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57章 没有举报信自己投,没有证据自己造 (第1/2页)
人们都无比好奇,或者说怀疑。
苏夜究竟是只是嘴上说说而已,还是真的会抓人?
又或者说他像其他那些官员一样,并不是为了抓王屠户,只是想趁机敲诈勒索?
不过,现在胡乱猜测也没有什么意义。
反正苏夜已经带人出发,他们直接跟上去看就完了。
一群人跟在治安司的捕快们迅速冲向菜市口,沿着大街小巷快速奔跑。
也引来了更多的人围观,使得队伍越来越大。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城里百姓暴乱了。
治安司与菜市口的距离并不远。
很快!
苏夜就已经带人冲进了菜市口之中,直奔王屠户的肉摊。
百姓们被这阵势惊动,纷纷避让,又忍不住聚拢过来,伸长脖子张望。
王屠户刚剁完半扇猪,正拿着油腻的布巾擦手,见官差径直朝他而来。
先是一愣,随即三角眼里闪过一丝凶光。
但脸上却堆起惯常的混不吝笑容:
“哟,苏大人?什么风把您吹到这腌臜地方来了?可是要割肉?我给您挑最好的……”
“王彪!”苏夜在他摊前站定,大喝道,“有人匿名举告,你长期强占摊位,殴打菜农,勒索钱财。本官现依法传你到衙问话。”
“放屁!”王屠户笑容一收,把擦手布狠狠摔在案板上。
“哪个杀千刀的敢诬告老子?”
“苏大人,你可不能听风就是雨!我王彪在菜市口卖了十几年肉,谁不知道我最讲规矩?定是有人眼红我的生意!”
“讲规矩?”苏夜冷笑,不再与他废话,直接对王石道:“拿下。”
“你们敢!”王屠户怒吼一声,伸手就去抓案板上的剁骨刀。他身强力壮,平日横行惯了,哪肯束手就擒。
然而,王石早已得了苏夜吩咐。
身后两名捕快立刻抢步上前,手中包铁的水火棍交叉一架,精准地卡住王屠户抓刀的手腕,用力一别!
同时,王石和另一名捕快从侧面猛撞其腰肋。
王屠户吃痛,闷哼一声,剁骨刀“当啷”落地,整个人被这股合力撞得踉跄倒退。
又被另外两名捕快从背后死死拧住胳膊,压倒在地。
整个过程干净利落,配合默契,显是这几日训练的结果。
“苏夜!你滥用职权!冤枉好人!老子要告你!”王屠户被按在地上,犹自挣扎嘶吼。
“是不是冤枉,公堂之上自有分晓。”苏夜看都没看他,吩咐道:“锁了,带回衙门。此摊暂时查封,一应器物登记在册。”
沉重的铁链套上王屠户的脖子和手腕。
在无数道震惊、兴奋、畏惧的目光注视下。
这位往日在菜市口不可一世的恶霸,像头待宰的猪一样被差役们拖了起来,押往治安司方向。
沿途百姓指指点点,议论声如潮水般涌起。
“不是吧?苏大人竟然真的抓了王屠户?”
“难道他来真的?”
“或许只是做做样子,抓回衙门就放了呢?”
“不行,我得赶紧跟过去看看!”
人群之中有知道真相的,也有什么都不知道的,此刻全都开始议论起来。
大家全都无比好奇,也顾不得继续逛街了,赶紧跟着队伍返回南城治安司。
都想看看,这件事情最终会有什么结果?
苏夜究竟是轻拿轻放,只是做样子?
还是说真的会因为一封举报信而制裁王屠户?
很快!
南城治安司门口,闻讯而来的百姓将四周挤得水泄不通。
苏夜升堂。
王屠户被强行按跪在堂下,依旧梗着脖子喊冤。
“王彪,你可知罪?”苏夜一拍惊堂木。
“小人冤枉!定是有人诬告!请大人明察!”王屠户嚎道。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苏夜对刘正雄点了点头。
刘正雄会意,拿起一份名册,朗声道:
刘正雄手持名册,朗声道:“传证人赵大头上堂!”
一个面色愁苦的汉子被带上堂,跪下后直接开始指控:
“大人!小人赵大头,在菜市口卖菜十几年。王彪来了后,强占了最好的三处摊位,不许别人靠近。”
“每月需交二两银子‘份钱’,不交就砸摊打人。”
“小人不肯交,他就指使人半夜砸了小人的家,小人的老母受惊吓,一病不起,没多久就……就去了!小人去告,却无人敢管!”
王屠户在下面骂道:
“赵大头!你娘自己病死的,关老子屁事!”
苏夜没理会,继续:“传证人孙老四。”
一个瘸着腿老者老泪纵横:
“青天大老爷!小人孙老四,原在菜市口有个豆腐坊。王彪看中小人的铺面位置,要强买,只出市价三成。小人不肯,他就天天派混混来捣乱。”
“最后一次,他们打断了小人的腿,还放话要烧了铺子!”
他撩起裤腿,露出畸形愈合、触目惊心的伤处。
“传证人周氏!”一个年轻妇人上堂就哭:“大人为民妇做主啊!民妇的丈夫原在码头做点小搬运,王彪的人垄断了码头卸货,不许旁人插手。”
“民妇丈夫不肯给他们交七成抽头,就被……被他们活活打死了!丢在乱葬岗,连尸首都不全啊!”
她哭得几乎晕厥,堂外百姓闻之,无不悚然动容。
三个证人,三桩血泪。
欺行霸市,强占产业,垄断行当,致人伤残,甚至害人性命。
桩桩件件,不是什么鸡毛蒜皮的摩擦,而是触目惊心的恶霸行径。
他们指认时,王屠户起初还叫骂反驳,但随着证词越来越具体,涉及人命,他的脸色越来越白,叫骂声也低了下去。
最后只剩眼神闪烁,不敢再与那些悲愤的目光对视。
人证指认完毕,刘正雄又呈上几份按了手印的证词和粗略的物证记录。
活生生的人证相互印证,已构成无可辩驳的铁证链。
苏夜看着王屠户,不再多问,直接抓起惊堂木。
王屠户脸色开始发白,冷汗渗出,但兀自强辩:
“他们……他们串通好了诬陷我!这些人早对我不满!”
“哦?串通?”苏夜冷笑,又对刘正雄示意。
刘正雄取出几份按着手印的证词:
“大人,此乃未能到堂的另外三名受害菜农之证言,所述事实与堂上诸人吻合。”
“此外,菜市口管理小吏亦证实,王彪确曾多次因摊位纠纷与人冲突,并曾威胁其他摊贩。”
“此乃从王彪家中搜出,部分银钱上有特殊印记,经辨认,属于受害人之一的赵氏当年被勒索的嫁妆银。”
刘正雄说着话,又取出一个小包裹,其中正是赵氏被勒索的嫁妆银。
人证物证齐全!
王屠户看到那些银子,直接忍不住大叫了起来。
“不对!那些钱我明明已经……”
他才刚刚发出声音,马上察觉到不对劲,赶紧用力捂住嘴巴。
但已经没有意义了,所有人都听到他的话。
“你明明已经怎么了?”
刘正雄坏笑着走到王屠户面前,还故意把那些银子放到对方面前。
“你故意害我!”王屠户此刻已经慌了神,赶紧再次大叫,“不对!我不知道那是什么银子!还请大人明察啊!”
那些当然不是赵氏被勒索的嫁妆银。
事情已经过去那么长时间,再说王屠户也不傻,自然不会傻兮兮的留下这种特殊的把柄。
那些嫁妆银早就被他花光了,变换成了各种家产。
事实上,不只是那些嫁妆银,刘正雄此刻拿出的证据之中,有很多都是假的。
但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这件事情本身是真的,赵氏说那就是她的银子。
苏夜也会判那是真的。
苏夜拿起惊堂木重重砸下,大喝道:
“王彪,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何话说?”
“我……我冤枉啊!”王屠户这一声呼喊情真意切,让人可怜。
他是发自肺腑的感到自己是如此的憋屈愤慨。
苏夜不再看他,当众宣判:
“人犯王彪,欺行霸市,强占产业,致人伤残,乃至害命,恶行累累,证据确凿!
“依《大虞律》,数罪并罚,判杖一百,家产抄没,赔偿苦主!永革其市籍,流徙三千里!即刻行刑!”
判决声落,衙门外先是一静,随即轰的一声,如同油锅泼水,猛地炸开!
“打!打死这个天杀的!”
“苍天有眼啊!苏大人真给咱们做主了!”
“赵大哥!孙老爹!你们听见了吗?这恶霸遭报应了!”
“一百杖!流三千里!该!太该了!”
“娘……娘你听见了吗?害你的恶人……恶人他……”
叫好声、哭喊声、怒骂声、激动的议论声混成一片。
百姓们本来还以为苏夜只是故意做样子,甚至抓捕王屠户也是为了要钱。
哪想到,苏夜竟然真的宣判了,而且还是重判!
王屠户虽然没有死,但这个下场比死了还难受!
家产全都赔给了那些受害者,尤其是革除市籍,更代表着,他以后再也没有资格做买卖,甚至连种地的资格都没有。
只能给人当奴仆!
人群终于看到这个恶霸遭受应有的惩罚。
一个个都用力挥舞着手臂叫好,有些人甚至激动得落下泪来。
两名差役上前,直接将王屠户拖到衙门外死死按住。
“行刑!”
随着刘正雄一声高喝,手持黑漆刑杖的差役吐气开声。
刑杖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狠狠砸在王屠户的身上!
啪!
皮肉与硬木接触的闷响,清晰地传进每个人耳中。
“啊!”王屠户凄厉惨叫陡然爆发,刺破了喧嚣。
紧接着,第二杖、第三杖……刑杖次第落下,又快又狠。
噼啪的击打声和王屠户的哀嚎惨叫声交织在一起。
每一下杖击,都引来围观百姓一阵压抑的抽气或更激动的叫好。
“二十!”
“三十!”
“使劲打!别留情!”
“看他以后还怎么横行霸道!”
“苏大人威武!”
“这声音……听着真解气啊!”
也有胆小的妇人掩面不敢看,低声对身边人道:
“老天爷……一百杖,怕不是要打死人……”
旁边立刻有人啐道:
“打死才好!这种祸害,活着也是糟蹋粮食!”
行刑持续着。
王屠户起初还能惨叫咒骂,到六十杖后,只剩下断续的呻吟。
屁股和大腿早已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当最后一杖落下,执刑差役高喊“一百杖毕!”时,王屠户已然昏死过去。
像条死狗般趴在长凳上,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
欢呼声达到了顶点,许多人拍手称快,激动难抑。
这一百杖,打掉的不仅是一个恶霸,更是压在不少南城底层百姓心头多年的一股恶气。
南城的天,似乎真的开始变了。
王屠户在衙门外挨完最后一记杀威棒,惨嚎声还在半空飘荡。
苏夜已转身回了值房。
他将那封提及码头区女子失踪的匿名信往桌上一拍,对跟进来的刘正雄和尤朗道:
“点齐人手,带上家伙,现在去码头区,‘春宵阁’。”
刘正雄立刻出去召集人手,跟着苏夜再次行动起来。
沿途偶有未眠的百姓推开窗缝窥探,皆被这杀气腾腾的阵势惊得缩回头去。
“春宵阁”所在的棚户区巷道狭窄污秽。
苏夜带人赶到时,那栋两层破旧木楼里还隐约透出昏黄的灯光和男人的哄笑、女子的啜泣声。
没有任何周旋,苏夜在阁楼门前站定,对刘正雄一挥手。
刘正雄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抬腿,运足力气,猛地一脚踹在那扇不算厚实的木门上!
砰!咔嚓!
门闩断裂,木门向内轰然洞开!
“治安司办案!所有人原地不动!”刘正雄的吼声如同炸雷,滚进阁楼。
一楼堂内,几个正在喝酒划拳的汉子被这突如其来的破门惊得跳起。
酒碗摔了一地。
一个满脸横肉的壮汉反应最快,一把掀翻桌子,伸手就去摸藏在桌下的兵器,口中厉喝:
“什么人敢来老子地盘撒野?!”
“拿下!”苏夜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寒意。
王石早已得了指令,见状毫不迟疑,大喝一声:
“上!”
十名捕快如狼似虎般涌上,水火棍抡起,不分青红皂白,朝着那几个汉子劈头盖脸砸去。
他们训练时间虽短,但仗着人多势众,配合简单粗暴,顿时将对方打得抱头鼠窜。
刁五目眦欲裂,分水刺刚拿到手,眼前一花。
一道身影已鬼魅般贴近。
是尤朗!
他手中没有兵器,只有一根特制的包铁短棍,一点一戳,精准地打在刁五手腕麻筋上。
刁五痛呼一声,分水刺脱手。
尤朗顺势一个肩撞,将其撞得踉跄倒退,正好撞入两名捕快张开的绳网中,瞬间被裹成了粽子。
“楼上有动静!”一名暗桩指着楼梯。
苏夜身影一闪,已踏着楼梯疾掠而上。刘正雄紧随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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