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62章无声棋局 (第1/2页)
夜色无声,却在玻璃窗上刻出万千道细密水痕。城市灯火在雨中晕开,像极了一盘被打翻的染血棋子。我坐在窗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那把战术刀的刀柄——冰凉的金属质感,纹路早已被体温熨熟。
信任是毒药吗?
七个月前,在废弃化工厂的顶楼,陈默也是这样问我的。那时他的枪口还对着我的眉心,而我的刀离他的颈动脉只有三厘米。我们僵持了整整四十七分钟,直到远处传来警笛声。他先放下了枪,我却没有收回刀。
“你输了。”我当时说。
他笑了,笑容里有种说不清的疲惫:“输赢重要吗?最后能走到终点的,永远只有一个人。”
那是组织定下的规则——“最终游戏”,他们这样称呼它。三百名特工,一年的时间,最后活下来的那个人可以获得自由、新身份,以及足够挥霍三辈子的财富。剩下的人,都是棋盘上被吃掉的棋子。
我收回思绪,目光落在桌上那张加密芯片上。这是今天傍晚从匿名渠道送来的,里面是三个可能成为盟友的特工档案。组织允许结盟——当然,允许的前提是,这种临时联盟往往会在关键时刻变成最锋利的背刺。
第一个档案:林雨薇,代号“夜莺”,情报专家。擅长信息战和心理操控。备注栏里有一行小字:“曾背叛过两个临时盟友,手法干净,不留证据。”
第二个档案:雷震,代号“铁砧”,前特种部队格斗教官。近战能力顶尖,但战略思维相对简单。备注:“重诺,三次联盟中都坚守到最后,两次因此差点丧命。”
第三个档案是一张空白照片,只有代号——“幽灵”。没有任何详细信息,只有一行警告:“不可预测,危险等级:未知。”
我关掉投影,揉了揉眉心。窗外的雨更大了。
选择盟友就像在雷区跳舞,每一步都可能粉身碎骨。但单打独斗同样致命——过去五个月里,已经有十七名独行特工被清除,他们的代号一个个从排行榜上消失,像从未存在过。
手机震动,一条加密信息弹出:“明晚八点,老码头三号仓库。有人想见你。——引路人”
引路人是组织中立的联络员,不参与游戏,只提供必要的信息和场地。这条信息意味着,有人主动发出了联盟邀请。
去,还是不去?
我起身走到墙边,地图上密密麻麻标记着其他特工的最后已知位置。在这座城市里,我们像一群困兽,互相追踪,互相猎杀。组织在暗中观察,记录每一次交锋,评估每一个人的价值。
凌晨三点,雨停了。我做了决定。
---
老码头在城市的边缘,废弃多年,只有海浪拍打桩基的声音在夜色中回响。三号仓库半掩的门缝里透出昏黄灯光,像巨兽微睁的眼。
我提前两小时到达,在对面仓库的顶楼布置了观察点。***架好,夜视仪调试完毕,耳机里传来各种监控设备的低鸣。这是我的习惯——永远提前到场,永远做好最坏打算。
七点五十分,第一辆车驶入码头。黑色轿车,没有牌照。车里下来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魁梧如山,是雷震。女的纤细高挑,林雨薇。
他们一前一后走进仓库,保持着安全距离。显然,他们也在互相防备。
八点整,第三个人影从阴影中走出。他移动的方式很奇怪,仿佛没有重量,脚步无声。幽灵。
我调整焦距,试图看清他的脸,但他始终戴着兜帽,面容隐在阴影中。即使通过热成像,他的体温信号也异常模糊,仿佛能自主控制身体的热辐射。
三人都到了,他们在等第四个人——我。
八点零五分,我关掉所有设备,拆解***,从仓库后方潜入。不经过正门,不走预定路线,这是我活到现在的准则之一。
仓库内部堆满了生锈的集装箱,灯光只照亮中央一小片区域。三人呈三角站立,每个人都能看到其他两人。
“他迟到了。”林雨薇的声音在空旷中回荡,带着一丝不耐。
“或者他早就到了,正在某处看着我们。”幽灵开口,声音经过变声器处理,机械而冰冷。
我从阴影中走出:“观察是必要的礼貌。”
三人同时转身,动作间流露出顶尖特工的本能反应——雷震微微屈膝,重心下沉;林雨薇的手指不易察觉地滑向腰侧;幽灵则一动不动,但空气中的压迫感陡然增强。
“欢迎,代号‘刃’。”林雨薇恢复微笑,笑意却未达眼底,“我们以为你不会来了。”
“我也在考虑是否应该离开。”我停在十米外,这个距离对所有人都安全,“三个潜在盟友聚在一起,更像是陷阱。”
雷震哼了一声:“如果是陷阱,你现在已经死了。”
“是吗?”我抬眼看他,“屋顶东南角的狙击点,西侧集装箱后的震动传感器,还有林小姐身上那枚伪装成纽扣的神经毒素发射器——如果这是陷阱,它布置得未免太明显了。”
林雨薇的笑容僵了一瞬。雷震眯起眼睛。只有幽灵似乎微微点了点头——如果那兜帽的轻微晃动算是点头的话。
“证明你值得合作。”幽灵说,“我们需要的是强者,不是只会说大话的人。”
“合作?”我重复这个词,“你们真相信我们能合作?在只有一个人能活到最后的游戏里?”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