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六章 战!战!战!(3) (第1/2页)
不管是谁,只要处在这世上,就不可能说永远处于时运下,都有走背字的时候,只不过是或早或晚罢了。
人这一生说长也长,说短也短,但恰是有这起起伏伏的经历,才使得人这一生充满了不确定性。
对人尚且是如此,那上升到国朝就更如此了。
这世界很大,大到会有疆域不一,体量不一,模式不一,文化不一,理念不一的各式国朝。
而在这之中疆域毗邻的,或会处在和平相处下,或会处在敌视对立下,或会处在彼此利用下,但不管是怎样的,有些事会发生在临国或敌国身上,有朝一日也会发生在本国身上。
跟西川、北虏、东吁、南诏比起来,大虞要显得很年轻,国祚传承五十余载,这对人而言是很漫长的,恰是一生的轨迹。
可站在国朝的高度却很短。
大虞比之毗邻的一众敌国,经历的要更丰富些,但也恰是这样,使得大虞多了股子韧性与闯劲,当有些事一旦改变,大虞必将会发出这世上最强之声!!
“杀啊——”
“哒哒哒——”
“咻咻咻!!!”
响彻云霄的喊杀声,混杂着马蹄声与破空声,回荡于这片无名草原之间,在这片战场之上,有两股洪流在驰骋下碰撞到一起,规模不下万骑的两支兵阵,闹出来的动静令大地都在颤抖。
“咴溜溜——”
在这片战场之上,一处地势较高处,不时有马鸣声响起,在数不清的骑将骑卒簇拥下,骑马而定的大虞灭虏将军宗宁,那双虎目死死盯着眼前的战场,放眼望去,黑与红两股洪流交汇在一起,那碰撞是具有极强的视觉冲击力!!
从空飞掠的箭雨。
骑阵之中,不是掉落的人影。
横冲直撞的战马。
还有刀光剑影……
身处在这修罗场般的战场上,当冲锋的号角吹响之际,人命就如此草芥一般,是最不值钱的存在!!
“将军!!”
“将军——”
身后响起一些喝喊声,聚在宗宁身后的一些骑将,流露出复杂的表情,看着昔日朝夕相处的袍泽,在前线跟北虏精骑厮杀酣战,不时就有十数名,甚至更多的本部骑卒倒下,这种滋味对他们而言太过于煎熬了。
“闭嘴!!”
宗宁眼神凶狠,整个人身上散发着凌厉气势,紧攥缰绳及马鞭的手泛白,足以说明他此刻的内心怎样。
但是这仗既然跟北虏打起来了,那不忍的情绪就要镇压到内心深处,冷酷无情在有些时候恰是有情有义。
慈不掌兵义不掌财。
这话是极具深意的。
“再等等。”
“再等等。”
宗宁囔囔自语的盯着战场,今日是对贺赖雄所部的首战,双方麾下士气都很足,斗志都很高,想要取得今日之胜,考验的不是麾下将士怎样,而是宗宁与贺赖雄两位主将,谁更能沉得住气,谁能率先发现对方出错之处。
战死将士,在此刻就是最冰冷的数字。
如若受此影响而乱了阵脚,那战死的人会更多,甚至这一仗打下来,就成了单方面的追杀与屠戮了!!
“杀啊——”
“杀!!!”
前线战场,虞骑左翼兵线,喊杀声一浪高过一浪,裹挟在骑阵中的马延,犹如长在马背上一般,挥动所持马槊,带领着麾下骑卒不断前冲,对久经沙场的马延来讲,这种放弃骑兵优势的冲杀,无疑是最为愚蠢的行为。
那些熟悉的袍泽、兄弟,在与来敌对冲下不断倒下,双方所过之处,除了湿泞且发黑泛红的草地外,就只剩下了零散了甲胄与兵器,不时还能看到些许泛白之物,可是对今下杀红眼的双方将士来讲,他们除了眼前的敌人,什么都已不在意了。
杀!!
杀!!
杀!!
还活着的那些将士,别管是大虞,亦或是慕容,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杀下去,直至被敌人杀死,否则这个念头就不会消失。
“急冲!!!”
喊杀声不绝的战场上,马延挥动手中马槊,接连劈杀两名北虏骑兵,鲜血混着碎肉,甚至还有一些白物迸溅开来,马延所披甲胄,还有脸上,早已被血染红了,甚至在马延的胸甲前,还晃动着数支箭矢。
看到漏洞的马延,虎目怒睁,操持着马槊就横扫起来,所过之处惨叫声不绝,而在马延的怒吼声下,其左右,其身后的数百虞骑,无不是本能的朝马延处汇聚,这期间不断有惨叫声响起,北虏精骑,大虞铁骑都有不断跌落的。
“堵上!!!”
“堵上!!!”
与此同时,同处在该处的千户长铁勒纳川,看到对面的虞骑,在一魁梧壮汉的凝聚下,悍然朝自己所在冲杀过来,铁勒纳川挥动手中弯刀,不时磕飞袭来的箭矢,怒目圆睁的怒吼起来。
“杀啊——”
“杀光虞狗!!!”
杀红眼的北虏精骑,疯一般的朝前涌去,血在此刻不断迸溅,冲在最前的马延,手中马槊如游龙般而动。
喊杀声。
碰撞声。
嘶吼声。
惨叫声。
马蹄声。
在这一刻交织,对于崇尚战争的人来讲,这无疑是最动听的,但也恰是这样,惨烈是在所难免的。
“死!!!”
神情狰狞的马延,不知杀了多少北虏,那泛红的双眸,在看到人潮之中,一身披甲胄,高举弯刀的北虏武将,表情同样狰狞的在吼叫着,不知吼叫的是什么鸟语,马延的呼吸急促起来,心跳也跟着加快,本有力竭之势的他,此刻却有着使不完的劲儿!!
伴随着那声怒吼响起,马延如从地狱的修罗般,不断挥杀阻挡他前进的北虏,他与北虏武将的距离不断逼近!!
“将军!!”
“跟上!!”
“快啊!!”
“杀——”
而在马延的身后,百余虞骑表情各异,看着横冲直撞的马延,朝着眼前北虏人潮不断疾冲,一个个怒吼着,咆哮着就跟着冲杀过去,死亡的威胁,在这一刻早就不知跑到了何处。
“死开!!!”
当马延的怒吼再度响起时,眼前的北虏骑兵瞪大眼睛,他发现自己竟然在半空中,可紧接着,当看到混乱的战场上,有一半身躯在战马奔驰下缓缓落下,他惊恐的向下看去,血止不住的流着……
“死吧!!!”
可此等态势下,谁会在意他啊。
马延怒吼着,无惧左右杀上来的北虏精骑,在不断挥动马槊下,马延朝着那怒吼着,挥动弯刀朝自己杀来的北虏武将猛冲过去。
“啊!!!”
惨叫声响了起来,就见疾冲的马延,高举着手中马槊,而在槊首则是一人,铁勒纳川紧攥着马槊,血从口鼻处喷涌,从腹部泼洒,可很快,铁勒纳川只觉得眼前一晃,更多的惨叫声响了起来,黑暗迅速侵占了铁勒纳川的意识……
“可恶!!!”
“该死!!”
与之相对,在这片战场的不远处,一些武将咬牙切齿的怒吼起来,被簇拥着的贺赖雄脸色阴沉,目光定格在冲穿本部右翼的马延一行,尤其是为首的那魁梧将校,高举着手中的马槊仰天怒吼,身后骑卒无不带着狂热,带着崇拜的跟着怒吼,贺赖雄紧攥着手中刀柄,他怎样都没有想到宗宁麾下竟有此等悍将。
“此人是谁!!”
低沉的声音响起。
“将军!!是马延!!”
武将之中,一人冷眼怒吼起来,“末将在拓武山脉戍边之际,曾与之交过手,此人是北疆的边民,那次与之交手时,其麾下才三百余骑,现在……”
那人的声音,在贺赖雄的耳畔回荡,可贺赖雄的心情却愈发不好了。
因为韩青的缘故,使得南虞在北戍边的军队之中,哪怕是出现再大的伤亡,都会有一批批不怕死的人,愿意参加戍边,愿意跟他们厮杀,马延的出现,在贺赖雄看来,恐非是个例,只怕是有很多。
跟这样的强敌交手,如果没有碾压之势的话,恐很难杀穿南虞在北防线,杀进南虞腹地去!!
“将军!!出战吧……”
“将军!射杀这帮南虞狗!!”
“将军!!!”
层出不穷的请战声,在贺赖雄的耳畔响起。
贺赖雄冷峻的眼眸,看着不断杀穿本部骑阵,在距所部较远之处汇聚,那一张张桀骜,张狂,愤怒的脸庞,伴随着一道道怒吼声响起,在混乱下汇聚到一起,出战的五千虞骑,此刻折损了超过三成之多,可他们的战意依旧很强,甚至透过他们的眼神,贺赖雄看到了癫狂……
而顺着汇聚的虞骑兵阵看去,穿过那片泥泞的战场,出战的本部骑阵也在集结,同样的,贺赖雄看到了很多,而穿过本部汇聚的骑阵,贺赖雄依稀间看到有人影在动,警觉立时在心底生出。
“咚咚咚——”
“咚咚咚!!!”
此时此刻,密集的擂鼓声响起。
“杀啊!!!”
宗宁高举手中长枪,身处在骑兵洪流之中,借助着地势向下疾冲,而在他们之后,是数不清的步卒在前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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