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三十六章闹剧 (第2/2页)
“王巡官,你知晓自己在说什么?身为官人,怎可如此孟浪无端!”王判官却是微微翘起胡须,气愤的手指道:下一刻,另一个突兀的声音响起:“够了,还任其狡辩什么?带人横闯府衙,已是犯禁重罪,更兼质证天家血脉,更是逾越臣份的大逆,还不快当场拿下,拷问来由更待何时,众将士,与我上前!”却是一名中年的将领,身穿两片圆护、虎吞爆肚的明光铠,头戴顿项上卷的兜盔;尤显的威风凛凛、森严肃杀。
在一众披甲持戟,端牌举刀的亲兵簇拥下,从庭院的另一端大步闯入现场,同时眯着眼睛扫视过全场;唯有看见李女官时才微微一顿,随即就化作了很不满意的斥责声:“尔辈身手朝廷的供养,日夜操练不缀,却在擅闯犯禁署衙的凶徒恶党面前,成为了畏缩不前的鹌鹑了!不管是何等身份,都先拿下再说,就算是崔大督的人,也要遵循朝廷的法度,岂有肆意横行之理!王晏无端引来外贼该死,但王坐堂,你面对逆贼犹疑再三,也是有失职分和体面了!”
“房守捉……你!”听到他的话,王判官的脸色固然变得难看,推官王晏更是面如死灰;那些远远尾随的衙内将吏,也不由有些骚动和哗然,又像是羞愧的缓缓拥上前来。房守捉又转头对着李女官身边,那些若即若离的女眷们呵斥道:“还留在这处作甚,都赶紧退下,但有什么是非曲直,待到解决了府衙内的威胁再说!”
随即,房守捉身边的亲兵当即包抄上千。就见崔指挥挡在灵素身前,举剑直指为首的将校:“谁敢动?”他身身后的护兵亦是杀气凛然,让这些亲兵们不由自主露出忌惮,顿住脚步。而年长的王判官,亦是脸色难看的说道:“崔指挥,此事关乎皇家血脉,不可造次!这位贵人早就抵达韶州,又侧近的有李女官和近侍作证,还能说出宫中之物,想来不会有假。还请审慎而行,莫要一错再错,误了崔大督的清名贵誉,也耽误了朝廷……”
“作证?”灵素小小的脊背挺得笔直,却是充满了讥笑的哑声道:“李女官,你直到多少宫中的旧事,有能说出几件,大内指名的侍臣之名,你识得多少人?去年的圣人万寿之期,我在宫中抚琴献艺时,你又在何处?还有,你左腰侧有一块月牙形的疤痕,是当年持灯时,过于疲倦失神烫伤的,可有此事?这一切是非曲直,只要有心人稍加验证,便可自证……”
李女官脸色瞬间惨白,眼神躲闪了片刻,才故作镇定:“你……你胡说!”锦衣小女也似乎慌了神,拉着李女官的衣袖:“李尚典,别与这小婢废话,快让官军拿下她的同党!”灵素冷笑一声,上前一步,有对着那两名近侍的方向:“你等说你拼死护送,那行驾众人尽皆死难时,逆贼又是如何放过两位的?可知当时护卫侧近的,又是那位的麾下,以卑奴假冒贵人,怎知多少真正的内情?”
年长的王判官见状胡须颤动,心中似乎有所动摇,却依旧面露难色:“此事事关重大,本官不敢擅自决断。还请诸位暂留在此处,待本官禀报卢判事,再作定夺。”“不可!”房守捉却是态度激烈的“吾等职责所在,安敢为府衙留此内患,来人……”
“真是颠倒黑白,曲意偏帮的好手段!”这一刻,冷眼旁观的江畋,也看明白了什么;同时对着身边的灵素,故作恭敬的低声建言道:“小君无须多虑,拿下这些盗名欺世之辈,便就知晓一切缘由了。”她亦是福至心灵的微微颔首:“准!”下一刻,江畋再度闪身如电窜出,一把抓住那名威风凛然的房守捉胸甲,以此为支点将其重重的举起,又在亲兵的惊声嘶吼声中,将其高高的抛上天去。
片刻之后,他就口吐白沫的昏死在江畋手中;而试图抢攻上前解救的成群亲兵,也七倒八歪的躺了一地;也顿时再度震慑住了,正在偷偷包围逼近的府衙将吏们;再度退开了一大截空白距离。也将那名来不及逃开的王判官,彻底暴露在了崔指挥的威胁中。他不由长叹一口气,闭上了眼睛又睁开,对着江畋郑重其事的问道:“你是何人,将欲如何?”
“羽林孤儿,四海卫,南苑秘营,尊奉上命,尔无须知晓缘由!”江畋轻描淡写的回答道:“接下来,小君需得在最快时间内,面见卢判事,不若如此,衙内便有更多,不忍言之事了!”王判官闻言,不由与崔指挥等人一般,露出震惊莫名又恍然大悟,却再度正色道:“合该如此,本官愿为君上引领……方才之事,还请小君见谅……”说到这里,他转头看向李女官等人的位置,却早已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