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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四〇 桃李春风

  六四〇 桃李春风 (第1/2页)
  
  他有些羞惭。事实是——瞿安以负伤之身与自己动手,自己可算是“胜之不武”之至。单用“胜之不武”来形容自是还不够些,瞿安此前当然一直在尽力逼除那股阴力,若非因为自己,断不至于有性命之忧。可谁让他竟那般气势如霆,无论是招式还是内力,都不像是五脏六腑早受异伤的样子?这人,分明已濒绝境,非但不肯出言解释,反而越发孤注一掷、逆限而为,这股子为达目的命都不要的疯劲,还真与俞瑞口中那个会将机簧缝入自己咽喉、以身以命入局以为报仇的少年遥相印证。只怪自己偏偏又恰好在他面前顾忌良多、束手束脚,若换了旁人,定然早就将对方内息摸得清清楚楚,不至于连敌人有没有伤在身都感觉不到。
  
  那阔剑上那么深的裂痕,自然也是与人交手而来的了。他心下又道。可惜已经断了,没法拿回去比对——那块凹裂,与之前在禁城偷袭刺刺那人以兵刃击裂了刀鞘的印迹,岂不也颇有相似?
  
  ——能将瞿安如此料敌机先之人都伤得这般厉害,这大内的高手们,只怕一个都办不到,放眼江湖,这样的人亦是屈指可数。好在看样子,瞿安是守住了单疾泉这个秘密——那个人该也不可能毫发无伤,不然岂肯就这么退去了?
  
  他顾自想着,刺刺与苏扶风却已回来了。人皮面具所需物材并不缺,不过苏扶风说,运来竹林的酒不太多,要夏君黎下回过来时顺道到武林坊的家里取上几坛,以备有需。“这些酒原是瞿安给凌厉悟境时买的,”她道,“今日凌厉得以饮酒救他,也算是个好因果了,还是多备些的好。”
  
  夏君黎应允,当下辞行。凌厉却又取出一捆烟火送他。夏君黎不大确定地接过来,“给我的?……五五答应么?”
  
  “这不是玩耍之物。”凌厉道,“是瞿安之前留给我们,说是假如我母亲有什么紧要的事,以此信号放出,他会很快过来。不过——我不想老是求他,从没用过。现下他走了,也用不上了。倒不如你拿着,你在临安城里瞻头顾尾,说不定用处比我多。”
  
  夏君黎仔细打量,这烟火确实与此前五五玩耍的那种模样不同,不过并不稍大多少。凌厉想来和自己一样,也是因见过瞿安多制烟火,故此一度笃信他确实持有大量火药。“我就说,瞿前辈打心底里还是将你们当回事。”他笑道,“你可别说,从他那间‘机关屋’悬空过来——还真一会儿就到。你们留着罢,也算记得他的心意。”
  
  “我还留了几支。这些你且带走。”凌厉道,“过个把月便要入梅,烟火之属,放在我这潮湿的竹林子里,迟早都要哑了。虽说这东西见不远,但在城中方圆还是彼此能见着,你给你的夏家庄、一醉阁都留点,也算个照应。”
  
  其实黑竹之中自有手段为信,一醉阁亦不例外,凌厉当也知晓。不过他一片好心,夏君黎也不再作推辞,便收着了。
  
  辞行回城,一番辗转,总算到了“无双车马”时,时已申初。夏君黎将马车停在院前,一个伙计出来接了绳缰。
  
  卫枫似乎不在店里。夏君黎向伙计问起去向,得知——他半个时辰前确实回来过,不过呆了一会儿就走了。
  
  他没多问,与伙计清算了银钱,把车上的一应刀剑等什物都搭到自己马上,转头去了樟树街的兵刃铺子。卫枫却也不在此处,问便是也来过——但也没多久便走了。好在这店伙计见过夏君黎,记得是上回卫枫亲自招呼过的客人,不敢怠慢,便极尽全力地替他回忆了一番。“我们老板今日看起来心情不大好,好像说过——要自己找个地方喝点酒。”他说。
  
  夏君黎试着问起卫枫在城中别的铺面所在,那伙计亦说不出个所以然。“那他一向喜欢去哪里喝酒?”夏君黎只能问。
  
  “这可说不好了。”伙计一脸抱歉,“离这近的——该是‘天香阁’名头大些?”
  
  夏君黎向他道了谢,将一包兵刃拿进来,“这有几件兵刃,都有破损,我带着不便,可否先留在你这,改日再过来与你们商议修补重锻之事。”
  
  伙计连忙应承。
  
  夏君黎对天香阁不熟,只听沈凤鸣说过这里的桂花酒。眼下虽不是桂花时节,但恰逢一天里最热闹的时辰,酒楼中宾客盈门,桌桌高谈阔论,间或还有行令念唱诸般耍玩之声,端的是喧喜非凡。他站在门口。这么热闹的地方——要是自己,心情不好时,大概是不会来的。卫枫是不是定与自己一样虽不好说,可那店伙计确实说了,他要“自己找个地方喝点酒”——听起来,怎么也该是个清静些的所在?
  
  他还是进去找了找,果然不出所料——没有卫枫。出来时,他忽觉自己有点可笑,竟当真这般认真地在找人——竟当真想同他赔个不是。刺刺定是想多了——才会为了一个卫枫将我指责了一通。这少爷哪都不在,当然是回家去了——家里什么没有,美酒珍馐也有,消遣玩意也有,爹娘兄妹都有,发几句牢骚,哪还会再将今日这点事放在心上。反正我又不要与无双卫结交,在意这些做什么?
  
  在意这些做什么呢——他在心里说——那时候的我,也没人在意。可是——我自己知道我那时候心里想要什么。甚至直到今日,或许我所期待的,还是一样。如果那时单疾泉、向琉昱、顾如飞、还有拓跋孤——他们那些人,在明知待我不公之后,能对我有过一分郑重的歉意与愧悔,只要一分——便应足以将我救出那失望与自艾之深潭,便足以让我戒消防释、欢欣鼓舞。可惜他们不在意我,或是,更在意他们自己,所以从来没有来;我也假装不在意那些不公,那么多次,试着还与他们求全相与。可终于还是一步步变成了无可挽回的恨——像瞿安说的,我心中还有恨。这世上这么多深仇大恨,起初是不是都只不过是一点微末的失落?那些只要一句道歉便可消弭的失落,为什么要变作恨,变作刺,变作血,变作悔?那些做错了的人——包括我自己——为什么从来都不能当着那些受了伤害之人的面,承认自己真的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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