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和光同尘,周氏天子!六十年养一口惊蛰气,惊得天上炉中火! (第2/2页)
“先生岂不就是想要效仿当年‘大周律法’,再造一律法,效仿周氏,空证一脉文道果位?”
“如此凭着这般泼天仪轨,更进一步,岂不是轻而易举!”
“而这第一步,便是道理,规矩,法度!”
“做弟子的都不认识师长心中的计较,那如何能得其真传衣钵?”
“因此,我循我师所学,故不悔也。”
这藏书室三万六千册虽多是筑基启蒙之籍,几乎没有修行有关之卷。
但赵黄龙经常在案桌前摆放古卷,这前周古朝之事便记载于一本名为《因果书》的残册之中,著作者称为【驾云御风真君】。
“你这些东西...”
“都是自己看出来的?”
待到良久后,赵黄龙沉默作罢,终于开口。
看到季渊颔首,他的眼神充斥着复杂与凝重:
“得亏你是我的徒弟,而且才不过筑基修持,远远没有到修行‘求真证果’,研究得果法的阶段。”
“若不然,光凭你这一席话,但凡你有一点与我走一条路的念头,恐怕你我就是道敌了。”
赵黄龙似是在消化着方才的言语,仍有些难以置信。
他原本的想法很简单,在知晓赵君与先天道的池真人谋划后,只是想要敲打一二自己的学生,希望他莫要踏入这趟浑水。
赵黄龙想要用长阳世子之事作为警醒,告诫季渊要知进退、明得失,以至于日后不要一意孤行,做了傻事。
结果正事还没开口呢...
反倒被自己这学生,震得一句话都讲不出了。
良久后,赵黄龙才吐出一口浊气,取出一卷册子,语气复杂:
“原本没想给你这个的,但难得你能有这份见解,知晓我所走的青云路,托举法。”
“刚巧,你尚在筑基。”
“既然如此...便授你一卷真传吧。”
他将事物递过来,季渊定睛一看————
《惊蛰气》
“先生,这是...?”
季渊见此,精神不由振了片刻。
他在现世得到的护道手段,唯有‘龙蛇起陆’这筑基一篇。
而能被赵黄龙视若真传的,那自然是好东西。
没想到自己一番据理力争之言,竟叫他如此重视,倒是得了此等意外之喜。
“筑基四六,长养道胎,七至十重,炼精化气。”
“只待采得诸般气,便能铸内景,这内景却有讲究,若你道胎有缺,采气驳杂...便会坏了功行。”
“而这《惊蛰气》,乃是周末帝后,礼崩乐坏,纲常沦丧之时,一位曾经甲子养气的文道大豪所开辟,与净土秘法‘闭口禅’略有相似。”
“讲究的是内修功行,养那一口你读书三载,金津玉液吞入腹后,所形成的‘先天气’。”
“你乃命火纯阳之气数,日后坚持修行此‘惊蛰气’,夙夜持之,苦苦不泄,按部就班,当能锻得世之一等的内景。”
“只不过,在养‘惊蛰气’时,你修不了任何斗杀之法,护道手段。”
“一经修行,则惊蛰气将被迫而成,有伤根基。”
季渊原本正听得津津有味。
到了这里,忽然一愣,于是不解:
“这是为何?”
赵黄龙娓娓而谈:
“当年那位大豪困顿筑基一甲子,读了一辈子书,就是为了养这一味‘惊蛰气’。”
“而且...那人如你一般,也是‘命火纯阳’的气数。”
“你可知,他气成之日,如何了?”
六十年甲子养一味气!
嘶...
季渊听得倒吸了口凉气,这可是修行大世,不修杀伐,不施手段,天底下还能有这等愚夫?
而赵黄龙见他神情,则只苦笑了一声,同时语气莫名,似带着些暗示:
“你是想说,这不是蠢货是什么,是吧?”
“怎会有人在筑基等到将死还不破境的,而且不修斗杀手段,如何保得性命。”
“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可那大儒出身衣冠门阀,受制于祖宗,一身气数自出生后,便早已被他人觊觎。”
“一旦破了内景,就要身不由己,修行与祖宗一脉相承的‘神通法’。”
“只要成了,当即就要被钓走气数、成果,作了资粮。”
“他哪里是不能?分明是不愿!”
“故此穷究案首,以天人之才,另辟蹊跷,得修此法。”
“后六十载养气,一朝破境,直接跨越大境,成了一味‘神通’,请入五脏五藏,坐了中宫!”
“但...就算是这样的修持,于其祖而言,仍不过孱弱蝼蚁。”
“然而,”
说到这里,赵黄龙倏忽一叹,语气之中,略带倾佩:
“其天生命中带火,纯阳征兆,虽不及那些天生得‘果位’垂青者,也是天下一等一,有望踏足更高的资质了。”
“甲子六十炼一口惊蛰气,浩瀚如江海,眼见仍是为他人鱼肉时...”
“这位大士心中绝望,遂秉承玉石俱焚之念,果决无比,当即将自身炼作烘炉,舍了自己‘命火纯阳’的禀赋,直接化作薪柴,添入其中,壮大那一口惊蛰气,欲要一气喝出贯昆仑!”
“他这舍尽生机,拼死一搏,再兼已至神通,堪称数百年难得一见的谋划,竟叫五行之一,【火行】旁门‘炉中火’摇曳,投来垂青。”
“后,这位文道先贤一夜青丝转白,舍尽百年生机,假持了一丝丝【炉中火】威能,拼死了一尊‘大修行者’,惊住了当时半壁赤县神州。”
季渊听着赵黄龙提及这门‘惊蛰气’的渊源,不由入神。
随即,便被赵黄龙抚须一笑,打断了下来:
“当然,你肯定不能与那先贤媲美,养六十年入神通,实是无奈之举,不得已而为之。”
“可就算这样,此法也是天下一等一的‘炼精化气’之秘篇,甚至能潜移默化,淬炼你道胎圆满,臻至十龙十象。”
“至于那命火纯阳...乃是禁忌,你养个三年五载,破关内景足矣,勿要舍本逐末,拖了修行大好良机。”
“毕竟当年那位先贤得了‘炉中火’垂青,连三年都没撑住便陨了,都没等到其他欲证此路的大修行者算计。”
赵黄龙一边说着,一边将《惊蛰气》递来。
同时,似不经意间的又问了一句:
“对了,你那刚收的学生如若出了意外,你待如何?”
季渊刚巧接过,闻言愣了下,随即想了想,便笑道:
“那自然是一脉相承,先生如何护持我的,我便会如何护持后辈啊。”
“想来她不过业李孤女而已,虽受人鄙夷,但也遭不到什么劫数才是。”
“说不定还要拜托先生,栽培其修行呢。”
说完,季渊拜了一拜,便先行离去。
而默默送了他一路的赵黄龙,在季渊走后,随即轻抬起手,不言不语,只是掐算。
半晌后,仰天幽幽一叹:
“罢了...”
(ps:我pc电脑卡了,马上过12点了,来不及分章了,合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