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龙蛰六载藏锋芒,虎啸帝阙动八荒。 第3章燕城风云起,并肩踏血行。 (第1/2页)
暮春飞雪带着肃杀寒意倾泻而下,雪花簌簌落在慕容家雪砚阁的琉璃瓦上。
檐角铜铃风中轻颤,此起彼伏的脆响与雪落声交织成曲,恰似命运擂响的战鼓,隐隐奏响复仇前奏。
慕容雪一袭月白色水墨旗袍,身姿如雪中寒梅清傲孤绝。她倚着雕花窗台,素手轻抚凝结水雾的玻璃,手指划出的蜿蜒痕迹渐被雾气洇染,恰似她心中盘桓六载、九曲回肠的复仇路——看似清晰可辨,实则迷雾重重。
檀木案几上,屏幕上流转幽蓝冷光,密密麻麻的数据流如银蛇狂舞,在虚空中织成一张无形大网。
燕京三大家族的一举一动,化作跳动字符与闪烁图谱,在流动蓝光下无所遁形。冷冽光影勾勒出慕容雪清秀的身影,她眼眸寒芒闪烁,恰似寒夜中最锐利的孤星,蛰伏着蓄势待发的锋芒。
夜色渐深,灯火摇曳。肃杀氛围里,一道黑影如鬼魅闪现,单膝跪地,寒声道:“小姐,林家的动向。”低沉沙哑的嗓音带着寒意,每个音节都藏着暗处蛰伏的肃杀与隐秘。
慕容雪手指骤然凝滞,玻璃窗上蜿蜒的水痕如断丝般戛然而止。她缓缓转身,水墨旗袍上的苏绣银莲随动作轻晃,恰似雪夜孤芳的寒梅。
珍珠发簪在灯光下泛着冷冽光晕,映出她眼底翻涌的寒意,似能冻结周遭温度。“嗯!”声线清冷如霜,一个字便让空气瞬间凝结,裹着令人战栗的威压。
慕容雪转身,接过“影卫”递来的平板,手指轻触屏幕,画面便切换到醉仙楼雅间——林天与叶明轩正对坐品着红酒。
"陈皓那小子竟然回来了。"平板里,林天晃动着杯中暗红色的酒水,冷笑一声。"我派了三个底下的人去试探了一下,竟全军覆没。"
叶明轩挑眉:"哦?六年不见,倒是长了点本事。"
"不过是些蛮力罢了。"林天不屑道,"六年前能把他踩在脚下,六年后照样可以。我已经在各处产业加派了人手,下次见面,定要他好看!"
"正所谓'骄兵必败',林少还是莫要轻敌。"叶明轩慢条斯理地说。"不过既然他敢回来,我们自然要好好'招待'一番。"
慕容雪的手指一滑,画面跳转到至林家府邸的偏厅,刘靖宇正缓缓放下茶盏。
“陈皓回来了?倒是出乎意料。”刘靖宇语气平静。“我会安排下去,各处都增派人手。他若敢来,定叫他有来无回!”
林风大笑:“正是!六年前让他侥幸逃脱,这次必定要他性命!‘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这个道理我们懂得。”
这时,影卫冷硬如淬毒匕首的声音在旁响起:“林天昨日深夜与叶家大少叶明轩在城西醉仙楼密会;今日上午,刘家大少刘靖宇乘车入林家的府邸,逗留将近两个时辰才离开。”
他顿了顿,字字精准切中要害:“另外,林氏集团旗下七家赌场、三家夜店,三日前大幅增派安保力量,新招六十余名来历不明的精锐,形迹可疑。”
慕容雪凝神细想刚才所得情报,眼眸中寒光闪烁。她推测林天三人碰面,定是在密谋再次将陈皓踩在脚下。
“福伯。”慕容雪声音清冷。“林天他们密谋对付陈皓。虽然我知道他现在已经今非昔比,可还是难免担心。”
福伯躬身道:“小姐担心的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慕容雪走到屏幕前,手指轻点:“在林、叶、刘三家主要产业附近布下眼线,特别注意他们增派人手的地方。安排十二影煞暗中保护陈皓,别让他察觉。”
“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慕容雪接着吩咐。“我要清楚他们的一举一动。一旦有变,咱们随时支援。”
福伯眼中闪过赞许:“小姐思虑周全。老奴这就去安排。”
慕容雪望向窗外纷飞的大雪,轻声自语:“陈皓,这一次,我绝不会再让你独自面对危险。”
慕容雪倚着雕花檀木椅,凝视手中青瓷茶盏,手指摩挲着旗袍的缠枝莲盘扣。
茶雾袅袅升腾,却掩不住她眼底翻涌的暗潮——六年前暴雨倾盆的夜,陈家老宅朱漆大门泼洒的猩红,陈皓浑身是血,踉跄奔逃的背影,还有林家人脸上那地狱恶鬼般扭曲的狞笑。
这些记忆如淬毒银针,每回想一次,都在心底剜出汩汩血痕。
“影卫听命!从现在起,密切监视他们一举一动,特别是林家。”慕容雪缓缓抬头,漆黑瞳孔中闪过寒芒。“稍有风吹草动,第一时间汇报。”她的声音如腊月寒冰,带着令人战栗的威压。
“属下遵命!”黑衣人单膝跪地,声如寒泉。身形如鬼魅融入夜幕,并没有惊动檐角铜铃半分,便消失无踪。
慕容雪独自坐在阴影里,月光洒在身上,映出嘴角若有似无的冷笑——这场迟来的复仇,终于要拉开帷幕。
她走到雕花窗前,素手轻拂绛红窗幔。远处紫禁城在雪雾中若隐若现,璃瓦白雪勾勒得飞檐斗拱的庄肃巍峨。这座承载百年兴衰的宫阙,这一刻如蛰伏巨兽,银装下暗涌着不为人知的秘密与权谋。
她望着玻璃上凝结的冰花,轻声呢喃:“六年了,该讨债了。”呼出的白气在空气中凝成霜花,顺着嫣红唇畔缓缓坠落,宛如时光都被这沉甸甸的誓言冻住。
与此同时,楼下雪幕中,福伯佝偻身影如鬼魅闪过。藏青色长衫裹着单薄身躯,难掩骨子里的威严。枯瘦手掌攥紧檀木龙头拐杖,杖头鎏金龙纹在雪光中若隐若现,宛如蛰伏巨龙,随时欲腾空。
老人浑浊双眼警惕扫过四周,无一处阴影能逃脱。凛冽寒风裹着冰碴,在他沟壑纵横的面庞划出血痕,他却浑然不觉,身影似与夜色相融。
这位侍奉家族数十载的老管家深知,这暗流深夜稍有闪失便万劫不复。岁月压弯他的脊梁,却磨不灭刻进骨里的忠诚。
这时,陈皓正在燕京纵横的老街巷间疾行。身上洗得发白的牛仔外套,在呼啸风雪中猎猎作响,单薄布料下,是经昆仑磨砺的精瘦身躯。
藏在内衣里的半截赤霄剑,被绒布层层包裹,剑柄凹凸的纹路硌得胸口隐隐作痛,时刻提醒着他背负的血海深仇。
途经一家古朴钟表店,橱窗里的座钟突然发出浑厚鸣响。钟声穿透雪幕,惊飞檐下寒鸦,在雪夜里回荡,似命运敲响的警钟,重重叩击他的心弦,预示着将至的风云变幻。
陈皓骤然驻足,凛冽寒风掀起衣角。他凝视橱窗玻璃上的倒影——曾经玩世不恭的纨绔子弟已然不见,如今镜中人眼神幽深似寒潭,周身萦绕着令人心悸的危险气息。右眼角的泪痣在雪光下泛着妖异红光,恰如一团永不熄灭的复仇之火,灼烧着他的灵魂。
“是时候去拜访那些‘老朋友’了。”他嘴角勾起一抹森然冷笑,转身踏进风雪,朝叶家名下的赌场走去。那抹冷笑里裹着无尽嘲讽与决绝,仿佛要将深埋心底的屈辱与仇恨,化作利刃在今夜尽数清算。
赌场藏在燕京最繁华商业街的地下,地面是金碧辉煌的高档会所。璀璨水晶吊灯垂落如银河,大理石地面映着珠光宝气,处处透着主人的奢靡与权势。华丽表象下,却藏着不为人知的隐秘世界。
陈皓推开雕花木门,刺鼻的雪茄味、浓烈的酒香与馥郁的香水味扑面而来。
赌场内一片喧嚣,骰子撞骰盅的脆响、筹码堆叠的哗啦声,混着赌徒的欢呼与咒骂,织成一曲混乱而疯狂的乐章。但这纸醉金迷的喧嚣,在陈皓眼中不过是虚幻的泡影,只要轻轻一戳,便会暴露出背后腐朽的真相。
雕花木门还没有完全合拢,一道刺耳嘲讽便刺破喧闹:“哟,这不是陈大少吗?”赌桌旁传来阴阳怪气的调笑。
陈皓循声望去,林家二房少爷林海正慵懒斜倚真皮沙发,指间漫不经心转着枚碧绿通透的翡翠骰子,眼中闪着戏谑寒光:“听说陈少在昆仑山当野人当得乐不思蜀,怎么着,混不下去回来讨饭了?”
周遭赌客的注意力瞬间被这场对峙吸住,骰子碰撞声戛然而止。
四周顿时响起窃窃私语:
“那不是陈家少爷吗?六年前不是已经……”
“听说去昆仑山学艺回来了,看样子身手不凡啊。”
“林家这次踢到铁板了,你看那眼神,跟要杀人似的。”
“快走吧,免得殃及池鱼……”
议论声里,有人缩着脖子交头接耳,也有人仗着人多,肆无忌惮地发出幸灾乐祸的哄笑,目光满是看热闹的兴奋。
这潮水般的注视与哄笑,如冷风拂面,刮得旁人下意识蹙眉,陈皓神色却未动分毫——那个曾因几句羞辱就涨红了脸的少年,早已在昆仑之巅的漫天风雪里,褪去青涩,涅槃重生。
陈皓慢条斯理地摘下帽子,抖落帽檐碎雪,抬眸望向林海时,眼底淬着冰川般的冷意:“林家的人还是这么伶牙俐齿。”话音陡然压低,尾音像毒蛇吐信般嘶嘶游走。
“不过有些话,奉劝你烂在肚子里——毕竟祸从口出的道理,你父亲没有教过你?”他的声音低沉冰冷,仿佛来自九幽地狱的索命符,寒气如潮水漫过赌场,众人脊背发凉,不自觉打了寒颤。
这简短话语藏着无尽威慑,似在宣告:他不再是任人欺侮的弱者。
林海脸色骤变,猛地拍案而起,翡翠骰子“啪”地砸在赌桌上:“陈皓,别不识好歹!真以为自己还是陈家大少?”他扯着嘴角冷笑,眼神满是轻蔑,“如今的陈家,不过是一堆破砖烂瓦!”
林海话音未落,身旁两名黑衣保镖已如恶犬扑食般冲来。陈皓瞳孔骤缩,身形鬼魅般疾退半步,在拳风擦着耳畔掠过的瞬间,藏在袖中的半截赤霄剑出鞘如电——赌场打斗,就此一触即发。
他身形如电,残剑在手中化作数道寒光。第一个保镖挥拳袭来,陈皓侧身避过,剑锋顺势划过对方手臂,带起一串血珠;另一人鞭腿扫向他下盘,他矮身躲开,残片直刺其大腿。
紧接着,他抬脚踹出,“砰”的一声,一名保镖被撞飞出去,撞翻赌桌,筹码与牌九散落满地。未等众人反应,陈皓翻身跃起,剑锋又划过第三个冲来者的胸口,对方衣服瞬间裂开,血痕当即浮现。
林海见状脸色阴沉,挥手召来更多打手:“上!拿下他!”打手们蜂拥而上,将陈皓围在中间,可他脸上不见半分慌乱。
步法灵动间,他在人群中穿梭,每一次出手都精准狠辣;赤霄残剑虽短,却威力惊人,所到之处必见血光。
有壮汉抡起椅子砸来,陈皓侧身避开,残剑直刺对方手腕,壮汉惨叫着松手,椅子“哐当”落地;又有人从背后偷袭,他仿佛背后长眼,一个回旋踢正中对方面门,打得对方鼻血飞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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