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反客为主 (第1/2页)
“王道友因何动怒?!”费叶涗表情淡淡,被点名的那位文山教金丹却觉前者已经将“明知故问”四个字写在了脸上。
他厉声喝道:“你家竟然真敢害我文山教道子,是当真以为靠着你们一人一禽,这十来个金丹,就能抗得元婴之怒么?!!”
此言刚出,费叶涗还未反应,一旁的费天勤却就锐目一横,浓郁的煞气登时投来,竟冲得文山教这位同阶金丹,都有些不适之感。
“阿兄,”
“哼!”费天勤冷哼一声,却仍将一双锐目锁在那王姓金丹身上,后者顿觉如芒刺背,反激得他凶性大发,咬牙切齿、大声来喝:
“费天勤!你这老鸟莫要以为道行要比王某这无用之人稍高些,便就能在王某面前甩威风。我文山教不是没有跟脚的门户,轮不到你们这区区巨室相欺。”
这话说得却是有些露骨,依着王姓金丹的身份而言,却也是有失体面。不过虽然场内各位上修面色各异,但是抢在费家人面前先声发言的却是那位束家金丹。
只见得他轻轻一瞥,冷声喝问:“王道友,你之意思,是你文山教的人命便要贵重些,而我左江束家的嫡脉子弟,死便死了不成?!”
王姓金丹面色一沉,倒是未觉自己失言,听得束家金丹诘问,反还开口相讥:
“你待如何?了不得叫你家束郎将点齐大兵,来我文山教摩旗山问罪?!那怕先要看看匡家宗室准不准你束家用手头那支禁军,为了束家私仇,来寻我文山教晦气?!”
“王新柳王道友,费某劝你好生说话,”坐在上首的费叶涗面色仍是古井不波,只是又深深看过王新柳一眼,继而取出刚才各自落印灵帛、淡声言道:
“适才费某晚辈便就与众位道友言述过了,入这丙六监室确有风险,不经意间或就要殒了性命。可道友对贵教道子信心十足,此前丝毫未见得退缩意思,且也是落了灵印的。
这官司便算打到贵教木易真人面前,费某亦是不怕的。不过费某还是要劝道友谨言慎行、免得失了贵教体面。”
王新柳当然晓得自己这是在胡搅蛮缠,只是工不同却是他们文山教近几代道子之中殊为出众的一位。自己作为护道之人,虽为上修,但论起实际地位,却也高不得工不同这晚辈许多。
教中若是晓得此番如此凶险,说不得适才便就舍不得这道子以身犯险了。
毕竟费家这块肥肉于文山教而言,先吃后吃,并无太大区别。此番催逼未有成行、亦可过后徐徐图之,根本不消操切过甚。
亦就是说,这王新柳是自己莽撞,这才惹下的祸事,自是要寻人垫背,才好回教中交代。他听得费叶涗言述过后,本来还要再抢声开腔,却又被前者一句冷言冷语、扼住喉咙:
“至于适才王道友欲邀束郎将率军攻山一事,费某亦会亲书紫宸金阙符,于旬日后的正朝之际,呈于妫相知晓。
他老人家或也会去信问一问你家木易真人,是不是正要将反旗插到我们京畿道来?好呼应那些外道奸贼?!”
王新柳听得面色一变,身上那股子桀骜味道须臾间便就散了大半。
他却晓得清楚,这番能来费家闹事的元婴门户,不说与仙朝多么亲近,至少明面上还是要尊奉匡家宗室为主的。
漫说他们文山教临近京畿了,便是从雪山道奔赴来的本应寺,自证实了匡琉亭结成上品金丹起,也开始进奉资粮、入太渊都了。
虽说论起那些资粮数量,那不过是在做一点儿面上工夫,但是于外界各家眼中,这面上工夫有与没有,其意义可是截然不同。
且与本应寺如今掌家之人乃是格列禅师这位元婴后期的大修士有所不同,文山教那位木易真人却只是初期修为,处在而今这大势之中,可以守成便算不错,哪能肖想更多?!
这般看来,过后文山教勿论是投向哪方,亦都成为不了一方搅风搅雨的势力,随波逐流之局早已定下。
是以若真如费叶涗所言,自己是为教中真人,招来了当朝宰执诘问.
王新柳越想越怕,只恨自己不能斩了自己这莽撞性子,弄得个一错再错的下场。若是场中无有外人,说不得他都已有了做捶胸顿足、椎心泣血的念头。
只是这时候悔也无用,王新柳环视堂内,却见得便连同行而来的马尨钦与夙家那美妇人皆无有为自己转圜的意思,心头便也就恨极,只是一挥衣袖,便就出了这费家地方,自回摩旗山中呈报此事。
王新柳前脚刚走,适才才与其呛声的束家金丹便就嗤笑一声:“文山教当是无人了,这等莽撞无智的货色居然也能放出来,就不怕损了他家威严?”
束家在一众巨室门户之中足称超然,近来家中亦有不少人得了仙朝器重,文武两班皆有人物,是以这束家金丹便是面对元婴宗门出来的人物,亦敢出声戏谑。
不过场中上修却大多是个谨慎性子,除了同样有些混不吝的老鸟之外,束家金丹此言,亦是无有人附和。
场内气氛倏然间冷了下来,费叶涗朝着费东文点头示意,后者手中符牌一亮,一面崭新的蜃气屏便就又出现在堂内。
费叶涗再将蜃气屏上正在分配战获的康大宝三人看过一眼,似是突地想到了什么,便就朝着安静立在一隅、满脸忧色的费疏荷稍稍招手:
“丫头,且上前来。”
“老祖”费疏荷虽觉意外,却也还是快步行到堂前,盈盈拜道。
费叶涗温声言道:“适才我听得南応来信讲过,你是想替那康姑爷求一求费家百果秘境的名额,好让他得场造化,是与不是?!”
到底是大家出来的女儿,费疏荷不明自家老祖为何发问,却是心念一转、脆声应道:“疏荷是希冀外子进益快些,好多为家中出力。”
这话令得堂内不少费家上修都生出笑来,好听话重在好听,至于真与不真,却不消太过计较。
费叶涗听后也笑,不过随后之言,却是令得场中其余费家上修们笑不出声了:
“百果秘境不过是我费家锻炼筑基小辈的道场,再让康姑爷进去,却就有些大材小用了。传到外间,说不得还要笑我家薄待女婿,是为小气。”
言到此处时候,费叶涗语气顿了一顿,环视过费家一众上修过后,才又淡声开口:“这名额便给丫头你那小子吧,这却合适。”
此言一出,费家各堂上修面上笑容便就一滞。
这百果秘境内中多是筑基一境能用的上佳资粮,每每入境之人,少有无有所获的,出来结丹几率,总要比旁人大上几分。
只是这秘境却是要半甲子才开得一回,且一回名额才得十个,而颍州费家堂口便就有十余个之多。
因了这十个名额中的半数,都要拨付给实力最强的尚玉堂的关系,弱势些的堂口怕是要数个甲子才能轮得到一回,今番自家老祖竟就这般轻描淡写地许出去了一个?
非但如此,众修只见得堂下那费疏荷又惊又喜,都还来不及谢,便就又听得居于上首的费叶涗开腔言道:“若是那康姑爷能在丙六监室中再杀一个,便就让丫头你另一子也一并进去。”
也就是亏得费叶涗在颍州费家威望甚著,这才令得堂内这些上修们一个个固然面色不好,却也不敢开腔。
一侧的费天勤不理下头惊喜十分的费疏荷,反是看向兀自慈祥亲切的费叶涗、目生忧色。只是这时候它也未有开腔,反是冷哼一声,令得堂内一众费家上修回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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