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章:星陨路!漆黑石碑! (第2/2页)
龙族好战的血液在他这个金角身上似乎格外安分,连敖海几次提议去探索外围星坑,他都以稳固自身新近突破的妖君境界为由婉拒。
同时,他感知到整个坠星渊外围的气氛变得更加肃杀。
无形的空间封锁仿佛层层迭加,壁垒愈发坚实。
特别是堡垒入口附近的几处空间节点,都隐秘地添加了新的探测符文,极其微弱,若非江殊精通空间大道且抱着十二分的警惕,几乎无法察觉。
这些探测符文的针对性极强,似乎是在筛选过于强大的灵魂波动和异常的空间穿透力。
目标指向性非常明确,防范可能渗透进来的,擅长空间之道的人族顶级强者。
妖族并不是毫无察觉,玄螭的死,以及坠星渊地点可能泄露的消息,帝宫高层显然已极度重视。
他们在编织一张细密的网,等待着某个特定的猎物。
江殊心中的紧迫感骤增。
妖族如此戒备,自己更要沉住气。
那九日后的星陨路和烙印共鸣,恐怕才是真正的试炼场和终极陷阱,现在贸然动作,无异于自投罗网。
这八天里,他悄悄做了一件事。
在袖里乾坤的空间中,他以灵魂大道为刃,小心翼翼地从那被他囚禁的真正金角神魂本源中,剥离出最为精纯的一缕本命精血和一缕携带着其生命烙印的神魂碎片。
过程如同抽丝剥茧,既要确保足够真实,又不能彻底毁掉手中这张牌。
这缕精血与碎片,便是他为应对那星柩共鸣所准备的关键后手。
他必须以假乱真,让星柩认定金角是真实的,且符合资格的献祭品,才能混入核心。
第九日,转眼的功夫就到了。
残阳如血,坠星渊的上空那铅灰色的尘霾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撕裂开一丝缝隙,暗淡的星辉第一次清晰地洒落。
空气沉重得如同凝固的水银,那些平时混乱的星骸引力和空间乱流,此刻竟形成一种仿佛被无形管道梳理过的诡异规整感,指向深渊最黑暗的中心。
星陨台上,各族天骄再次汇聚,凝重的氛围取代了之前的喧嚣。
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威压。
连最桀骜叫嚣的凤筱都抿紧了嘴唇,眼神锐利地打量着深不可测的渊壑。
荒涯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平台中心,如同从那片琉璃化地面中生长出来一般。
他的气息比九日前更加晦涩内敛,仿佛一截枯木。
“时辰已至。”
他开口,声音干涩平直,没有一丝波澜。
“星陨路开,引灵潮汐将至。”
“持此,可护尔身魂片刻。”
他枯瘦的手掌缓缓摊开,掌心上方悬浮起数十点米粒大小,散发着浑浊灰光的小型星柩虚影。
仔细看去,这星柩形状古朴,表面蚀刻着无数繁复扭曲、宛如血管筋络的妖异符文。
却见每一枚虚影都缓缓飞向一位天骄,落入他们手中。
当即就有人按照之前的说法,将早就准备好的一滴精血打入其中,与这灵柩产生了共鸣。
江殊不动声色地接住飞向自己那一枚,入手冰凉刺骨,那灰光仿佛带着粘稠的吸附力,牢牢依附在他的龙鳞战甲上。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这星柩虚影并非单纯的防御罩,里面蕴含着极深的空间道蕴。
普通的妖君,完全察觉不出。
这星柩虚影,应该能随时与深渊核心那座恐怖大阵相联系。
众人之中,江殊没有任何的犹豫。
有着妖尊后期的强者在前。
他的任何不当举动,都会被察觉出。
一旦被猜测,即便是他做再多的准备,都有可能被识破。
取出自己早就准备好的,真正的金角的精血,江殊将其打入,装作无事的样子。
“出发。”
荒涯没有任何多余的话语,朝着深渊深处一步踏出。
轰隆!
整个星陨台仿佛活了过来,以平台为中心,脚下那经历亿万载星骸撞击,硬度堪比神金的地面,骤然亮起无数纵横交错的幽蓝色光纹。
这些光纹如同星辰的轨迹,带着强烈的空间传送意味,瞬间包裹住平台上所有手持灵柩虚影的天骄。
强烈的空间撕扯感传来,就像是在一条狂暴的空间乱流管道中被极速推进。
眼前的景象瞬间模糊、扭曲,无数残破星骸、紊乱引力场、色彩斑斓的空间裂痕如同走马灯般掠过,耳边是刺耳的风暴尖啸和空间崩塌的闷雷。
若非有那星柩虚影散发的灰光勉强护住身周,这传送过程本身就能将寻常妖君撕裂。
荒涯的身影在前方若隐若现,他的移动轨迹极其诡异,如同踩在空间节点的脉搏上,每一次闪烁都恰到好处地避开前方最致命的乱流漩涡和引力陷阱。
众天骄紧随其后,各施手段。
凤凰族的青年周身燃起不灭金焰,强行灼烧开前方一小片乱流。
鲲鹏银发少年身形虚化,直接融入空间间隙穿行。
真犼族的大汉则咆哮着,周身妖力凝成巨大的兽影,硬抗冲击……
江殊操控着身躯,完美模仿着身旁敖海的龙族身法,将一部分龙元注入那星柩虚影,让其灰光大盛,一次次躲避着空间乱流,仿佛对空间大道并不精通的样子。
但实际上,他的好几处,都是踩在安全之处。
受到的伤势看似多,实际上都是皮外伤。
他的表现既不拔尖,也不落后,稳稳处于龙族阵营中游位置。
不知过了多久,前方陡然一空。
众人冲破了一条狭窄如同瓶颈的狂暴乱流带,出现在一片难以想象的巨大空间之中。
这是一片位于深渊腹地的地下平原,辽阔无边。
头顶是如同被巨力扭曲的倒悬岩层穹顶,穹顶之上,悬浮着无数大小不一,散发着各色幽光,形态诡异的星辰残骸。
这些残骸缓缓转动,散发着古老而狂暴的能量,正是引灵潮汐的来源。
而在平原的最中央,一座漆黑如墨,巨大到顶天立地的石碑静静矗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