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2/2页)
景明兄这病,我看多半也是自己憋屈出来的!
你得给他个台阶下嘛!”
苏清欢听得面红耳赤,心跳如鼓,哪里还接得上话。
她胡乱点了点头,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房间,将空间留给了孙衙内和昏睡中的陆景明。
回到自己房中,苏清欢靠在门板上,依旧能感觉到脸颊滚烫。
孙衙内那直白露骨的话和胡郎中含蓄的暗示,如同惊雷般在她脑中炸响。
她从未往这个方向想过。
原来……他近来的反常,他的郁郁寡欢,他那些别扭的关心和突然的疏离,甚至这场来势汹汹的病……
根源竟在于此?
想到他可能因求而不得而备受煎熬,甚至郁火攻心至此。
苏清欢心中那点因他过往行为而产生的芥蒂,似乎在不知不觉中又淡去了几分。
而房内,孙衙内看着依旧昏睡的陆景明,摇了摇头,啧啧叹道:“兄弟,你这追娘子的路,看来还长着呢!哥们儿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陆景明这一病,来势汹汹,在床上昏沉了两三日,高烧才渐渐退去。
期间汤药不断,多是苏清欢亲自或盯着丫鬟喂服。
他时而清醒,时而糊涂。
清醒时便沉默地喝着药。
眼神因虚弱而显得有些涣散,偶尔落在苏清欢身上,也很快移开,带着一种病人特有的依赖与克制。
糊涂时则会抓着她的手,含糊地呓语些听不清的片段,或是蹙着眉头,仿佛在为什么事烦忧。
苏清欢因着孙衙内那番直白的“点拨”和胡郎中的暗示,再面对陆景明时,心境已大不相同。
她依旧细致地照顾他,替他擦拭额角的虚汗,调整枕褥的高度,吩咐厨房准备清淡易消化的病号饭。
她开始留意他那些细微的表情和动作。
注意到他喝药时,若她亲自端过去,他会喝得快一些。
注意到他偶尔清醒时,目光会下意识地追寻她在房内的身影。
注意到他在睡梦中抓住她手腕时,那力道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依恋。
与他白日里刻意维持的疏离截然不同。
这些发现,像一点点星火,落在她心田那片被理智层层覆盖的冻土上。
腊月二十五,陆景明的精神好了许多,已能半靠在床头喝些米粥。
阳光透过窗纸,在他苍白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苏清欢端着一碗刚熬好的参鸡汤进来,放在床头的矮几上。
“感觉可好些了?”
她声音平和,一如往常。
陆景明抬眼看了看她,又迅速垂下眼帘,盯着锦被上的纹路,低低地“嗯”了一声。
他想起自己病中那些不甚清明的举止。
尤其是可能抓住过她的手,耳根便有些发烫,只觉得无比尴尬,更不敢与她对视。
苏清欢看着他这副模样,想起孙衙内说的“示弱”和“憋屈”,心中莫名一软。
她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在床边的绣墩上坐了下来。
屋内一时寂静,只有炭火偶尔噼啪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