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0章 更年期的闷骚男 (第1/2页)
没给姜黎任何反驳或发作的时间,宋之言已利落抽身退离后座。
“嘭”的一声闷响,将方才充斥车内的滚烫侵略性气息骤然隔绝。
一切快得让姜黎恍惚,仿佛唇上残留的灼热与辗压感,只是缺氧眩晕下的一场逼真幻觉。
他坐回驾驶座,并未立刻动作。
目光抬起,落向后视镜。
镜中,姜黎水光潋滟却燃着熊熊怒火的眼睛,正死死瞪着他,像只被侵入领地、却又对他无可奈何的幼兽。
宋之言唇角几不可察地牵起一丝极淡弧度,心情莫名地由阴转晴。
他收回视线,熟练地启动引擎,黑色轿车平稳地滑入地库通道。
而车后座,姜黎用双手捂住发烫的皮肤和更加灼热的唇。
在车身驶入车水马龙的主路街道,连她都没有意识的、右手微微下滑,蜷起的指关节以一种偷窃的姿态,轻轻蹭过下唇。
那上面似乎还残留着被碾磨吮吸的酥麻触感。
意识到她这个危险的东西,她倏地收回手,偏头望向窗外。
车在法院台阶前停稳。
推开车门的一瞬,外界肃穆的空气涌入,像一盆清醒的冷水,将车内尚未消散的黏稠气息涤荡干净。
两人默契把车上意外的小插曲跳过,换上无可挑剔的严肃面具。
宋之言的委托人已焦急等候在门口,见他出现,立即快步上前,双手握住他的手,反复说着“拜托了”“全仰仗您了”之类的言辞。
宋之言微微颔首,目光沉稳地与之交会,几句简短却斩钉截铁的回应,像注入的镇静剂让对方眉宇间的焦灼肉眼可见地松弛下来。
庄严的法庭内,姜黎独自坐在旁听席靠后的位置。
怀里抱着宋之言脱下的西装外套,属于他清洌的气息,丝丝缕缕萦绕在鼻尖。
她原以为他会给她、哪怕一点点与工作相关的指令,但他只是在进入法庭区域前,侧过半张脸,对她淡淡丢下一句:“在这等着。”
就像他说的,带眼睛和耳朵来就好。
庭审开始。
那个在昏暗车厢里强势侵夺她呼吸的男人,此刻站在明亮的辩护席上,周身气场瞬间切换成专业的绝对领域。
他身形挺拔,言辞精准犀利,逻辑环环相扣,如一张牢不可破的网,牢牢掌控着全场的节奏与走向。
姜黎怔怔地望着法庭上耀眼的他,恍惚间与记忆深处那个在模拟法庭上引经据典、意气风发,轻易攫取所有人目光学长的身影融合。
心跳在这一瞬间失序。
官司毫无悬念地赢了。
退庭后,情绪激动的委托人再次紧紧握住宋之言的手,感激涕零。
他被众人簇拥在中心,接受着祝贺与感谢,从容应对,谈吐得体,光芒夺目,依旧是那个天生就该站在焦点中央的人。
姜黎依旧抱着那件西装,站在几步之外安静角落。
怀里外套的气息还在,可她清晰地感到,他们之间隔着的,远不止这几步的距离。
那是由流逝的时间、不同的选择、此刻他周身令人无法直视的光芒,以及,她自己亲手切断的沟壑。
回到车上,气氛有些沉闷。
宋之言熟练地操控着车辆驶入车道,目光掠过后视镜,镜中映出她安静望向窗外的侧脸,那神情,竟与方才法庭旁听席上,那个眼神放空的孤影重合。
“不开心?”他打破了沉默,声音比平时放软些许。
姜黎像被这声音惊扰,倏然回神,几乎同时,一个无可挑剔的轻快笑容爬上她的脸颊:“没有啊,恭喜宋律,又打了一场漂亮的胜仗。”
她说着祝贺的话,眼神却在与他相接的瞬间仓促弹开,投向窗外流动的景色。
宋之言没有错过她笑容里那抹转瞬即逝的僵硬,更清晰地看见了她眼中熄灭的光彩。
此刻的她,像一只收起所有尖爪与呲牙,独自蜷缩在角落里的猫,用沉默给自己筑起一道拒绝所有的屏障。
他握着方向盘的指节无声地收紧,骨节微微泛白。喉结滚动了一下,似乎在酝酿着什么话。
最终,化作一声无奈的叹息。
她执意披上这层平静的伪装。
那么,他便如她所愿。
宋之言步履生风地走进律所,身上还带着法庭上未散的锐气,但眉眼间依稀可见一丝松弛。
“宋律回来了,官司赢了吗?”几个同事立刻围了上来。
宋之言并未直接作答,只将手中的公文包随意搁在就近的工位上,抬手松了松领带结,目光扫过众人,唇角牵起一个极浅的弧度:“赢了。想吃什么自己点,下午茶我请。”
这一举动立刻引发一阵小小的欢呼与骚动。
就在这热闹的当口,姜黎晚了几步走进来。
明明是从庭审现场一起回来的人,状态与宋之言判若云泥。
眼皮半耷拉着,长睫掩不住浓浓地倦意。
“小黎,回来啦?怎么样,庭审精彩吗?”有相熟的同事转头问她。
姜黎勉强抬起眼皮,声音含糊得像含着一团棉絮:“我们一定要相信我们的宋律。”完美复刻一句毫无感情的官方标语。
“赢了怎么还一脸没睡醒的样子?”同事笑着调侃,“庭审有这么催眠?”
“困。”她用一个字终结对话,脚步虚浮地晃到自己工位,几乎是瘫软下去,把脸埋进了交叠的手臂里,只留给众人一个“勿扰”的后脑勺。
几个同事相视一笑,没再打扰她,目光却不约而同地转向宋之言办公室的方向。
这时,一位“老”律师摸着茶杯,悠悠接过了话头:“不过话说回来,你们觉不觉得,宋律今天心情特别好?光是赢个官司,可不至于让他笑成这样。”
他的视线若有所思地落到姜黎的背上,笑问:“小姜啊,你们在法院是不是还发生了什么别的好事?”
另一同事也笑着帮腔:“就是就是,宋律刚才嘴角那弧度,我可是看得真真儿的,太少见了。”
趴在桌上的姜黎,闷闷的声音从臂弯里传出来,带着不加掩饰的怨念回答:“谁知道,更年期的闷骚男,心思比海底针还难捞。”
下一秒——
“小姜同志,”一个低沉而熟悉的声音,让所有的谈笑戛然而止,“看来,你对我个人的意见……还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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