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为了谁 第175章 麻袋装的双头怪 (第2/2页)
而稍远处,那些原本感应到易风敌意和对天敌的恐怖而四散的普通行尸和大量灰皮猴子,瞬间失去了压制,又感应到这边强烈的类似黑袍人信息和双头怪的召唤,几只灰皮猴子们如同牧羊犬驱赶着行尸从四面八方漫山遍野地重新围拢过来!其他灰皮猴子则四肢着地,如同急匆匆跑回巢穴捍卫蚁后的兵蚁一样疯狂赶路。
“怎么回事?!它们怎么冲我们来了?!”
“后面!后面也有!我们被包围了!”
正所谓站的高看得远,高坡上的董骠一伙顿时魂飞魄散。他们本想当个悄默默地刺客,坐收渔利,却瞬间成了尸潮的中心!
董骠团队刚才损失一半人那是边打边撤驾乘机车的遭遇战,死伤均是被跑的快的灰皮猴子和迎面赶来的双头怪缠住不得解脱所致,行尸速度慢没发挥多大作用。
如今,为了小心翼翼,他们的车辆是停在坡下不远处,他们玩命儿跑,身后的双头怪和四周的灰皮猴子也是拼命飞奔,再加上去而复返的行尸集群,没想到竟突然被围住了。
这突如其来的情况也变成了内外夹击。
火箭筒在近距离混战中毫无用处,步枪子弹在汹涌的尸潮面前如同杯水车薪,车辆撞来撞去几次就被卡住了。
惨叫声、枪声、行尸嘶吼声、双头怪的咆哮声混杂在一起,奏响了一曲死亡的乐章。
董骠小队剩下的人迅速被淹没、撕碎。他们至死都不明白,那邮差究竟死了没?为何一次志在必得、一石二鸟的捡漏偷袭,会演变成自己的末日,余生瞬间被清零。
不远处的江岸边,一艘破旧的渔船静静漂着,船村的瞭望手将这场惊变尽收眼底。
他们目睹了易风与双头怪的战斗,目睹了董骠的恩将仇报和火箭偷袭,更目睹了随后而来的、如同天罚般的尸潮反噬。
待一切尘埃落定,行尸和双头怪在与董骠队伍的火并中损失惨重,易风才从伪装中“醒来”,眼中绿光微微一闪,驱散了剩余的行尸和灰皮猴子,剩下一只瘸了腿苟延残喘的双头怪被易风两枪爆头。
他走到江边,对着那艘渔船挥了挥手,渔船又勾来了其他船。
船村的人这才敢小心翼翼地将船队靠岸,看着坡地上董骠团队和双头怪狼藉的尸体,心有余悸,自然对这个曾经送信没吃饭的神秘邮差充满了感激与敬畏。
“收拾一下吧,能用的都带走。”易风对船老大说道,语气平静,仿佛刚才那场生死杀局与他无关。
船村的人自然千恩万谢,对于物资匮乏的他们可真是雪中送炭,他们迅速行动起来,收集武器、弹药、顺便把车辆也藏到妥当的地方以备不时之需。
经此一事,船村算是成了易风的朋友,在水上飘荡的穷朋友,有共同秘密的水上盟友。
当然董骠死在易风手里这事儿,只要易风不说,即便船村目睹的人也说不清楚。
于是这个共同的秘密就只是对董骠小队的物资捡漏分赃的秘密。
船村的人敬畏易风的力量,也感念他的慷慨。
而在未来的日子里,这条蜿蜒的江水,将成为邮差们遇险时一条可靠的撤离通道和情报线路。
而易风“恶狼”的名声,也因董骠团队的诡异覆灭,在北地荒原上,变得更加神秘与令人恐惧。恩将仇报者,难逃反噬;释放善意者,暗结善缘。末世的法则,有时就是如此简单而直接。
既然是与船村共同的秘密,自然也就不方便跟王巧儿说。
“这有什么用?”
小男孩虽有些不明白,但还是听易风的话,开始挖坑。
“一路上,我让狄云试验过了,这利爪对一般行尸有威慑力,效果还挺好,我打算在六郎坟的外围各个紧要的地方,都埋一些,先把数量最多的行尸给拦一拦,今后我们的日子就能轻松一些。”
“哇,还有这种功效!”王巧儿戴上一次性手套,举起一个依旧有些腥臭的利爪,喜笑颜开起来。
“等埋好了爪子,这就算咱们六郎坟领地的边界!”
易风扶着铁铲的把手,抬起头举目四望,还别说,说话间竟颇有些顾盼自雄的感觉。
东华大地的南方,新的一天开始了
太阳从天边缓缓高升,挣脱血红的云霞,将虚弱的光芒洒在血渍浸染的大地上。
一条废弃的高速公路,从两山夹缝里钻出来,然后迎头撞在一座青石山上,拐一个大大的弯儿向北方而去。
青石山上,一条青石小径,从高速路上延伸下来一路向上通往山腰一座红砖绿瓦的精致道观。
此刻,一双小眼睛,如同一只受惊的小鼠,怯生生从道观格子窗缝隙里盯着青石小径与高速路交界的地方。
一个右手提一把菜刀,左手被撕掉小臂的高个子行尸,正用浑浊的灰白眼睛打量着山腰道观,拖沓的脚步分明显示着它此行的目的地。
“妈咪,它要上来了!”
格子窗的小眼睛一晃消失了,之后一个女孩细细的声音说道。
“宝贝,别说话。”
说话的中年妇女,手里紧握这一根钢管,尽力控制着自己的语气显的沉着而又稳重。
但钢管间歇性的颤抖还是暴露了她的内心。
当母女两个躲到这青石山清风观的时候,老道士王重阳已经悬梁自尽了,好在老王道观里有口井,还有些存粮,这才支撑到现在。
但现在,还是有食人的恶魔找上门了。
“妈咪,小姨的信?”瘦弱的小女孩紧紧捏着手里的一个信封,她妈妈说小姨看了这封信,就会来把她们接到一个没有怪物的地方去。
所以小女孩每时每刻都盯着远处的高速路,看送信的邮差姐姐有没有出现。
“乖乖,邮差姐姐会把信送去的。”
做母亲的只能用这样一句话来安慰自己的女儿,对于孩子而言,现在的世界原本就是不应该出现的,即便是在恶梦里。
“妈咪,快看!”
突然,小女孩兴奋的拽住了母亲的衣角,小手指头从窗格的破洞里探出去。
母女两个,炙热的目光从窗格的缝隙里向外观望。
远处,高速路的两山夹缝里,突然出现了一个枣红色的影子。
一匹骏马从路尽头冲了出来,马鞍上是一个身着蓝黑色制服的苗条身影,马屁股上一面旗帜迎风招展。
杏黄旗上,一匹血红的奔狼正伴着马蹄声飞跑而来,来人正是易风“野狼快递”的邮差,一个年轻姑娘。
时光如梭,如今的邮差们较之第一次跃马扬鞭让人大跌眼镜的时候,唯一改变就是蓝黑色的头巾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蓝黑色的低檐帽,那些姑娘们都把剪短了的头发束在帽子里。
“是邮差姐姐。”
说话间,小女孩紧握着那封信从道观的香案上爬下来,眼瞅着就要打开铜环门冲下山。
“啪”一双干瘦的手猛地抓住了女孩的手腕子,把小小的身躯拉到身前。
目光所及,正准备沿着青石阶晃晃悠悠想爬上来的行尸,正回转身,盯着远处的骏马发呆。
而在高速路拐角前方不远处的草丛里,一个肚子被啃了个洞的女行尸正晃晃悠悠的站起身来。
“巴塔、巴塔”
枣红马显然也发现了前面的两个行尸,对不死生物的反感立刻减缓了它的速度。
“驾!”骑马的女子双腿一夹,久经战阵的枣红马一阵仰起脖子一声嘶鸣,冲着提菜刀的男子行尸冲了过去。
“嗖”
跃马扬鞭,马上的姑娘手往后一探,飘扬血狼旗的旗杆便抄在了手里。
左手牵缰,右臂平举,旗杆顶端的矛尖,那枚原本属于双头怪的利爪,露出了它嗜血的狰狞,相貌文静的姑娘,顿时变成了一个冲锋的骑士,飞马向前。
“唔!”
手持菜刀的行尸,从拉风漏气的破声带里发出一声不安而又略带惊恐的嘶鸣。
仿佛相应它的号召,遥相呼应的女行尸也梗着脖子,发出一声满是金属噪音的嘶鸣。
“噗”一声轻响掩盖在急剧马蹄声下。
灰白的、布满黑红血丝的嗜血眼神顿时凝滞了,提着菜刀的身躯向后倒退几步,最终仰面摔倒在地上,
双头怪的利爪轻而易举将腐败的行尸头颅一举刺穿,旗角依旧飞舞的旗杆,就像挑起一个西瓜的长矛,只是矛尖部分略有些弯月牙般的奇异弧度。
“驾”
一声娇喝,面无表情的姑娘,双腿一夹,倒提旗杆,矛尖冲下迎风挥舞一下,沾染的黑血快速的滑落在水泥路面上,化作乌黑的斑点,这才松开了手里攥着的旗帜部分。
“哦”
略有些尖细的、狰狞的嘶鸣声,从不远处的女行尸脖子里传出来,颤巍巍的向路边杂草丛里迈开了早就撕烂了裤脚,磨掉了半拉脚掌的黑腿。
显然,见了血的双头怪利爪,正隐隐发出不为人类所察觉的潜在威慑力。
道观里的母女,眼巴巴盯着石阶下的一切,却见一面血狼旗平举,正伴着马蹄声,以横扫千军的气势,划破疾风。
“咕噜噜”
仿若一个空洞的头盔突然跌落在地,并急速滚动的声响。女行尸仅剩三五缕纠结头发的脑袋,从脖腔上滚落下来,身首两分。
旗杆的矛尖轻轻一划,径直在尸身上留下了一个平滑的切口,又一个生灵获得最终的解脱,归于尘土。枣红马上的姑娘,确实把这枚引以为豪的怪兽利爪物尽其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