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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甬道

  玻璃甬道 (第1/2页)
  
  出行日,天光是一种寡淡的灰白。
  
  沈知意起得比平日更早,对着衣帽间里那排由陆宴(或张妈)挑选、悬挂得一丝不苟的衣物,沉默地站了许久。最终,她选择了一套最不起眼的米白色针织衫和深灰色长裤,款式简单,质地柔软,不会出错,也绝不会引人注目。她将长发在脑后低低地束起,脸上未施脂粉,只涂了一层淡淡的润唇膏。
  
  镜子里的女人,面容苍白,眼神沉寂,像一张被过度使用的宣纸,透着脆弱的单薄。她对着镜中的自己,尝试牵动嘴角,那笑容僵硬而短暂,瞬间便坍塌下去。算了,她放弃了。
  
  乐乐还在睡。她轻轻走进儿童房,在床边站了一会儿,听着孩子均匀的呼吸声,俯身在他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个无声的吻。指尖留恋地拂过他柔软的头发,然后,她直起身,没有回头,走出了房间。
  
  餐厅里,陆宴已经在了。他穿着剪裁精良的深色西装,正就着一杯黑咖啡,快速浏览着平板上的早间新闻。听到她的脚步声,他抬了下眼,目光在她身上扫过,没有任何停留,也没有询问。
  
  早餐照例是沉默的。沈知意只喝了半杯牛奶,吃了几口水果。胃里像是塞满了冰冷的石块,沉甸甸地往下坠。
  
  “讲座十点开始。”陆宴放下平板,用餐巾擦了擦嘴角,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日程,“王司机会在九点半准时送你过去。结束后,他会直接送你回来。”他顿了顿,补充道,“会场有工作人员,如果有任何需要——比如身体不适,可以直接找他们,他们会联系王司机。”
  
  安排得滴水不漏。连她可能“身体不适”的预案都准备好了。沈知意点点头,没有说话。
  
  “讲座内容,如果有相关资料,带一份回来。”陆宴最后说道,目光终于落在她脸上,带着审视,“希望不虚此行。”
  
  希望不虚此行。这句话像是期许,又像是警告。沈知意垂下眼睑,避开他的视线。“……好。”
  
  九点二十五分,她拎着一个简单的布质手袋(里面只有手机、钥匙、钱包和一支笔),走向停在主宅门口的那辆黑色宾利。王司机已经站在车旁,面无表情地为她拉开车门。
  
  张妈站在廊下,目送着她上车,脸上依旧是那副训练有素的平静表情。
  
  车子缓缓驶出雕花铁门,将陆宅那庞大而沉默的建筑群甩在身后。沈知意没有回头。她靠在椅背上,侧脸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秋意已浓,行道树的叶子黄了大半,在灰白的天色下显得有些萧索。街道上行人匆匆,车辆川流不息,是再寻常不过的城市晨间景象。
  
  可对她而言,这一切却陌生得近乎虚幻。不过短短数周的禁锢,竟让她对这片曾无比熟悉的自由天地,产生了某种奇异的疏离感。那些擦肩而过的面孔,那些嘈杂的市声,甚至车窗灌进来的、带着汽车尾气味道的风,都让她心脏微微抽紧,既有挣脱束缚的些微激动,又有一种更深的不安——这自由是借来的,是戴着镣铐的,随时可能被收回。
  
  王司机车技娴熟,沉默寡言。车厢里只有引擎低沉的嗡鸣和偶尔电台传来的模糊音乐声。沈知意能感觉到,后视镜里,司机偶尔投来的、极其短暂的一瞥。那不是好奇,而是某种职业性的、确保“货物”安全无虞的确认。
  
  她就像一个被暂时允许离开保险柜的贵重物品,全程处于严密的押运状态。
  
  国际儿童发展中心位于市中心一栋现代化的玻璃幕墙大楼内。车子停在地下车库。王司机为她打开车门,低声道:“沈小姐,讲座在二十三层A厅。我会在车库C区等您。这是我的电话,有任何情况,随时联系。”他递过来一张名片,上面只有一串手机号码。
  
  沈知意接过名片,点了点头,走向电梯间。高跟鞋敲击在地面光洁的环氧地坪上,发出清晰而孤单的回响。她能感觉到,王司机的目光一直跟随她进入电梯,直到电梯门完全闭合。
  
  电梯平稳上升。镜面墙壁映出她苍白的脸和紧绷的神情。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调整着自己的面部肌肉,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更像一个普通的、来听讲座的年轻母亲。
  
  二十三楼到了。走廊宽敞明亮,铺着吸音地毯,墙上挂着色彩明快的儿童画作和抽象艺术海报。A厅门口已经聚集了一些人,大多是女性,也有几对夫妻,衣着得体,低声交谈着,气氛轻松而充满期待。她们的脸上,写着对育儿知识的渴求,对孩子的关切,或许还有些许身为父母的焦虑,但绝没有她眼底那种深沉的、几乎要满溢出来的压抑和警惕。
  
  沈知意低着头,避开可能的视线接触,快步走进会场,在靠后、靠近安全出口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位置坐下。会场很大,能容纳数百人,此刻已经坐了七八成满。讲台上方悬挂着巨大的投影幕布,上面显示着讲座主题和主讲人的介绍。
  
  她的心跳依旧很快,手心微微出汗。目光下意识地扫过会场,搜寻着可能的“异常”——过于关注她的视线,或者行为举止不太像普通听众的人。但她什么也没发现。每个人看起来都很正常,专注于即将开始的讲座,或者与邻座低声交流。
  
  是她太紧张了?还是陆宴的“眼睛”比她想象的更隐蔽?
  
  十点整,讲座准时开始。主持人简短介绍后,那位白发苍苍、气质儒雅的国外专家走上了讲台。他语调平和,笑容温和,通过翻译深入浅出地讲解着高敏感儿童的特质、他们的内心世界、以及父母该如何提供有效的情绪支持。
  
  专家的观点与陆宴那套强调“规则”、“克制”、“社会化”的理论截然不同。他更多地强调“接纳”、“共情”、“创造安全港湾”,主张尊重孩子的天性节奏,帮助他们与自己的高敏感特质和解,而非强行改变或压抑。
  
  “高敏感不是缺陷,而是一种独特的感知和体验世界的方式。”专家的声音通过麦克风清晰地传遍会场,“强行要求他们‘坚强’、‘合群’,就像要求一朵兰花在沙漠里盛开,只会带来伤害。他们需要的是理解的土壤,耐心的浇灌,和允许他们按照自己节奏生长的空间。”
  
  沈知意听着,眼眶阵阵发热。这些话,字字句句都敲打在她心坎上。她想起乐乐那些充满隐喻的画,想起他被“评估”时紧张的小脸,想起他在这个庞大、精致却冰冷的“新家”里,那种无所适从的安静。
  
  如果陆宴在这里,听到这些,他会怎么想?他大概会不屑一顾,认为这是“过于理想化”、“缺乏现实考量”的软性理论吧?在他构建的“最优成长路径”里,大概没有给“高敏感”和“独特节奏”留下多少余地。
  
  讲座持续了一个半小时。沈知意认真地听着,偶尔在随身携带的便签本上记下几个关键词。她强迫自己沉浸在专家的讲述中,暂时忘记自己的处境,忘记门外等待的司机,忘记陆宅那令人窒息的空气。
  
  然而,当讲座进行到提问环节时,她的神经再次绷紧了。主持人鼓励听众通过手机扫描二维码,在线上提问平台匿名提交问题。沈知意犹豫了一下,拿出手机——是陆宴给她的那部。她点开浏览器,输入讲座提供的网址,进入了提问页面。
  
  页面很简洁,只有一个文本框和提交按钮。她盯着空白的文本框,指尖悬在屏幕上方,微微颤抖。一个疯狂的念头在她脑海中盘旋:如果……如果她在这里,匿名地,隐晦地,发出一点信号呢?比如,用只有顾景深或陈律师能看懂的暗语,描述一下困境,寻求一点点指引?
  
  这个念头极具诱惑力,但也危险至极。她无法确定这个提问平台是否安全,是否会被监控,甚至这个讲座本身,是否就是一个巨大的陷阱?
  
  就在她天人交战之际,身后安全出口的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极轻地推开了一条缝。没有警报声,只有一丝走廊里更明亮的灯光漏了进来,旋即又被合上。
  
  沈知意猛地回头,心脏几乎跳出嗓子眼。门缝后空无一人。是工作人员?还是……别的什么人?
  
  冷汗瞬间浸湿了她的后背。她立刻关掉了提问页面,清空浏览器记录,将手机塞回手袋。刚刚燃起的那点冒险的念头,被这突如其来的惊扰彻底浇灭。
  
  不,不能在这里。这里并不安全。陆宴的眼睛,或许无处不在。
  
  她低下头,紧紧攥着手袋的带子,直到讲座在掌声中结束,再也没敢有任何多余的举动。
  
  散场时,人流涌向出口。沈知意刻意放慢脚步,等到人少了一些,才起身离开。她顺着指示牌,走向通往车库的电梯。
  
  就在她穿过一条连接走廊,快要走到电梯间时,一个有些熟悉、带着迟疑的声音在她身侧响起:
  
  “沈……沈知意?”
  
  沈知意浑身一僵,停下脚步,缓缓转过头。
  
  走廊明亮的灯光下,站着一个穿着浅灰色风衣、戴着细边眼镜的男人,手里拿着一个公文包,正有些惊讶地看着她。是她在大学时期的同学,宋谦,曾经在设计社团有过几次合作,毕业后听说进了不错的建筑事务所,偶尔在行业活动上碰过面,但算不上熟络。
  
  “宋谦?真巧。”沈知意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大脑飞速运转。怎么会在这里碰到熟人?是巧合吗?
  
  “是啊,太巧了!”宋谦显得很高兴,走近几步,“我刚才在里面就觉得背影有点像你,没想到真是!你怎么也来听这个讲座?也对,听说你……”他顿了顿,似乎想起什么,笑容收敛了些,语气变得谨慎,“听说你……结婚了?有孩子了?”
  
  他大概听说过她的一些事,但可能不清楚细节,更不知道她离婚以及最近的风波。沈知意心中稍定,点了点头:“嗯,有个儿子。”
  
  “真好。”宋谦笑了笑,随即注意到她略显苍白憔悴的脸色和过于简单的衣着(与他记忆中那个在专业领域闪闪发光的才女形象颇有出入),眼神里掠过一丝关切,但很好地克制住了,没有多问,“这个讲座挺好的,Dr. Wilson很有水平。你是一个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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