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四章 星昼见 (第1/2页)
这劫过的,说实在的皇甫义自己也糊里糊涂,但系统确实没说错,升级了,走出秘境时,皇甫义确实到了结丹境界,大约也摸到废物的门槛了吧。
至于他以一口剑炁为核,在体内锻铸成锋,化作青竹叶剑尖一般,仿佛在腹中孕育成胎的‘剑丹’,此时也已经稳定下来。可以同时受御剑之法调用,随心所欲在经脉肺腑中畅游,开辟周天炁窍,拓展全身经脉。
于是行走呼吸之间,心,神,胎,每一次脉动共鸣,都仿佛琴瑟和鸣,感觉筋骨噼啪舒展,天地灵息好似旋风拂面,环绕附体,吐纳入肺,而髓脊间隐隐发热,仿佛整个人再次生长期,炁力无时无刻不在提升增强,说不出的顺畅自如。
这样一边行走,一边行功,昼夜兼程,风驰电掣,不知不觉之间,皇甫义终于见到了远方的人烟。
说是人烟或许也不对,应该是军队扎营立寨,戒备警戒的狼烟。走的更近些,便看见平原上一座坞堡,从周围的断壁残垣看来,这里以前也是座大城,但显然数度遭兵灾所毁,但大约地处交通枢纽,又总有兵马来此扎营重筑。
皇甫义遥望城头一片黑旗,上锈天龙腾云,便知如今占据此地的是天王叛军,大约就是之前小打小闹,斗过一场那个长翅膀的部众。但奇怪的是坞堡外围居然还有不少百姓。
是的,走近了些,隔着河道就望见一大片贫民窟,大约是随军家属,仆役,工匠,营妓,被抢掠来的农奴,无家可归的流民。
城中的兵马倒没有驱赶禁锢这些人,时不时看见有兵痞出营,到贫民窟中的妓寨泄欲,或是去和奴隶商人交易。那驱打喝骂,动辄拔刀砍人的态度,自然绝不是什么秋毫无犯的义兵,但尽管如此,依然不断有人群聚集,蚁附般聚到此处。
毕竟四面八方都有魔神降世,妖巢作难,动辄屠戮千里,一片赤地血海的,总归还是和人抱团安全些吧。
或许,樵夫说的才是对的。
这世道从来没什么公平,有强必有弱,弱者唯有依附于强者的羽翼庇护才能生存下去。这年头手里拿刀的或许没几个好人,少不得被欺压剥削,动辄毙命的,但也比流落在外,沦为妖魔口中的肉食靠谱一些吧……
所以你管了吗?你管得了吗?就算去管,又真的好吗?
皇甫义一时不由迷茫出神,陷入到底该不该横插一手,给铁道变轨那种纠结之中。
不过他倒也没纠结多久,因为局势很快起了变化。
预警的狼烟接连从西南处升起,营垒中的骑兵纷纷披挂上马,须臾之间便有近四百彍骑乘马出营,吹起军号,结成锋矢之阵,乌云一般的朝狼烟处扑去。
皇甫义也认得北边的军令,看到那些彍骑带了猎妖的机弩,知道是有妖魔来袭。于是也不二话,遁地跟在骑兵后头。
一路遁出十数里,皇甫义从一处丘陵上露头看去,便望到一股妖气冲天,平地上裂开一道巨大的缝隙,好似地震造成的深沟裂谷。
怎么又有妖魔出世啊,真是没个完了……
但妖魔还不是唯一的问题,或者说,天王军人均打得罡拳,本来也不忌惮什么妖魔,而且随处都有老百姓可以吃,妖魔也不至于来啃这些铁包皮的硬骨头。
因此这支骑兵集结于此,根本不是为了来降妖除魔,镇邪除厄的,猎妖重弩只是带着防备,他们此行的目标自是另有其人。
“呜呜呜——”
从远处传来嘹亮的军号,彍骑立刻两翼展开战斗队形,而皇甫义站在高地,也看得分明,从南边也沙尘飞扬,驰来一队兵马,同样摆开阵势,隔着深沟裂隙和天王军遥相对峙。
这支军队打着紫旗,旗上隐约绣着只鸟,似凫而大,赤目如血。后头跟着两面大纛,一书‘解烦’,一书‘虎贲’,骑士人皆操长戈,备短兵,披犀甲,戴兜鍪,系虎尾,车错毂接,旌旗蔽日,千骑卷来,气势浩大,分明俱是久历沙场的强兵,冲锋陷阵的精英。
紫凤鸑鷟,是巽国的藩军么。
皇甫义一路过来也听了不少时局,自然知道如今三垣是谢阀的太傅当政,这位三公可不是虚衔,人家是正经世袭的超品公爵,巽国的国公,八藩的藩主。
毕竟天下行二的仙阀,谢家本来就靠世代和宗亲贵胄联姻,常年出镇八藩,手握一国的财税人力,如今王阀失了势,不仅趁机入主太微,更是亲上加亲,直接做了当朝国丈,代掌仙宫的半壁江山,可谓大权在握,碗里锅里都是他家里的了,那自然多少也得给朝廷出点力,把巽国的藩军亲卫都调来中原平叛了。
当然这支解烦虎贲大约也不是真的来打仗的,应该同样是被突然出现的妖魔封印惊动,跑过来看看又是什么情况。
既然敌对双方撞到了也不必二话,男人的交流最是简单直白,南北两支兵马隔着妖窟对峙了没一会儿,便各派十数骑斥候飞驰出阵,两队人马以逆时针环绕谷地,一边侦察敌情,接得近了便开弓对射。
不过这一番斗将就看出问题来了,那巽国的虎贲不可谓不精锐,但弓马之技显然差了不止一筹。彍骑人均可以做到左右开弓,空手夺箭,三箭连珠,百步穿杨,力能透甲,火力密度直接翻了好几倍。
于是这追逐对射才过两轮,彍骑根本一人未损,就接连射杀虎贲精锐七八人。最后只剩下一个幸存,还是仗着人家自己天赋异禀,皮糙血厚,硬是扛着一身箭和一匹马逃回去了……
斗将上来就这么狂输一阵,巽国南军气势为之一挫,虎贲大愤,解烦超烦,不得已后撤了里许,免得被对方趁势突过来踏破了。而天王北军一看对方如此垃圾,似乎也确有意冲杀一阵的,不过最后还是没追杀上来。
因为妖怪已经被血味勾上来了。
这一窟的妖怪是一大群蜈蚣,嗯,大蜈蚣,哗啦啦响动声中,虫群直从裂缝地隙中喷涌而出,密密麻麻犹如崩腾的黑泉石油,眨眼间把山涧裂隙都堵塞得满满当当。
这些蜈蚣大的有数丈,小的也七尺有余,其背或黑褐,或青黑,腹下黄,红头长须,口生钩齿,百足难计,猛毒非常,扑上来一阵狂吞乱噬,眨眼间就将一地虎贲尸骸吞吃殆尽,犀牛甲如纸片般撕成碎片,连骨头都给咔嚓咔嚓嚼了。
这种场面实在渗人得很,莫说跨下的军马都嘶鸣恐惧,便是久经战阵的彍骑也不敢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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