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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甬道

  玻璃甬道 (第2/2页)
  
  “嗯,随便听听。”沈知意含糊地应道,目光不由自主地瞟向电梯方向,只想快点结束这场意外的寒暄。
  
  “我也是,公司最近接了个儿童医院的改造项目,来充充电。”宋谦似乎没察觉她的急切,很自然地聊着,“对了,你还在做设计吗?‘寻意’工作室后来发展得特别棒,前阵子还在杂志上看到你的专访和获奖作品,太厉害了!”
  
  “寻意”工作室……听到这个名字从故人口中自然地说出,沈知意心脏猛地一缩,一股强烈的酸楚涌上喉咙。那个承载了她所有梦想和心血的地方,如今已与她无关。
  
  “谢谢……还好。”她声音有些发涩,避开了具体问题,“你呢?在事务所怎么样?”
  
  “老样子,画图画到秃头。”宋谦开了个玩笑,随即正色道,“说真的,知意,如果以后有合适的项目,或者需要建筑方面的配合,随时找我。老同学,别客气。”
  
  他的态度真诚而自然,没有探究,没有同情,只是基于旧日同窗情谊和行业认可的正常交流。这份平常心,在此刻的沈知意看来,竟珍贵得让她鼻子发酸。
  
  “好,一定。”她点点头,终于忍不住看了一眼手表,“那个……我还有点事,得先走了。”
  
  “哦,好,那你快去忙。”宋谦立刻让开一步,“保持联系!”
  
  “再见。”沈知意匆匆走向电梯,按下下行键。她能感觉到宋谦的目光还停留在她背上,带着些许未尽的疑惑。
  
  电梯门打开,她快步走进去,按了地下车库的楼层。镜面墙壁再次映出她慌乱的脸。遇到宋谦,究竟是纯粹的巧合,还是……某种安排?陆宴是否知道?宋谦会不会无意中向别人提起今天遇到了她?
  
  无数疑问在她脑海中盘旋。但有一点是肯定的:这次短暂的“自由”,比她想象的更不自由。她像一个行走在透明玻璃甬道里的人,看似能看见外面的世界,看似有活动的空间,实则一举一动都暴露在无形的注视之下,且与外界真正的接触,充满了无法预知的风险。
  
  电梯下行,失重感传来。沈知意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
  
  不能慌。至少,她出来了。至少,她听到了那些温暖而有力量的话语。至少,她确认了,外面的世界,还有像宋谦这样,用平常眼光看她、记得她专业价值的人存在。
  
  这微小的“确认”,或许,就是她今天“不虚此行”的全部意义。
  
  王司机的车果然安静地停在C区指定的位置。看到她走来,他下车为她开门,依旧沉默。
  
  回程的路,似乎比去时更快。城市的景象再次被抛在身后,陆宅所在的宁静区域逐渐逼近。沈知意望着窗外,心头那份短暂的、因接触外界而泛起的微澜,正迅速被即将重新没顶的窒息感所取代。
  
  车子驶入陆宅大门时,刚好是中午十二点半。张妈迎了出来,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沈小姐回来了。讲座还顺利吗?”
  
  “嗯,还好。”沈知意简短地回答,将手袋递给张妈,“资料我放在里面了。”她指的是在会场门口拿的几份讲座宣传单和专家介绍页。
  
  “好的。午餐已经准备好了,陆先生中午有商务餐,不回来吃。小少爷正等着您呢。”张妈接过手袋,引着她往主宅走。
  
  乐乐果然在餐厅等着,看到妈妈,眼睛一亮,从儿童餐椅上扭过身子:“妈妈!”
  
  “乐乐乖。”沈知意走过去,亲了亲他的脸颊,在餐桌旁坐下。午餐依旧丰盛,她陪着乐乐,勉强吃了一些,味蕾却像是失灵了,尝不出太多味道。
  
  下午,她陪着乐乐午睡。孩子很快睡着了,小手还抓着她的衣角。沈知意躺在他身边,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上华丽繁复的吊灯。脑海中反复回放着上午的一切:专家的讲座,安全出口那可疑的门缝,宋谦的偶遇……
  
  她拿出陆宴给的那部手机,翻看着。没有任何未接来电或新信息。她点开浏览器,历史记录是空的——她离开前清除过。她尝试登录了几个常用的网站,一切正常。
  
  看起来,风平浪静。
  
  但越是平静,她越是不安。陆宴会如何看待她这次外出?他会询问细节吗?他会知道宋谦的事吗?
  
  傍晚,陆宴回来了。他先去了书房,直到晚餐前才出现在餐厅。他换了一身深蓝色的家居服,神色如常,看不出什么情绪。
  
  晚餐时,他问起了讲座:“讲座怎么样?”
  
  沈知意心头一紧,尽量用平铺直叙的语气回答:“挺好的。专家讲了一些高敏感儿童的特质和支持方法,挺有启发的。”
  
  “哦?具体说了些什么?”陆宴端起水杯,看着她。
  
  沈知意简要复述了几个核心观点:接纳特质、提供安全港湾、尊重个体节奏。她小心地剔除了那些可能与陆宴理念明显冲突的措辞。
  
  陆宴听着,不置可否,只是偶尔点点头。等她说完,他才淡淡开口:“理论是理论。具体应用到每个孩子身上,还需要结合实际情况,辩证地看。有些过于理想化的观点,听听就好,不必全盘接受。”
  
  果然。沈知意心中冷笑。他就差直接说“那些都是废话”了。
  
  “资料带回来了?”陆宴又问。
  
  “带了几份宣传页,在张妈那里。”
  
  “嗯。”陆宴没再追问讲座的事,转而问起乐乐下午的情况。
  
  沈知意一一回答了,心中那根绷紧的弦却并未放松。他不追问细节,是觉得无关紧要,还是……已经通过别的渠道知道了?
  
  晚餐在一种微妙的平静中结束。陆宴似乎没有察觉到任何异常,也没有提起任何关于她外出期间的事情。
  
  然而,就在沈知意准备起身离开餐厅时,陆宴忽然像是想起什么,状似随意地问了一句:
  
  “对了,今天在会场,有没有遇到什么认识的人?”
  
  沈知意的心脏猛地漏跳了一拍!他知道了!他果然知道了!
  
  她强迫自己抬起头,迎上陆宴平静无波的目光,努力让声音听起来自然:“没有。人很多,没注意。”
  
  陆宴看着她,那双深邃的眼睛里,看不出是相信还是怀疑。他微微颔首:“嗯。这种讲座,鱼龙混杂,遇到不相干的人,不用理会。”
  
  “……知道了。”沈知意低下头,避开他的视线,指尖却在桌下微微颤抖。
  
  他知道宋谦!他一定知道了!虽然他没有点破,但这句问话本身就是一种警告和敲打。他在告诉她,她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哪怕是看似偶然的邂逅。
  
  那安全出口的门缝,果然不是错觉。
  
  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她以为的“缝隙”,或许从一开始,就是陆宴故意留下,用以观察她反应的“窗口”。她就像实验笼子里的小白鼠,每一次小心翼翼的试探,都被记录在案。
  
  玻璃甬道,不仅透明,而且布满了看不见的传感器和摄像头。
  
  深夜,确认乐乐和整座宅子都沉入睡眠后,沈知意再次拿出了那个备用的、不记名的手机。她没有开机,只是将它紧紧握在手里,冰凉的金属外壳硌着掌心。
  
  白天发生的一切,像电影画面般在脑海中回放。陆宴那句轻描淡写的问话,此刻反复回荡,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针。
  
  不能再用常规方式联系顾景深或陈律师了。陆宴的监控网络比她想象的更严密、更无孔不入。任何通过电子设备的直接联络,都可能暴露。
  
  她需要新的方式,更隐蔽,更原始,或许也更危险的方式。
  
  她想起陈律师的话:“机会是人创造的……陆宴的控制虽然严密,但不可能毫无缝隙。”
  
  缝隙……哪里还有缝隙?
  
  她的目光,缓缓移向窗外。月光黯淡,花园里一片朦胧。那些沉默的园丁,那些巡逻的保安,那些看似恭敬的佣人……他们都是陆宴的“眼睛”和“手臂”。但人,终究是人,不是机器。是人,就有弱点,就有缝隙。
  
  一个大胆的、近乎疯狂的念头,在她心底悄然滋生。危险,但或许,是唯一能真正打破僵局的可能。
  
  她不能坐以待毙。乐乐的画,专家的话语,宋谦那声平常的问候,甚至陆宴那无形的压迫……所有的一切,都在将她推向一个必须做出选择的临界点。
  
  妥协和等待,换来的只是更深的禁锢和乐乐无声的崩溃。
  
  她必须行动。哪怕前路是更深的黑暗和未知的风险。
  
  沈知意将备用手机重新藏好,走到书桌前,抽出一张白纸。她没有开灯,借着窗外极微弱的光线,用铅笔,极其轻缓地,写下了几个字。不是完整的句子,只是几个关键词,像是混乱的思绪碎片。
  
  写完后,她将纸仔细地撕成无法拼合的细小碎片,走到洗手间,将碎片一点点冲进马桶,看着它们被水流卷走,消失无踪。
  
  然后,她回到床边,躺下,睁着眼睛,望着无边的黑暗。
  
  这一次,她的眼神里,不再只有绝望和麻木。一抹极其微弱的、却异常坚定的冷光,在瞳孔深处悄然点燃。
  
  玻璃甬道或许透明,但总有光线照不到的死角。而她,要成为那个,在死角中蛰伏、等待时机的影子。
  
  猎手与猎物的游戏,或许,该换一种玩法了。
  
  窗外,乌云悄然汇聚,遮住了最后一点星光。夜风骤起,吹动树梢,发出呜呜的声响,如同某种不祥的预告。
  
  山雨欲来,风已满楼。
  
  而她,即将踏入那一片真正的、未知的雷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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