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五十八章 那你答应么 (第1/2页)
有两辆马车之中跳下两个黑衣人,如鹰隼般盯着他们这些车夫看。
郭光、应知成只觉得好像骨头深处都被什么冰冷的东西刮过,骨子都有些生疼。
就在此时,那辆遭袭的马车内里响起了一个声音,“算了.”
那两个黑衣人便一声不吭的返回马车,骑军和车队继续前行,压根没有人去管路边那死去的修行者。
押车的军官犹豫了一会,觉得这事情似乎和自己脱不了干系,毕竟一名修行者潜伏在车队里头,自己一直没有发现,他便喊了两个得力的军士,让他们收拾那人的尸身,传报给沿途的临时驿站。
等到这些骑军和车队彻底消失在视线之中,郭光和应知成才觉得骨子里那种被阴冷的气息刮削的感觉终于慢慢消失,牛车车队也继续上路,两个人看着后方道边两名军士用一个麻袋在装那破碎的尸身,郭光突然忍不住苦笑了起来,“回到幽州之后,我不想再出来了。”
应知成点了点头,“在幽州,再怎么贱命,总还觉得是条命,在这外面,人命好像就不是人命,连这样的人物,都像是道边随便折断的野草。”
两个人再度沉默无言,躺在牛车上看着天空时,心里都是何苦来哉的念头。
何苦出来走这么一遭,还丢了一个朋友的性命。
……
骑军和车队在两个时辰后到达洛阳,骑军迅速进入城东大营,而这列车队直接进入达奚珣的官署之中。
躲过了太原王氏追捕的达奚珣此时依旧和平时一样在办公。
此时他的脸上也没有任何胜利者的欣喜,投降、安排人开城门,对于他而言,只是两害取其轻的无奈之举。
他并不精通战事,但官场上的事情,他有着春江水暖鸭先知般的敏锐直觉,从某些安排来看,整个洛阳依旧只是这些门阀和李氏内斗的战场,甚至很多安排,他都可以看出门阀内部倾轧的痕迹。
而且他可以确定,城破的时候,这些门阀绝对会像丢弃一双没有用处的破靴子一样将他丢在洛阳。
事实也是如此,城破得太快,连他熟悉的那几个卢氏的嫡系,包括洛阳御史中丞卢奕都没有走脱,已经被砍了头。
他没有什么野心,只想好好的活下去,所以对于他而言,晚降不如早降。
至于这个花费了无数年的心血才爬上来的官位,能呆一天是一天,哪天这幽州叛军要是展露败象,那他便试试能不能逃出洛阳,隐名埋姓的跑到某个地方隐居。
这一列车队到达他的官署时,官场上养出的敏锐直觉顿时让他陷入了巨大的震惊之中。
哪怕再多来几千曳落河,都不能让他如此震惊。
光是从那些驾车的车夫所体现出来的气质,他就可以肯定,这支车队绝对来自某个门阀。
还有后手?
大唐的那些门阀之中,还有和安知鹿互通有无的?
安知鹿和窦临真静坐在西侧的楼阁之中,窦临真看着从马车之中走下的那些黑衣修行者,轻声道,“这就是有关那些清河崔氏的修行者的答案?”
安知鹿微眯着眼睛,努力看清她的眉眼,然后默不作声的用手指沾着茶水,在桌面上写道,“答案之一。”
窦临真愣了愣,也用手指沾着茶水写道,“之一?”
安知鹿不动声色的继续写道,“我在幽州的时候,听有个说书人说,有个叫唐二的钓鱼佬在江里钓了一条大鱼足有一百七十八斤,后来被大户人家买了放生了。那是迄今为止,在那条江里钓到的最大的一条鱼了。但江里真的没有比那条更大的鱼了么?”
他写完这些,用手擦掉了这一长排水迹,然后又接着写道,“或许那条鱼都以为自己是最大的了,它也不清楚这条大江之中别处有没有比它更大的鱼。”
窦临真这时候感应到了某种神通气息,她正好看到那群黑衣修行者恭敬的站立着,等着一人朝着他们所在的这座楼醒来,她的眼瞳微微收缩,手指莫名的僵硬,忍不住就轻声说了一句,“他还活着?”
“是的,我还活着。”
黑衣老人上了楼,见了窦临真的第一句话就是如此说道。
“瞒过长孙无极和顾十五那一伙人已然不容易,居然还能瞒过玄庆法师?”窦临真看着这名黑衣老人,深深的皱起了眉头。
对于这世间的枭雄而言,弄个替身,假死啊之类的事情太过寻常。据说卢氏现在的掌权者,卢氏的天才人物卢青词,外界猜测的就有不下四个替身。
但当着顾十五和长孙无极等人的面使用神通,在拥有着玄庆法师的长安做成假死这种事情,的确让她无法想象。
以至于她看着这名黑衣老人,又忍不住说道,“你到底是不是真的崔老怪?”
这名黑衣老人平静的说道,“其实一个人到底是谁,不在于自己觉得自己是谁,而在于天底下别的人觉得你是谁,现在如果天底下的人都觉得我是崔老怪,那哪怕随着羽道人一起死去的崔老怪是真的,那现在他也是假的。更何况就连我清河崔氏的大多数人连我的面都没见过,甚至连我的真名都不知道,孰真孰假也没什么紧要的。”
“你们这么搞,倒真是显得我太过幼稚了。”窦临真看着崔老怪,想着徐国师之前喊她幼主的模样,她便忍不住自嘲的笑了笑,“那你到底是谁的人?老实说你现在随便一说就打机锋,你哪怕告诉我你和玄庆是一伙的,我都不会觉得意外。”
崔老怪看着湿润的桌面,笑了笑,“这世上人来人往,尽是利益使然,每个人都是奔着自己心中所想的东西去的,说是谁的人,那便肤浅了。”
窦临真看了一眼安知鹿,发现安知鹿只是在笑眯眯的听着。
他似乎挺乐呵的,这时候从他的脸上,也看不出任何对于自身遭受反噬的忧虑神色。
而且他似乎也不太着急说话的样子。
她便莫名的心中燥意尽去,随意的说道,“那你现在出现在这里,是奔着什么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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