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寻找那个“可恶”的男人 (第1/2页)
滚烫的水流冲击着皮肤,带来细微的刺痛,却无法驱散那股渗透骨髓的寒意。韩晓闭着眼,站在花洒下,任由水流一遍又一遍冲刷着身体,尤其是那些她感觉被“污染”过的地方。皮肤被烫得发红,仿佛要褪去一层皮,才能洗刷掉昨夜那令人作呕的触感和气息。洗发水、沐浴露,她用了平时两倍的量,泡沫丰盈,香气浓郁,却总觉得有什么无形的东西,顽固地附着在毛孔深处,冲刷不尽。
浴室里蒸腾的水汽模糊了镜面,也模糊了她镜中那张冰冷、毫无表情的脸。只有眼底深处,那两簇幽暗的火苗,在无声地燃烧。
二十分钟后,她关掉水阀,用厚重的浴巾将身体紧紧包裹,湿漉漉的头发披散在肩头,水珠顺着发梢滴落,在昂贵的大理石地砖上晕开深色的水渍。她没有像往常一样细致地涂抹身体乳,吹干头发,而是径直走到衣帽间,拉开其中一扇柜门。
里面是清一色的职业套装,剪裁利落,色调以黑白灰和藏青为主。她面无表情地取出一套最不常穿的、款式最保守的深灰色西装套裙,一件挺括的白色丝绸衬衫,以及搭配的黑色细跟高跟鞋。衣物带着淡淡的樟木和高级干洗剂的冷冽气味,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线条冷硬,如同她此刻需要武装起来的内心。
穿戴整齐,站在巨大的落地穿衣镜前。镜中的女人,高挑,清瘦,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妆容,眼下是淡淡的青影,嘴唇也失去血色。但她的背脊挺得笔直,下颌线条紧绷,眼神锐利如刀,将所有的脆弱、崩溃和歇斯底里,都死死压制在那副冰冷、无懈可击的职业外壳之下。深色的西装像一层铠甲,将她牢牢包裹,隔绝了外界,也隔绝了内心翻腾的惊涛骇浪。
她不再是昨夜那个在酒精和悲伤中崩溃的女人。她是韩晓,韩氏集团的总裁,一个在商海沉浮中从未真正倒下过的强者。哪怕内心已经千疮百孔,鲜血淋漓,她也必须,也只能,以这副无坚不摧的面目示人。
拿起手机,屏幕上显示时间:上午8点47分。距离她给李秘书下达指令,过去不到两小时。效率很高,但她需要更快。每一分一秒的等待,都像是在烈火上煎熬。
她拨通了内线电话,声音平静得不带一丝波澜,只有一种金属般的冰冷质感:“李秘书,资料。”
“韩总,初步信息已经整理完毕,正在加密传输到您的平板。完整报告预计在十一点前可以完成。” 李秘书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稳、专业,没有任何多余的询问或情绪。这正是韩晓用他的原因——绝对的效率和忠诚,不问缘由。
“很好。” 她挂断电话,走到书房,拿起那台从不离身的私人平板。指纹解锁,屏幕亮起,一份加密文件已经躺在邮箱里,标题是简单的“目标人物初步调查 - 罗梓”。
她的指尖在屏幕上悬停了一瞬,然后,面无表情地点开。
第一页是基本信息。一张证件照跳了出来。照片上的男人很年轻,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甚至可能更小。头发理得很短,露出光洁的额头和清晰的眉骨。五官端正,甚至称得上清秀,鼻梁高挺,嘴唇紧抿,眼神直视镜头,没有太多表情,但瞳孔很黑,很沉,像是藏着很重的心事。皮肤是健康的麦色,带着风吹日晒的痕迹。照片像素不高,带着证件照特有的呆板和拘谨,但依稀能看出,这就是昨夜那个……在迷离灯光和混乱记忆中,轮廓模糊的男人。
罗梓。23岁。籍贯:本省林州县。户口所在地:本市老城区柳树巷37号403室。身份证号码,手机号码,与她在那张“道歉信”上看到的一致。
学历:XX大学哲学系(肄业)。肄业原因:家庭变故。
家庭情况:父亲早逝。母亲,张桂芳,52岁,尿毒症晚期,长期卧床,每周需要三次透析维持。目前在本市第三人民医院肾内科住院。
工作: “快送”平台专职骑手,工号XT1087,入职一年七个月。平均月收入:6000-8000元(视订单量和奖惩情况浮动)。近期银行流水显示,每月固定向第三人民医院账户转账4500-5500元,备注为“医疗费”。其余收入用于支付房租(柳树巷老破小,月租800元)、生活开支及母亲零星药费。无存款,有平台小额借贷记录(已还清),无信用卡透支。
社会关系:极其简单。在本市无固定社交圈,无复杂人际关系。主要联系人:母亲的主治医师刘医生,几位同样从事外卖工作的同乡工友。无犯罪记录,无不良征信。平台评价:4.9分(极高),客户评价多为“准时、态度好、不容易沟通但负责”。近半年内有三次因送餐超时被投诉记录,原因均为“送餐途中接到医院紧急电话”。
住房情况:柳树巷37号,一栋建于八十年代末的六层老式居民楼,无电梯。他所住的403室,建筑面积约40平米,一室一厅,设施陈旧。周边环境嘈杂,治安状况一般。
近期行踪(基于平台GPS数据、小区及道路监控模糊排查):
• 昨日(10月27日)晚间11点48分,于“云顶别墅A区01栋”接单(醒酒药、解酒汤)。
• GPS轨迹显示其电动车于暴雨中沿盘山公路前往该地址,途中在XX路段有约3分钟停留(疑似车辆故障或滑倒?监控模糊)。
• 00点17分,信号进入云顶别墅区范围,短暂停留后,于00点23分离开A区01栋附近。
• 随后GPS信号在别墅区外围XX路段消失约47分钟(该区域有监控盲区)。
• 01点10分,信号重新出现,显示其推着电动车(疑似电力耗尽)缓慢离开云顶片区。
• 01点55分,回到其居住的柳树巷附近。之后无外出记录。
韩晓的目光,像最精密的扫描仪,一行行扫过这些冰冷的数据。她的脸色越来越白,不是愤怒的涨红,而是一种失血的、大理石般的苍白。捏着平板边缘的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发抖,骨节泛出青白色。
一个……肄业的大学生。一个为了给尿毒症母亲挣医药费,每天风里来雨里去送外卖的底层骑手。一个住在月租800块老破小、没有存款、背负着沉重家庭负担的年轻男人。一个在平台评价里“不容易沟通但负责”、会因医院电话而延误送餐的……“老实人”?
这些信息,与她脑海中那个卑劣、无耻、趁人之危的强奸犯形象,产生了剧烈的、令人头晕目眩的割裂感。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