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军需调配 (第2/2页)
赵小满心一沉——护卫只有二十人,对方至少五十。硬拼必死。
但他没慌。他迅速吹响哨子——三短一长,这是覃玉教的求救信号。同时高喊:“点烟罐!”
几名调度员立刻从车底取出陶罐,点燃引线。浓烟滚滚升起,带着刺鼻气味——这是向拯民改良的“示警烟”,十里可见。
黑鹞子一愣:“什么鬼东西?”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马蹄声。不是援军,而是一支商队!领头的是赵磊——华夏商帮的头目,也是向拯民暗中联络的民间力量。
“黑鹞子!”赵磊勒马高喝,“你抢官粮,朝廷要你脑袋;抢民粮,百姓恨你入骨。如今连华夏军的粮也敢动?你真不怕白虎夜叩你家门?”
黑鹞子脸色变了。自从上次被放走,他夜里总梦见雪魄站在他床前,一双金瞳冷冷盯着他。
“我……我只是想活命!”他嘶吼。
“活命?”赵小满忽然开口,声音清亮,“我们车上有一百石米,分你十石。条件是——你带我们安全过汝南,并指认其他匪窝。”
黑鹞子怔住:“你……信我?”
“不信。”赵小满直视他,“但我信将军说过的话:乱世之人,不是天生为匪,是无路可走。给你一条路,你就不是匪了。”
黑鹞子浑身一震,手中的刀“哐当”落地。
消息传回武昌,向拯民正在试制新型驮鞍——他发现传统马鞍载重差,便用橡胶垫(从蒸馏废料中提取)加厚缓冲层,能让骡马多驮三十斤而不伤脊背。
听到赵小满的处置,他笑了:“这小子,比我还会用人。”
覃玉却忧心忡忡:“可万一黑鹞子反悔呢?”
“那就让他后悔一辈子。”向拯民眼神冷峻,“我已经让雪魄循着他的气味,标记了他老家的村子。若他背叛,雪魄会第一个到。”
事实上,黑鹞子没背叛。他不仅护送车队安全抵达郑州,还带路剿了两个匪寨。事后,他跪在向拯民面前:“我愿入安民司,专管汝南调度。”
向拯民扶起他:“从今天起,你叫赵鹞,是华夏军需第一调度使。”
一个月后,新调度网初见成效。
武昌大仓每日发出三十车粮,损耗率从三成降至不足一成;施南铁锭七日可达兵工厂;连军服都按季节、兵种分类缝制,再不会出现南方士兵穿棉袄打河南仗的笑话。
最感人的一幕发生在郑州前线。
一个老兵收到新发的棉袜,摸着柔软的布料,突然哭了:“我三十年没穿过不露脚趾的袜子……”
旁边年轻士兵笑他:“哭啥?以后有的是!”
老兵摇头:“我不是为自己哭。我是想,要是我儿子还活着,也能穿上这样的袜子……”
这话传到覃玉耳中,她当晚在灯下写了整整三页《军需恤兵策》,提出“每兵配急救包、每月发鞋袜、每季换冬装”。
向拯民看完,只说了一句:“你写的不是制度,是人心。”
然而,真正的考验还在后头。
深秋,黄河水位骤降,原定的水运线中断。同时,沙俄在东北异动,急需调一批火器北上。
“陆路太慢,水路不通,怎么办?”巴勇急得团团转。
向拯民却看向覃玉:“还记得我们在巴寨挖的那条引水渠吗?”
覃玉眼睛一亮:“你是说……临时运河?”
“对!”向拯民铺开地图,“从贾鲁河引水,接通颍水,再造一段三十里人工渠。十天之内,必须通船!”
工程浩大,但军令如山。三万民夫日夜赶工,覃玉亲赴工地,组织妇孺送饭送药。雪魄日夜巡视堤坝,驱赶偷懒的监工。
第十天清晨,第一艘满载火器的平底船缓缓驶入新渠。岸上万人欢呼。
向拯民站在船头,对覃玉说:“你看,军需不是算盘上的数字,是千万人咬牙扛起来的命脉。”
覃玉望着晨光中的河道,轻声说:“所以,我们更要对得起这份信任。”
回到武昌,向拯民在军需堂挂了一块新匾,上书四个大字:
“一粟千钧”。
从此,华夏军中流传一句话:“宁丢一城,不损一车;宁折一将,不断一粮。”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
粮道不断,军心不散;
军心不散,华夏不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