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新年大吉! (第1/2页)
俗话说:“腊月二十八,把面发;腊月二十九,蒸馒头。”
但在徐家,因为人口少,虽然有帮工,但还得给各家送礼,这发面和蒸馒头的活儿,得并在一天干完。
天还没亮。
李兰香掀开盖在缸口的棉被,一股子微酸的酵母味儿扑面而来。
借着马灯的光一看,那满满一缸的面团,已经发到了缸口,表面鼓起了一个个大大的气泡,中间还裂开了一个像笑脸似的大口子。
“军哥!快来看!”
李兰香惊喜地喊道,“这面发的,太好了!都顶被子了!”
在东北农村,过年这面发得好不好,是有说法的。
发得大,发得高,那就预示着来年的日子“发家致富,步步高升”!
徐军披着衣服进来,一看这架势,乐了:
“好兆头!看来咱家明年,还得发大财!”
发好的面,得揣碱,还得使劲揉。
这五十斤白面,是个力气活。
徐军洗净了手,挽起袖子,露出一胳膊的腱子肉。
“兰香,你兑碱水,我来揉!”
“咚!咚!咚!”
徐军这【武】(精通)的力气用在揉面上,那是大材小用,却也恰到好处。
巨大的面团在他手里像个听话的孩子,被揉得光滑细腻,劲道十足。
“碱水稍微大一点点,蒸出来的馒头才香,才开花!”
徐军凭着【厨】(精通)的感觉指挥着。
很快,王婶和张三娘也赶来了。
三个女人一台戏,加上徐军这个主力,灶房里热闹非凡。
除了大白馒头,还要蒸花卷、糖三角、还有枣饽饽。
“起锅!”
随着第一锅馒头蒸熟,徐军猛地掀开巨大的木锅盖。
“呼——”
白色的水蒸气像蘑菇云一样腾空而起,瞬间填满了整个屋子,那种浓郁的麦香味,简直让人迷醉。
雾气散去,只见蒸屉上,一个个白白胖胖的大馒头,挤挤挨挨,有的顶上真的裂开了口子,像是笑开了花。
“开花了!真开花了!”
王婶一拍大腿,“这是大吉大利啊!兰香,你家这日子,以后指定是红红火火!”
馒头蒸好了,还得趁热送。
这也是规矩。
把自家新蒸的馒头送给亲朋好友、长辈恩人,叫送福。
徐军找来几个干净的柳条筐,每个筐里装上十个大馒头、十个糖三角、十个花卷,上面盖上红纸,透着股子喜庆。
“二愣子!备车!”
徐军亲自赶着爬犁,开始了年前最后一次“走动”。
第一站,老屋作坊。
李守山正守着火墙抽烟。
“大爷,给您送福来了!”
徐军把一筐馒头放在炕上,“这还有两瓶好酒,过年喝!”
李守山看着那白得像雪一样的馒头,眼圈红了:“军子……大爷这辈子,就今年这年,过得最有滋味!”
第二站,鲁老头家,鲁老头为了赶工住在屯子里的临时借宿点。
“鲁师傅,这几个枣饽饽是特意给您留的!”
鲁老头乐得合不拢嘴:“好!好!吃了东家的枣饽饽,来年咱作坊肯定早早红火!”
第三站,石大夯家。
石大夯这人实在,看着馒头就想咬一口:“东家,这馒头看着就劲道!比俺婆娘蒸的强多了!”
最后,徐军还给钱大爷、刘大伯每家送了一筐。
这一圈跑下来,徐军虽然脸冻得通红,但心里却是滚烫的。
这些馒头不值多少钱,但这一送,送出去的是尊重,收回来的是人心。
这些人,就是明年开春,徐家作坊大干一场的底子!
……
徐军赶着空了的爬犁往回走。
路过村东头时,正好碰见赵大山家的烟囱里冒出一股黑烟,那是烧湿柴火才会有的烟。
赵大山家的大门虽然修好了,但依然显得破败。
听说他媳妇被娘家劝回来了,毕竟还有孩子。
正在屋里骂街,因为家里连蒸馒头的白面都没有,只能蒸一锅发黑的两合面窝头。
孩子在哭着要吃糖,被赵大山一巴掌打得嗷嗷叫。
徐军听着那边的鸡飞狗跳,摇了摇头。
“人啊,路都是自己走的。”
他没有停留,鞭子一甩,枣红马欢快地跑向了那个灯火通明、香气四溢的徐家大院。
……
晚饭,就是这刚出锅的面食盛宴。
李兰香特意给徐军挑了一个最大的、裂口最漂亮的开花馒头。
“军哥,你先吃。”
徐军接过馒头,掰开。
那热气腾腾的白面,纹理层层叠叠,咬一口,松软香甜,带着一股子纯粹的粮食香。
再夹一筷子昨晚剩下的回锅肉和咸鸭蛋,那滋味……
给个县长都不换!
“兰香,你也吃。”
徐军把一半馒头递给妻子,“这糖三角里的糖多,小心烫嘴。”
两人坐在热乎乎的炕头上,就着咸菜、回锅肉,吃着自家蒸的大馒头,喝着热粥。
收音机里,正播放着喜庆的春节序曲。
“军哥。”
李兰香吃得嘴角沾了点糖渍,她舔了舔,眼神温柔如水。
“明儿个就是二十九了。”
“嗯。”
“俺把那张火狐皮给硝好了。”
李兰香起身,从柜子里拿出那张红得耀眼的皮子。
经过她的巧手缝制,已经变成了一条精致的狐皮围脖。
“你看,好看不?”
“好看。”
徐军拉过她,亲手把围脖给她围上。
火红的狐皮衬着她白皙的脸庞,在这灯光下,美得让人挪不开眼。
“这是我媳妇,能不好看吗?”
李兰香羞涩地笑了,她抚摸着围脖,轻声说道:
“军哥,明天……咱们把对联贴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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