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风波 (第1/2页)
转院到市医院的过程,像一场沉默的迁徙。救护车的鸣笛刺破了县城的宁静,也撕开了这个家庭勉强维持的平静表象。市医院的病房更宽敞,设备更先进,空气里消毒水的味道也更浓重,却让人感觉更加冰冷和绝望。
南乔跑前跑后办理各种手续,苏予锦则寸步不离地守着昏昏沉沉的婆婆。初步评估后,医生制定了更为详细的放化疗方案,费用预估单上的数字,让南乔捏着纸张的手指节泛白。他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地去预存了第一笔治疗费。
就在治疗方案即将启动的前一天,病房里来了两个人三姐南芳,以及许久不见、几乎断了联系的南玉。
南玉的出现,让南乔和苏予锦都愣了一下。她似乎比结婚时丰腴了些,穿着质地不错的羊绒大衣,妆容精致,但眼神里带着一种刻意维持的疏离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她是被南芳几经辗转才联系上的,显然来得极不情愿。
“怎么弄到这么严重才送来?” 先开口的是南芳,她惯常的埋怨语气里,这次似乎多了点别的东西,目光在憔悴的南乔和苍白的苏予锦身上扫过,最后落在病床上,“早就该上心了。”
南玉站在稍后一点,没有立刻靠近病床,只是蹙眉打量着环境,嘴角微微下撇。听到南芳的话,她也跟着开口,声音有些尖利:“就是,妈身体一向不好,你们在身边是怎么照顾的?” 这话更像是某种免责声明,把她长久缺席的责任先推出去。
苏予锦放下手中正整理的衣物,喉咙发紧。南乔给母亲润嘴唇的动作停了下来,没看南玉,只是对南芳说:“二姐,你们来了。妈这病,发现就是晚期了。”
“晚期?”南玉声音提高了些,像是被烫到一样,“之前一点征兆都没有?你们……”她的话没说完,但那种质疑的眼神,已经像刀子一样刮过苏予锦。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南芳打断了南玉可能更伤人的话,但她的目光却转向了更实际的问题,语气急促,“关键是治!这市医院,一天得花多少钱?你们心里有数没有?” 她脸上写满了焦虑,那不仅仅是对母亲病情的担忧,更是对即将被分摊的经济压力的恐惧。
南乔沉默地将那张沉重的费用预估单递了过去。南芳抢先接过,只看了一眼,脸就白了,倒抽一口冷气:“这么多?!” 她像是拿不住那张轻飘飘的纸,手指都在抖,“这……这得多少钱才填得上?咱们家哪来这么多钱?”
南玉也凑过去瞥了一眼,妆容精致的脸上瞬间褪去血色,但她抿紧了唇,没像南芳那样失态,只是迅速移开了目光,仿佛那单子上的数字会咬人。
“我会想办法。”南乔的声音低沉,却带着一股破釜沉舟的意味。
“你想办法?你拿什么想?”南芳激动起来,把单子按在床头柜上,声音发颤,“小乔,不是二姐狠心,你得现实点!妈这么大年纪了,晚期了!医生不也说了预后不好吗?这就是个无底洞!往里扔多少钱都听不见响!到最后,人受尽罪,家也拖垮了!”
“二姐!”南乔厉声喝止,眼睛赤红地看向病床,生怕吵醒母亲。婆婆不安地动了动,但没有醒。
南芳也压低了声音,可语气更急更现实:“我说错了吗?咱们三家,哪家不是紧巴巴的?我家你姐夫那点工资,孩子正要用钱的时候;南玉她才结婚,**家底到底厚不厚实谁知道?她自己也没个稳当工作;你们呢?予锦工作也没了,就靠你一个人!这钱怎么出?谁出大头?”
一直沉默的南玉,此刻忽然开口,声音冷而硬:“二姐,你这话说的。妈是大家的妈,怎么就得谁出大头了?量力而行,各家凭良心就是了。” 她巧妙地把自己从“大头”的可能中摘了出去,目光却瞟向南乔,“哥,你是儿子,妈以后还得主要靠你。我和二姐毕竟是嫁出去的人了。”
这话像一滴冰水,滴进本就凝滞的空气里。南芳愣了一下,看向南玉,眼神复杂,有恼怒,也有某种被点醒的、晦暗的认同。
就在这时,病床上的婆婆发出一声微弱的**,竟然缓缓睁开了眼睛。她的目光混沌,缓慢地移动,依次辨认着床边的儿女。看到南玉时,她浑浊的眼睛似乎亮了一下,嘴唇哆嗦着,努力想说什么。
南芳连忙俯身:“妈,您醒了?感觉怎么样?南玉也来看您了。”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