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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第二章 (第1/2页)
  
  无论怎么说,怎么看,怎么想,工人主要就是干活的人,他们靠着一技之长来创造价值,同样也肩负着养家糊口的责任。这是一位工人全部的理想和行为,甚至一辈子都在做这儿件事。在不同的社会里,既然活少甚至没有活来解雇工人;既然工人失业,那也是局部的,少数人的,绝不可能是这么普遍的切除掉。这也是户天宇始终想不明白并且始终纠结着的事情,也是全体工人不理解、不认同的事情。户天宇索性不去想这些既伤神又劳筋骨的事了,他抬起头,看看时间便起身离开。
  
  户天宇回到家里,脱下衣服。立春晖也下班到家,她和丈夫说:“单位马上就要放假啦。”
  
  坐在沙发上的户天宇,看着媳妇,说:“我们单位虽然没有信儿,但是离开厂子的人己经有一多半啦,放假是迟早的事情。”
  
  “这么呆下去,将来可怎么办?”立春晖站起身来,一边走向厨房。“两口子,三代人都在一个工厂,不上班,没有活干,家庭、生活可怎么熬。”
  
  “只能自己挣钱啦。”户天宇在媳妇身后说。
  
  “真能这样吗?咱们上哪挣钱去?”立春晖的脑子里划着魂儿。可是她对丈夫的判断坚信不疑。
  
  立春晖的担忧,也是户天宇的心结。为了缓解媳妇的疑虑,他不能再往下说了。于是他扶了下媳妇,示意她走进厨房。“不用你进来。”她急忙说。
  
  “没有我怎么行呢?”户天宇和媳妇开着玩笑。
  
  待在家里的职工焦虑不安。有的家庭已经出现了危机,两口子吵得不可开交,甚至有的家庭已经有了散伙的迹象。绝大部分人都坐吃山空,没有人知道自己究竟能走到哪一步,到底能走多远。他们发着牢骚,甚至谩骂不止。人们只能釆取这种方式来宣泄心中的怨气。工人先是囚在厂里,而后又囚在家里。不上班,没活干的日子,耗尽每个人的心力,憔悴、慌乱都在人们的身上表现出来。可惜这一身的手艺,便成为行尸走兽般的存活。已经过去半年了,终于有了不清晰,不明朗的消息:厂里的职工一律撤出工厂。当听到这个信儿,职工只剩下麻木不仁了。幻想工厂能起死回生的工人,被彻底击醒了,梦想着和机床对话;和材料对话;和产品对话的工人,反倒挨了一记重重的耳光。醒来时,人们才真正意识到,这不是梦。这么多年以来,户天宇不但享受着工作的过程和程序,而且为自己能在这个领域中成长并且为之奋斗终身时,反到迎来了放假。工人日思夜盼的生产终成泡影。他们耗尽时间,耗费体力,只剩下无奈与回眸。越想越离谱的事实,使人们不知道回家的路。他们丧打幽魂的走出工厂,又回望了一阵,仿佛迷途的孩子,沮丧无助的四下里张望。大门两侧是:高高兴兴上班来,平平安安回家去。只有这两句标语是送别他们回家的……然而今天人们看到它时,即炸眼,又不可思议。户天宇明白,现实和单纯的想象是格格不入的。这种旋转让绝大多数人突然醒悟。一点办法没有的人却说:“知道又能怎么样?你给发工资啊?”喝酒,打牌,在社会上闲逛,甚至有的家庭面临着散伙。这些现象使户天宇应接不暇,虽然左右为难,但是又不能不做。
  
  “心里苦啊。”户天宇来到工友的家里,工友对户天宇吐露了真言:“一直没有咱们干的活,怎么可能好。不是不干,只是这个社会再也容不下咱们啦,看大门的活都很难找。”
  
  “看大门,看厕所都是亲戚里道的。”户天宇心里想,一面对工友说:“那也不能破罐子破摔呀。酒可以喝,但要少喝,玩的心一定要收回来,那不是一道。多少人因为赌博而负债累累,最终散了家庭。只要放好心情,遇事往好处想,没有过不去的坎儿。”工友瞅着曾经的榜样,听着户天宇苦口婆心的话,他有了痛改前非的决心和微笑。
  
  当户天宇从工友家里出来,情绪却很低落,甚至喘息困难。事已至此,过多的去想,即劳心、劳神、劳力,又费力不讨好。尽管他的心七上八下,但是往回走时,一米七六的高度依然挺拔无误,脚步生风的回到家里。开了门,一股暖流扑面而来。
  
  “噢,中午啦。”他心里说。
  
  阳光透过窗户,撒向屋里。他坐到沙发上,愣愣的看着墙上的钟表。尽管他们住得是平房,但是屋里干净利落,几件结婚时的家具,一尘不染。他在沙发上坐了好一会便脱去上衣,系上围裙,开始做饭。他从冰箱里拿出一块肉,土豆片芹菜,干豆腐尖椒,木须肉,花生米。当立春晖进家时,户天宇说:“回来啦。”
  
  立春晖一边答应,一边脱下上衣,又洗好了手。
  
  他们坐上饭桌,户天宇打开一瓶酒,给媳妇倒了二两,自己却倒满。立春晖看着丈夫娴熟的动作,笑着说:“满上吧。”户天宇看着阳光靓丽的媳妇,还是给她倒满。他们举杯对饮,放下杯后,户天宇把一大口菜送到嘴里,立春晖也吃着菜。
  
  “虽然放假啦,但不要有压力,一切都会好的。”立春晖语重心长的说:“非常时期,着急是没用的。”
  
  “谢谢媳妇的理解、包容。”户天宇坦诚的说:“并不是咱们一家的难处,我会把心态放好。”
  
  “那就好。”立春晖看着同样高兴的丈夫。
  
  “留守的人,定下来啦?”户天宇问。
  
  “基本定了。”她心有疑虑的说:“算我五个人。”
  
  “就你一个局外人吧?”户天宇进一步问。
  
  “是的,”立春晖愤愤的说:“厂长的铁哥们,两个铁姐们儿。”
  
  “这种情况算是很正常啦。”户天宇说:“要见怪不怪啊。”
  
  “你说得对。”立春晖理解丈夫的话。
  
  “有些不顺眼,不对心思的事情,需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户天宇心疼着媳妇,说:“因为不同于上班的时候啦。”
  
  “让你费心啦,”立春晖盯着丈夫开阔的脸堂说:“你放心,我会改变自己。”
  
  “老话有:识时务者为俊杰。”户天宇说。“不是我们下乡的时候啦。溜须拍马,随机应变,不干实事儿的多啦,不要再吃眼前亏啦。”
  
  立春晖会心的笑了,同时坚定起信心。
  
  户天宇的酒杯已经喝尽了。他拿起酒瓶,立春晖红着脸说:“倒半杯吧。”
  
  户天宇听到媳妇这么说,他想就此作罢。
  
  “再喝点。”立春晖知道丈夫的酒量。“别看不上班,科里还要忙一阵子,但时间一长,就不好说啦。”立春晖十分担忧的说出了实情。
  
  “所以要转变态度和工作作风。生产时是不可或缺的科室,现在是可有可无啦。”户天宇分析道。
  
  “是的,要谨记在心。”立春晖信心十足的说。
  
  一直以来,无论在什么场合,她总能认定户天宇的正确性,合理性。她总能依附着他并且从未有过疑虑。这么多年以来,无论干哪项工作,她从未出现过差错。
  
  “洪厂长还算仗义,无论是说话做事,都不失大体,还是值得相信的。不然上面也不会让他管理江湾市的一流工厂。”户天宇不无感慨地说。
  
  “是的。”夫妻俩望着,会心的笑了。
  
  一个近四百人的工厂,如今只剩下五个人。在“留守”人员的选定上,户天宇、立春晖从中悟出以后的走向和趋势。尽管立春晖有了看厂护院的工作,但是她仍然遵守着上下班的时间。每天中午的饭局,她能不参加,尽量不去。既然厂里有应酬,她也是滴酒不沾,甚至都很少喝饮品。时至今日,没有一个人知道她会喝酒。
  
  然而当厂长诚恳的通知立春晖留守时,她恭恭敬敬对厂长说:“谢谢洪厂长的抬举。”
  
  “你是咱们家的顶梁柱哇,”户天宇心存感激的说:“我和孩子都仰仗你啦。”
  
  “老大,一家人不说两家话。”立春晖有些着急的说。
  
  他们举杯喝酒、吃菜。
  
  “有些事,让人猝不及防,”户天宇说:“怕啥就来啥。”
  
  “是啊。”立春晖看着忧心忡忡的丈夫说。
  
  “没放假时,虽然不开工资,工人还有盼头,如今心都凉透啦。”户天宇痛心的说。
  
  “是的,现实就是这么残酷无情。”立春晖说。
  
  “我们从市里回来的时候,就应该知道是这样的结局。”户天宇说着,一边想着那次无果的上访。
  
  职工们悬着的心,担惊受怕的事终于发生了。也许是一种趋势、潮流?全面荡涤了工厂、工人。由此,他们被剥夺了劳动的权力,丢掉了工人的本色。当工人清楚这一切时,户天宇和车间主任、科长十几位工人来到局机关。办公楼是新近投入使用的新楼,尽管是两个局使用一栋楼,但是依然显得空旷、阔绰。工人在进门前,要瞅一下挂在大门上的牌子,以免走错了地方。进门是开阔敞亮的大厅,各科室的标牌清晰可见,唯独局长室没有挂牌。工人的脚步惊动了科室里的人,屋里的人纷纷关上科室的门。工人旁若无人的向里走去。局长室开着门,胡局长坐在“太师椅”上,翘着二郎腿,悠哉悠哉的抽烟、喝茶。屋里突然闯进这么些人来,猝不及防的胡局长霍地站起来,厉声说道:“你们……?”显然,肥胖的胡局长被进来的人惊到了,才有了应变的反应。大家并没有理会胡局长的无理作派,已经有次序的坐到局长办公室。定下神来,胡局长才知道是工厂的工人。
  
  “原来胡局长这么健忘啊。”户天宇首先说道:“也不为过,时势造英雄吗。”
  
  户天宇的这番话,胡局长有些吃不住劲了,但是他尽量平和心态。
  
  “我们应该循规蹈矩的好,不来打扰你抽烟、喝茶的雅兴。”户天宇越说越兴奋。
  
  “欢迎你们。”胖局长冒着虚汗,说。
  
  “老话有:没有亏心事,不怕鬼叫门,想必局长大人有不可告人的事情?不然怎么会有与身份不符的言论和行动。”户天宇似乎忘记来这儿的目地。
  
  工友们心里也嘀咕着:“说得好,不过有些跑题。”
  
  “是不是没活、放假的事?你们还想知道什么?”胡局长似乎才明白过来,积极和工人们说话。
  
  “要不怎么能找你呢?”户天宇继续说:“这么长时间啦,有的职工家己经缺粮断米啦,整天吵架,还要离婚,日子很难维持。这种情况想必胡局长也略知一、二吧?职工被蒙在云里雾里,你们不能一直也这么闷着不管吧?起码得给我们一个明确的答复,不然局机关就成为聋子的耳朵啦。”
  
  难于启齿的胡局长刚要说什么,被进来的人打断。这些人是为胡局长排忧解难来的,却让工人挡了回去。
  
  “请你们不要说话。”工人对进屋的人说。
  
  “同志们,不是我胆小怕事,不是我不负责任,不是不解决问题。就说放假这件事,并没有明确的指示,连一个说法都没有,大家都在等。”平时说话摇头晃脑的胡局长,今天却面带难色:“因为没有文件,没有政策,没有精神,说别的都是欺骗你们。”
  
  工人们有些躁动。
  
  “工厂也好,工人也罢,就这么无声无息,莫名其妙的消失殆尽?”户天宇马上说道:“胡局长这样的话,未免太敷衍啦,是在推卸责任。工厂停产,工人没有活干,你们反倒说得这么轻松、愉快。谁儿知道你的话是真是假。我们认为,还是解决问题,不然职工怎么活?你们到月拿着高薪,工人怎么办?要不都到你们家去,反正也吃不穷。”户天宇见胡局长没有说话的意思,便鼓动说:“工友们,有问题直接找胡局长。”当户天宇让工人说话的时候,他们却面面相觑,张口结舌。这时胡局长吩咐人过来沏茶,他递过烟来。会抽烟的点上一支烟也就出来了。
  
  来的时候,工人们说:局里弄不明白就到市里。当他们从局里出来,有一多半人己经泄了气。“既然来啦,还差这两步道吗,户主任是什么意见。”户天宇没有表示,但他心里说:市里大概也是这套话。
  
  “现在才10点,我看还是去。”有人在鼓动、打气。“走吧。”
  
  “信心不足,就不要去啦,以免……”户天宇突然说出这句话,人们仿佛听到他未出口的那半句。大家瞅着户天宇,反倒有了信心。他们穿过一条街,又走过一段不通车的油路,来到市信访接待室。
  
  接待厅里整齐的摆放着长形桌子,配置黑色的靠椅。大家一边往里走,一边说明来意。
  
  “我们要见市长。”
  
  接待人员答应着,示意大家坐下便进了里屋。好一阵子,也没见人出来。大家有些不耐烦了,敲了几下桌子。尽管这个举动显得粗俗不堪,但似乎很管用,从里屋出来仨人。其中一位女士约三十多岁,留着短发,着装也很惊艳。他们在来访者的对面坐下。尽管不是市长,既然有人出来接待,说明他们没有白来。工友虽然有不满的情绪,但是户天宇还是说明了情况。当听完职工的意见后,女领导说:“我们和大家的心情一样,知道工人的难处,政府正在想办法解决,但这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也不是我们一个地方的事情,得慢慢办理,慢慢解决。因为没有文件,没有政策,没有精神,做起来还是很难的。不过,请大家放心……”
  
  “我们到这儿来,不是听你打官腔,做报告的。”户天宇是在所有人都听不下去的时候,打断了女领导的话,说:“你认为,这样说下去能解决问题吗?”
  
  “非常理解大家此时此刻的心情,”女领导依然热情地说:“没有的事情,没有根据的话,并不能随便说,甚至是……我们知道大家会失望,但事实就是这样,还请大家理解。”
  
  “无论如何都是我们的过错啦?”户天宇加重了语气说:“你们要为工人着想,而不是高高在上,打官腔,说套话。”
  
  “我们做了大量的工作,尽快找出解决的办法。”女领导说。
  
  “能吗?刚才还是那套官话,现在就有解决的办法啦?”户天宇站了起来,并加快了语速,说:“不要自欺欺人啦。牺牲我们不要紧,关键是不要把几代人积攒下来的工厂拱手让人。因为工厂是工人的工厂,是全体职工的工厂,同时希望你们不要做出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无论以后怎么处理,都是工人用血汗换来的工厂。”
  
  “说得好,这是个关键问题,不能让职工失望。”女领导站起来说:“这个问题毋庸置疑,请大家放心。”
  
  工人离开时,领导干部们站着送他们走出信访室。虽然没有达到心里要求,但是人们出来时反倒轻松了许多。户天宇就此和大家别过后,回到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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