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最近大家好奇的有关“斩杀线”的问题 (第2/2页)
然后与此同时,他们生病了不去医院,而是去那个所谓的“诊所”。或者说,那个“诊所”能离这个社区这么近,就是为了方便社区里的人去消费——这属于这个社区的“配套设施”。
在得知了这个真相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以为是他们自甘堕落,就是为了获得快感,才去买那些东西嗑。毕竟你想想,退一万步讲,你就是去不起医院,自己买点药不行吗?就非得用那玩意吗?
后来,我从我邻居家的那对双胞胎口中得知,他们的妈妈对普通的止痛药已经没有反应了。
我指的普通的止痛药,就是美国的那种止痛药,一开一大瓶、有效成分含量高得惊人的那种。
好像是因为当年生他俩的时候,出现了一些意外,没完全好,但是又不能一直在医院治,出院之后就一直靠止痛药维持,然后吃到现在已经完全没反应了。
然后当时我就想,那也不能所有人都是这种情况吧。结果您猜怎么着?还真就是所有人都是这种情况。
小时候我的牙发过炎,当时整个右侧上牙龈鼓了一个大包,剧痛无比,而且右半边的脸颊都胀起来了,像嘴里含着个糖豆似的。然后我出去玩的时候,就被别人问嘴里含着什么东西,我说我是牙龈发炎了,他们就问我有没有吃药,我就说我吃了。
我家里人确实给我吃了消炎药,而且是一天吃两次,然后那个大包很快就消了,牙齿也好了,大概可能也就两三天的样子。
我再出去玩的时候,嘴里没有那个大包了,又被人问,牙齿是不是好了,我说当然好了,然后他们就一直追问我吃的是什么药。
当时我年龄小,也说不清楚,就让他们去问我爸妈。然后当天玩完回家之后,我爸妈就跟我说:“以后要是有人问你是不是吃消炎药了,你就说没有。”
当时我也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说,后来我才知道,他们牙疼不吃消炎药,而是吃止痛药——这是两种东西。消炎药是抗生素,止痛药就是止痛药,而且止痛药只能止痛。要是我这种症状吃止痛药的话,那个大包至少要存在十天半个月,甚至可能会让整个口腔都感染。
所以他们发现我两三天就好了,就以为我用的镇痛药更好用,然后就去找我家人打听牌子。结果得知我用的是消炎药的时候,他们也很无奈,因为他们买不到消炎药。
至于他们为什么买不到消炎药,我到现在也不太清楚。按理来说,要是牙龈肿成那个样子的话,再怎么也该开点消炎药了,但是他们就是吃止痛药硬扛,然后吃到耐受,等到止痛药也不好用了,就开始吸毒。
我所在的那个社区的房子,虽然也不是钢筋混凝土的,但是还真不是那种很廉价的纸板房,是那种带一点爱尔兰风格的郊区别墅,餐厅有落地窗,后院有游泳池,整个社区绿化率很高,草坪和林地上经常能看见聚在一起遛娃或者遛狗的邻居,每个人都是懒洋洋的,很轻松很惬意的状态。而且基本上没有外人来,社区的人好像也不怎么出去,警察的车子在那里一堵就是一天,整个社区好像都是封闭的。
而且一到重大节日,家家户户都是一桌好菜,就是大家在电视剧里面看到的那种,摆一个长桌,铺上桌布桌旗,插上蜡烛,然后各种各样的菜肴。我为什么知道,是因为有一年圣诞节,我家里人有事出去了,我和邻居一起过的。
当时我们一起吃完饭,然后就在客厅的大沙发上,一边吃薯片一边看电视,他家那条金毛就一直往我身上拱,蹭了我一身毛。看完动画片,就一起打游戏,然后他妈妈在旁边拿卷发棒烫头发,有一种烧东西的气味。后来我对于圣诞节的印象,就是那棵大得离谱的圣诞树和那天晚上的味道。
现在想想,这种回忆好像都有点不真实。他们家所表现出来的生活状态,和他们告诉我的某些真相完全对不上。回国这么多年,要不是有照片告诉我这些是真实的,我真的会觉得这是我小时候的幻觉。
这是一个完全魔幻现实的国度,很多东西都是很割裂的。有些你以为是常识的,其实非常独特,就比如牙疼了要用消炎药;有些你以为很独特的,其实在他们看来是常识,就比如去“诊所”开药。我不能想象任何人在那里长居,还能保持正常的精神状态。
但是我认为,我长大后的许多精神症状,都来自于我在这个国家所度过的魔幻现实的童年。这种认知扭曲的状况,极大地影响了我的精神稳定程度。因此,我不建议任何父母带着自己的孩子过去,哪怕是工作原因,也最好不要。
我知道这篇文章会有些语无伦次,也不是我平时写作的风格,看上去非常像是在胡言乱语,因为这段记忆在我的脑海里都是混乱的,我只能想起什么写什么。
只能说,小说是需要逻辑的,因为你要说服读者,因为你要是瞎写,读者就会退出;可是现实是不讲逻辑的,它就算瞎写,我也不能退出。
你不能指望一个直面古神的人,还能用非常清晰的、富有逻辑的话语向你描述,他到底看到了一个怎样不可名状的东西。我大抵是疯了,但是对于躲在庇护所里面的人来说,无知是一种权利。如果你看不懂某些胡言乱语,你应该拍掌庆祝,而不是追根究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