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巷暖灯明,新约启程 (第1/2页)
第10章 巷暖灯明,新约启程
腊梅开得最盛的那天,老巷的雪停了。清晨的阳光裹着薄凉的风,落在青石板路上未化的残雪上,泛着细碎的光。腊梅树的枝桠被花压得微微弯着,嫩黄色的花瓣沾着雪粒,像落了星子的琥珀,香气裹着冷意飘出去,把整条巷都浸得清润。
顾言归天没亮就醒了。他从临时收拾的小房间里出来——房间是书店后院的储物间,陈叔昨晚特意铺了新的棉絮,被子上还晒了腊梅香——推开门时,陈叔已经在煤炉上温好了桂花酒,酒壶是苏晚当年用的陶壶,壶身的“霜降”二字被热气熏得泛着润光。
“今天的酒,要兑点苏晚的桂花酱。”陈叔往酒里舀了勺酱,金黄的酱粒在酒里化开,甜香混着酒香飘出来,“她当年说,这样调出来的酒,才是‘霜降的味道’。”
顾言归点点头,把装着苏晚旧物的箱子搬到前厅。林砚之也到了,手里提着个竹篮,里面是她连夜裁好的旧报纸——都是1998年的《城市晚报》,刚好是苏晚离开那年的刊,她把报纸折成了小小的纸灯,每个灯里都点了支小蜡烛,要挂在书店的檐下。
“我问了巷口的王大爷,”林砚之把纸灯递给顾言归,指尖沾着点油墨香,“他说1998年霜降那天,苏晚就是用这样的纸灯,挂在书店门口等你,只是那天雨太大,灯都被浇灭了。”
顾言归的手指顿了顿,纸灯的边缘还留着林砚之折出的褶皱,像当年被雨打湿的纸页。他把灯挂在檐下,风一吹,纸灯轻轻晃着,像苏晚当年没燃完的期待。
邻居们来得比太阳升得还早。李奶奶提着竹篮走进来,篮子里是刚蒸好的桂花糕,糕上撒着干桂花,热气裹着香,一进门就漫了满室:“这糕是按苏晚教的方子蒸的,放了三勺糖,她说你喜欢甜口。”她从篮子底层拿出个布包,里面是枚绣着菊花的帕子,“这是她当年没绣完的,我帮她绣好了,你看看,像不像她刻的书签?”
帕子上的菊花针脚细密,花瓣的弧度和苏晚刻的“霜降”签一模一样。顾言归接过帕子,指尖能摸到布纹里的线结,像摸到苏晚当年没说完的话。
张婶跟着进来,手里端着个砂锅,锅里是红豆粥,粥上飘着颗完整的红枣:“这粥我煮了三个时辰,苏晚当年总说,热粥暖胃,等你回来,要让你喝到最热的那碗。”她把粥放在桌上,又从口袋里掏出个玻璃罐,“这是我按她的法子腌的萝卜干,她说你爱吃咸口,配粥刚好。”
巷口的孩子们也跑来了,手里抱着自己画的画:有画老巷书店的,有画腊梅树的,还有个扎着马尾的小姑娘,画了个穿风衣的男人和扎马尾的姑娘,旁边写着“苏晚和顾言归的约定”——小姑娘说,是奶奶告诉她这个故事的,她觉得“等一个人”是很浪漫的事。
顾言归把画一张张贴在书店的墙上,画纸的边角被孩子们的小手捏得发皱,却像星星一样,把墙衬得暖了起来。
展览布置好时,书店里已经挤满了人。前厅的长桌上,摆着苏晚的笔记本、糖纸、信笺,还有那枚“霜降”签——顾言归把它嵌在胡桃木框里,框边刻了菊花纹,和苏晚当年说的一样;玻璃柜里放着那个青釉酱罐,罐口插着枝带雪的腊梅;屋檐下的纸灯都点了起来,烛火在薄光里轻轻跳着,把旧书的封面照得柔和。
老巷的邻居们围着旧物,小声地聊着当年的事:
- 修鞋的张大爷说,苏晚当年总把旧书里的硬纸壳攒起来,给他当修鞋的衬垫,说“纸壳软,垫在鞋里不磨脚”;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