手指在袖筒里缩了又缩,仿佛那点残存的暖意是金疙瘩。
脚下的积雪冻得瓷实,踩上去“嘎吱嘎吱”的脆响,在这寂静得令人心悸的林子里格外刺耳。
平日里听着无碍,此刻却像敲在他绷紧的心弦上,一下下砸得他心头发慌。
他心里跟明镜似的。
天刚蒙蒙亮,烟袋锅子里的烟丝还没点透,一股子呛人的旱烟味儿刚飘出窗缝,老爹就把二叔三叔都喊了过去。
那扇掉了漆、露着木头原色的破旧木门“吱呀”一声关上,就再没敞开过。
仨人关在屋里,压低的嗓门嗡嗡响,隔着薄薄的门板,都能闻到一股子憋着坏、透着狠的味儿。
像捂馊了的咸菜坛子,又像过年杀猪前磨刀霍霍的动静。
他那三个老辈子凑一块儿,再配上三叔那个在十里八乡都挂了号的“点子王”。
陈冬河狠狠啐了口冻成冰碴子的唾沫。
干柴碰着烈火,准得燎起冲天大火。
烧得谁家房倒屋塌,可就不一定了。
他倒不疑三叔会真往自家兄弟心窝子上捅刀子,可他那炮仗脾气点火就着。
再加上老爹那副宁折不弯的倔骨头,以及二叔那把子闷在肚里能烧穿锅底的邪火。
兄弟仨只要对上一个眼神,那股子豁出去的劲儿就能冲天而起。
真要是合起伙来要干点啥惊天动地的……
陈冬河脊梁骨“嗖”地窜起一股寒气,直冲天灵盖,连想都不敢深想。
弄不好,真能把这片天给捅出个窟窿来。
他猛地深吸一口如冰棱扎肺的冷气,想把心底那股翻江倒海的烦乱和隐隐的不安压下去,一头扎进眼前浓得化不开、寒气砭骨的原始老林子。
墨绿色的松柏顶着厚厚的雪冠,枝桠层叠交错,像一张张巨大的网,把本就晦暗的天光筛得稀碎。
只在地上投下些摇晃的、斑驳陆离的残影,鬼影幢幢。
日头还斜挂在东边,昏黄乏力得像块腌透了的咸蛋黄,他却已经闷头穿过了两片老林子最深的芯子。
村子附近几个山头上,但凡能闹出点动静,称得上一害的大牲口,前些日子早被他收拾了个底朝天。
这些畜生在山里活成了精。
它们鼻子灵得赛过最老道的猎狗,嗅着味儿,蹿得比受惊的兔子还快。
这片地界儿,短期内它们指定不敢再溜边儿嗅食。
念头转到这,陈冬河脚下的步子踩碎了更多冻硬的雪壳,“嘎吱”声变得急促起来,带起一阵风。
这趟出来,跟爹娘只含糊提过一嘴,就说是有要紧事,得在林子里猫上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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