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以身入局 (第1/2页)
一、断后的抉择
黄昏的血色染红了独龙岗的山道。
金海看着最后一批伤员蹒跚离去,转身面对来路。烟尘已经在山道尽头扬起,李应庄客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如催命的鼓点。
“武大哥,快走啊!”张三在二十丈外回头大喊,这个年轻的伙夫腿伤未愈,此刻却不肯先走。
“带兄弟们撤到鹰嘴崖,我随后就到。”金海的声音平静得自己都惊讶。他掖了一下腰间围裙——那上面还沾着今早做饭时的油渍。又从背后抽出那把伙夫营特制的斩骨刀,刀身宽厚,刃口在夕阳下泛着冷光。苏清音给他打造的把柄钢刀,为了隐藏身份,他并没有带来。
而此时金海脑海里闪烁许多念头。
穿越前,他在电影里看过太多这样的场景:英雄断后,孤身迎敌。然后壮烈牺牲。那时总觉得悲壮,现在才知道,悲壮背后是膝盖发软、手心冒汗的恐惧。
第一个庄客冲上山道时,金海深吸一口气。百日筑基打下的底子在这一刻显现——气息下沉,双脚仿佛扎根大地,手中斩骨刀横在身前。
那庄客见只是个伙夫打扮的人,狞笑着挥刀便砍。金海侧身避过,刀背顺势一拍,正中对方手腕。庄客吃痛撒手,刀落地。金海并不追击,只一脚将他踹下山坡。
第二个、第三个接踵而至。
金海开始游走。他身形比三个月前轻盈太多,玉牌带来的改变不仅在外形,更在筋骨。原本矮胖的武大郎身材,如今已变得非常匀称结实,虽然还算不上高大,但举手投足间自有一种协调。
太祖长拳的招式在脑中流转。这套拳法本是大开大合,但金海在梁山这半年,常看林冲、武松等人练武,潜移默化间竟悟出些变化。此刻以刀代拳,劈、砍、撩、抹,每一式都留有余地——他只求退敌,不求杀人。
五个庄客围上来时,金海开始感到压力。这些不是普通庄丁,是李应麾下的精锐,刀法狠辣,配合默契。一刀砍向面门,一刀扫向下盘,还有三刀封住左右退路。
金海矮身滚地,斩骨刀向上斜撩,挑飞一把单刀。起身时肘击一人肋下,那人闷哼后退。缺口打开,金海不恋战,拔腿便跑。
“追!一个伙夫都拿不下,庄主怪罪下来谁担得起!”
身后追兵如影随形。金海专挑崎岖小路,仗着身轻,在乱石间跳跃如猿。偶尔回头,见追兵被甩开一段距离,心中稍定。
转过一处山坳,他愣住了。
前方是一队红衣庄客,约三十余人,正列队行进。队伍前方那匹红马上的女将,不是扈三娘又是谁?
二、双刀对单刀
金海急刹脚步,身后的追兵也已赶到。前有堵截,后有追兵,他陷入包围。
扈家庄的庄客训练有素,见有人闯阵,立刻散开成半月形。没有人冒进,都在等主将号令。
扈三娘勒住马,目光落在金海身上。她今日未着铠甲,只一身绯红劲装,长发束成高马尾,腰间日月双刀在鞘中静默。夕阳余晖照在她脸上,那双杏眼里闪过一丝疑惑。
“你是梁山的人?”她的声音清脆,却透着战场磨砺出的冷峻。
金海握紧刀柄,点头。此刻多说无益。
“一个伙夫,也敢断后?”扈三娘挑眉,随即注意到金海手中的斩骨刀,“厨子?”
“梁山伙夫营”
身后李应的庄客头目喊道:“扈姑娘,此人伤了我们好几个兄弟,请让开,我们要拿他回去交差!”
扈三娘不理,只看着金海:“你能从李应手下逃脱,倒有几分本事。放下刀,我不杀俘虏。”
金海摇头:“我还有兄弟要照顾。”
“那就得罪了。”扈三娘翻身下马,动作干净利落。她从腰间解下双刀,却不出鞘,“你用厨刀,我用刀鞘。你若能撑过二十招,我放你走。”
这话说得傲气,但她有傲气的资本。金海知道,眼前这位是水浒世界里有数的女将,曾生擒王英,战平欧鹏,后来梁山泊英雄排座次,她位列五十九,还在丈夫王英之前。
“请。”金海抱拳,这是江湖礼数。
第一个庄客忍不住冲上来:“跟他啰嗦什么!”挥刀就砍。
金海侧身避过,刀背一拍对方手背,那人吃痛松手。不等他反应,金海已一脚将他踹向扈家庄队伍方向。
扈三娘眼睛一亮:“好身法。”
她动了。
红衣如火焰般掠来,双刀虽未出鞘,但破空之声已令人心悸。金海横刀格挡,“铛”一声响,震得虎口微微发麻。这女子好大力气!
而扈三娘也感觉手掌酸痛。暗想这个伙夫还真有两下子。不容多想,再次欺身而上。
刀鞘如雨点般落下。
金海至今只是学过太祖长拳和醉八仙两种拳法,对于兵器他却没有来得及练。而白恩不知道什么原因也没有提及。
他只能将太祖长拳的招式融入刀法,劈、崩、钻、炮、横,五形变化,居然堪堪挡住。但每接一招,手臂就酸麻一分。扈三娘的双刀太快,一攻一守,配合无间,仿佛有两个人在同时出手。
十招过去,金海渐感吃力。其实他的功夫是超过扈三娘的。一是他实战经验终究不足,在阳谷跟白恩只是套招,在梁山多是跟着安道全学医,跟林冲等人讨教也多是切磋,哪像此刻生死相搏。
二来,他并未想与扈三娘真打,扈三娘跟苏清音是闺蜜,没有必要生死相搏。他只是想拖延时间,让其他兄弟们撤退。
但他发现一件事——扈三娘也未尽全力。那双刀鞘每每在要害处偏开三分,像是刻意留手。
十五招,金海故意表现得刀法开始散乱。不慎一个破绽露出,扈三娘刀鞘直点他胸前膻中穴。这一下若点实,立刻失去战力。
千钧一发之际,金海脑中灵光一闪,记得醉八仙里有一招“醉跌”。他顺势后仰,看似要摔倒,左脚却勾向扈三娘下盘。
扈三娘轻咦一声,跃起避过,双刀鞘改点为扫。金海已借势滚开,起身时斩骨刀横在胸前,等待扈三娘再次攻击。
“二十招了。”
扈三娘却收势,眼中疑惑更浓:“你这人.....我好像在哪见过。”
三、箭在弦上
就在这时,山道那头传来马蹄急响。一队人马飞驰而来,当先一骑白马银甲,正是祝彪。
“三娘!怎么还在跟个伙夫纠缠?”祝彪勒马,目光如刀般刺向金海,“来人,乱箭射死!”
三十名弓箭手立刻排开,箭镞在夕阳下闪着寒光。
金海心头一紧。他再快,也快不过箭雨。
“住手!”扈三娘喝道,“我与他有约,二十招不胜便放他走。”
祝彪皱眉:“三娘,这是战场,不是江湖比斗。此人既能从李应手下逃脱,又能在你刀下走过二十招,定是梁山重要人物,岂能放虎归山?”
“我说放,就放。”扈三娘声音转冷。
两人对视。祝彪眼中闪过恼怒,但看着未婚妻倔强的脸,终于挥手:“散开,让他走。”
弓箭手迟疑。
“没听见吗?”祝彪提高声音,“三娘的话,就是我的话!”
道路让开。金海看了扈三娘一眼,抱拳,转身离去。走出十余步,身后传来祝彪的声音:“三娘,你为什么非要放他?”
扈三娘没有回答。金海加快脚步,消失在暮色笼罩的山林中。
四、似曾相识
回庄的路上,祝彪几次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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