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大学时代的阴影 (第1/2页)
选修课的名单在教务系统里闪着冷光。何黎的手指悬在鼠标上方,像避开地雷般谨慎地划过那些课程名称。《西方艺术史》《电影鉴赏》《日本茶道文化》……云澈的影子在这些课程间游荡。她记得,大二那年他总在周四下午出现在艺术学院大楼,背着那个洗得发白的帆布画筒。
“就这个吧。”她点击了《昆虫分类学》。
王梓晨从电脑屏幕后抬起头,推了推眼镜:“你确定?我记得你怕虫子。”
“所以才要克服。”何黎关掉页面,声音平静得可疑。
这是她规避计划的第一步——选择云澈绝对不可能出现的课程。那个曾经在画布前谈论莫奈光影的人,怎么会对鞘翅目和鳞翅目感兴趣?她甚至查了课表,确认上课时间与美术学院所有专业课错开。完美。
但第一节课,云澈就坐在第三排靠窗的位置。
何黎在教室后门僵住了。午后的阳光斜切进阶梯教室,灰尘在光柱中舞蹈。云澈侧脸的轮廓被镀上金边,和他记忆中的样子分毫不差——那种漫不经心的优雅,微微卷曲的黑发,还有握笔时食指关节凸起的弧度。他正在笔记本上画着什么,笔尖流畅地滑动。
“同学,要上课了。”教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何黎低头快步走到最后一排,把书包放在最角落的位置。心跳声在耳膜里鼓噪,她想起“校对者”发来的加密信息:“时间线具有引力,关键节点的相遇难以完全规避。”当时她以为这只是隐喻。
现在她知道了,这是物理定律。
“今天我们讲昆虫的趋光性。”教授打开投影仪,一只蛾子扑向火焰的动画在幕布上循环播放。
何黎盯着云澈的后脑勺。他一次也没有回头。
***
常去的咖啡馆叫“时隙”,藏在老校区梧桐道的尽头。何黎喜欢那里是因为靠窗的位置能看见一整面爬满常春藤的红砖墙,下午三点阳光会恰好把叶片照得透明。更重要的是,云澈讨厌***,他总说那味道像“烧焦的哲学书”。
规避计划的第二步:更换据点。
她选择了图书馆地下室的自习区,那里只有日光灯管单调的嗡鸣和翻书声。安全,无菌,没有意外。连续三天,她带着笔记本电脑和《时间线干涉理论导论》坐在同一张桌子前,在密密麻麻的公式间寻找镜无痕真正目的的线索。
第四天下午,她起身去接水。
回来时,云澈坐在她对面。
“抱歉,没位置了。”他指了指周围——确实,考试周的自习区座无虚席。但他的笑容里有什么东西让何黎脊背发凉,那种过于巧合的坦然。
“你喝咖啡了?”她注意到他手边的纸杯。
“尝试新事物。”云澈啜了一口,微微皱眉,“还是很难喝。”
何黎重新坐下,把书立起来当作屏障。她能感觉到他的目光落在书脊上,那里印着晦涩的标题。云澈学的是油画,这些理论对他来说应该像外星文字。
“你在研究时间?”他突然问。
书页边缘被何黎捏皱了。“选修课作业。”
“《昆虫分类学》的作业需要看这个?”云澈的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我有个朋友也选了那门课,他说课上只有七个人,没有叫何黎的。”
空气凝固了。日光灯管的嗡鸣突然变得刺耳。
“我走错教室了。”何黎听见自己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
云澈笑了,那种笑容她太熟悉了——温柔的表皮下藏着锋利的探究欲。大二那年,他就是用这种笑容问她为什么总在历史档案馆待到闭馆,为什么对某些特定年份的旧报纸那么感兴趣。
“巧合真多。”他说,然后开始整理自己的素描本,没有再追问。
何黎盯着他离开的背影,直到消失在楼梯转角。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王梓晨发来消息:“‘校对者’说,云澈的档案有异常修改痕迹。小心。”
***
社团招新日,校园像一锅沸腾的彩色汤。何黎原本不该出现在这里,但“校对者”的指示很明确:“加入天文社,他们的观测设备可以接收到特定时间节点的电磁残留。”
她填表时不断环顾四周。没有云澈的影子。很好,他从来对星空不感兴趣,他说过夜空“只是一块洒了盐的黑绒布”。
社长是个热情过度的物理系学长,拉着新成员玩破冰游戏。“现在,每个人说说自己为什么喜欢天文!”
轮到何黎时,她机械地背诵准备好的说辞:“因为星星的光来自过去,我们看到的其实是历史……”
话音未落,活动室的门被推开了。
云澈倚在门框上,手里拿着一份入社申请表。“抱歉迟到了。我是油画系的,想画星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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