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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65章老夫耄矣,无能为也

  第3765章老夫耄矣,无能为也 (第1/2页)
  
  秋风掠过伊阙关的旌旗,带来几分寒意,也卷动着曹操空荡荡的衣袍。
  
  曹操瘦了很多。
  
  原来是矮矬子,但多少能撑起衣袍来。
  
  现在一瘦,就显得又小了一圈,连衣袍都有些空荡荡的。
  
  他独立关头,眺望北方那片烽烟渐起的河洛大地,身影在夕阳下拉得细长,却更显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孤寂与瘦削。
  
  他,老了。
  
  曹操自己都能感觉到,精力正不可抗拒地从这具躯体内流逝。曾经的『乱世之雄』,现在更像是『乱世之熊』了。
  
  一个被重重压力榨干了血肉的老人,只剩下嶙峋的骨架和一颗仍在疯狂计算、不甘落寞的心。
  
  他手中的牌,确实不多了。
  
  天子刘协是一张底牌,但这张牌更像是一面旗帜,能聚拢一些人心,却无法直接转化为战场上的胜势。
  
  而且这种『人心』,更像是赌桌上的虚张声势,表示自己能凑出一副大牌来,稳吃对面的对手。
  
  而另一张,那最后的一张底牌……
  
  他攥在手里,掌心甚至因用力而微微出汗,却迟迟不敢,也不能轻易打出。
  
  赌桌的规则他很清楚。
  
  底牌之所以是底牌,就在于其未知性。
  
  谁先亮出来,谁就失了先手,将应对的策略交给了对方。
  
  他想藏到最后,藏到那一锤定音或是绝地翻盘的时刻。
  
  谁先亮出底牌,谁就被动,但是想要不那么早的亮出来,就必须有筹码扛得住。
  
  可是现在曹操的血条很空了。
  
  他面前的筹码,已经不多了。
  
  他的血条,在连年的征战、内部的倾轧、以及斐潜不断施加的战略压力下,已然见底。
  
  尤其是冀州。
  
  秋风起,马膘肥。
  
  乱兵,乱贼。
  
  乱贼,乱兵。
  
  傻傻分不清楚。
  
  曹操丢出冀州这几乎毫无防备的这块肥肉,目的就是为了让赵云等人哄抢。
  
  还有空虚的豫州,徐州……
  
  曹操经历过太多了。
  
  按照他过往的经验,没有人能抗拒这种诱惑。
  
  尤其是那些被不通汉字,不知汉语胡人骑兵。
  
  可以说,抢掠是刻在他们骨子里的本能。
  
  因为胡人的生存环境,就是掠夺,就是肉弱强食。大草原上,羊吃草,狼吃羊,没有任何的沟通途径,唯一有效的方式就是手中的刀枪弓箭。这是和汉人完全不同的生存环境,也就造成了完全不等同于汉人的律法,以及道德观念。
  
  胡人可以很热情的招待远方而来的陌生人,甚至是倾尽所有的拿出最好的东西来招待根本不认识的陌生人,当然,也会很随意的拿起割肉的小刀,像是杀一头羊一样割断陌生人的喉咙。
  
  在胡人眼里,招待和杀戮,并不矛盾。
  
  所以曹操知道,就像是偷腥的猫永远都管不住自己的爪子一样,只要沾染上了冀州的肥油,赵云再想要约束手下的胡人骑兵,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一旦放开那道口子,让胡人的铁蹄踏入冀州,让汉人的鲜血染红他们的战刀,那么所谓的盟约、纪律都将荡然无存。
  
  汉人的血,没那么容易清洗干净。
  
  届时,北域军将不再是纪律严明的军队,而会重新变回一群无法控制的蝗虫。
  
  他们或许能重创冀州,但也必将彻底失去河北民心,并将自己拖入战争的泥潭,再难抽身。
  
  曹操太熟悉这种套路了,他自己就是玩弄人心、利用欲望的高手。他就像是一个技艺精湛的钓手,抛出了最香甜的饵料,等待着鱼儿上钩,等待着北域军体系从内部开始崩坏。
  
  而且就算是骠骑手下的骑兵能控制部队,但是曹操也有办法让骠骑骑兵『控制不住』,就像是汜水关的天子一样……
  
  然而,赵云的反应,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
  
  稳。
  
  稳得令人窒息,稳得令人费解。
  
  面对冀州几乎不设防的诱惑,尤其是在曹纯死后,赵云非但没有急不可耐地扑上来,反而更加收紧了对胡人的约束。
  
  赵云没有像是某些人以为的那样,急不可耐的挥军南下,而是将那些最躁动、最难以管束的一部分胡人部落,直接送,或者说强制遣返回了漠北。
  
  留下的,虽然是少数,但却是更服从命令、更能融入其军事体系的力量。
  
  他甚至在幽州和冀州北部边境开展屯田,整顿治安,摆出了一副长期经营、步步为营的架势。
  
  这下曹操就抓瞎了,总不能说骠骑军的人马没来,他们自己就把店里面的瓷器砸了吧?
  
  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曹操的眉头紧锁,心中的困惑几乎要满溢出来。
  
  为什么能忍得住?
  
  斐潜能忍住,曹操还能理解,但是为什么赵云也这么稳?
  
  为什么能看得这么透?
  
  难道他就对近在咫尺的功勋、唾手可得的土地财富毫无动心?
  
  赵云就像是一个经验老到的猎手,明明看到猎物已经走进了陷阱,却依旧耐心地等待着,等待着最佳时机,或者,他根本看穿了这个陷阱本身?
  
  他只是冷冷地注视着,不疾不徐,不动如山。
  
  这种稳,带给曹操的压力,甚至超过了千军万马的直接冲击。
  
  因为这意味着他精心设计的诱饵失效了,他战略欺骗的核心目的落空了。
  
  冀州太肥了,想要一口吞,反而会被噎死,但是小口小口的啃,却是最为滋补……
  
  赵云没有乱,北域军没有乱,那么冀州就就成为了骠骑军的滋补品。
  
  同时,那个魏延,像条滑不留手的泥鳅,在冀州北部来回窜动,东打一棒子,西敲一榔头,看似毫无章法,却实实在在地搅得冀州北部鸡犬不宁……
  
  相辅相成,配合无间。
  
  这种手段,怎么是这种级别将领能施展出来的?
  
  曹操深吸了一口凉了的胡辣汤,肺腑间却感觉不到丝毫舒畅,只有一种沉甸甸的滞涩感。
  
  现如今赵云稳住了后方,稳住了军队,稳住了节奏,当他徐徐往南压来的时候,无人可以抗衡……
  
  邺城……
  
  几乎就成为了最后一个防御的节点。
  
  骠骑军斐潜,现在想必就是冲着邺城去的。
  
  因为这几天虽然曹军小部队劫掠河洛的计划被打断了,但是也证明了一点,斐潜的大部队骑兵确实不在河洛。
  
  汉天子刘协起到了一个『很好』的阻挡作用。
  
  这同样也是在曹操的意料之中……
  
  只不过,汉天子这张牌,打出去之后,就成为了『明牌』。
  
  一些狡猾的,投机的大臣百官,也跟着刘协到了汜水关。
  
  曹操不止一次的设想,如果说斐潜真的一时冲动,兴兵直接攻打了汉天子所在的汜水关,会是怎样的一个局面?
  
  废帝。
  
  在汉代,几乎是一个权臣展示最终底牌,最为强硬的手段。
  
  对于大多数的汉臣来说,『废帝』虽然是大逆不道之举,但是依旧和『弑帝』有着天壤之别。
  
  废帝,挑战皇权秩序,但未彻底否定汉室。
  
  弑帝,则是彻底践踏政治底线。尤其是弑杀已无反抗能力的废帝,在中国古代政治文化中是无可饶恕的『首恶』。
  
  这不再是权力游戏内的操作,而是对游戏规则本身的毁灭性破坏。
  
  斐潜在关中,在河东推行的各种新制度,新法律,新职位,从某种意义上上来说,依旧是属于『权臣』的范围内,所以在山东之中,即便是有人不满意斐潜的做法,但是依旧能吸引一批人投奔到三色旗帜之下。
  
  但是一旦斐潜真的『弑君』了,就意味着斐潜完全不遵守任何政治规则和儒家伦理,变成了一个纯粹的、赤裸裸的暴力屠夫。
  
  曹操曾经期待着斐潜『稳』不住,就像是他也期待着赵云『稳』不住一样。
  
  世间人,大多数都『稳』不住的,所以就压不住横财,守不住暴富。
  
  一旦斐潜没能『压』住性子,想要走捷径,所带来的后果,便是彻底的失去其『合法性』。
  
  若是弑君之后,斐潜的任何行为都无法再得到任何道义上的辩护。他从一个『跋扈的权臣』变成了『人神共愤的国贼』。这使得所有反对他的人不仅有了理由,更有了必须诛灭他的道德使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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