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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租屋里的烟火

  合租屋里的烟火 (第2/2页)
  
  韩宇端着切好的西瓜出来,红瓤黑籽,在白色瓷盘里鲜艳得像一幅画。“看,艺术。”他把盘子放在茶几上,自己先拿了一块,咬了一大口,汁水顺着下巴流下来。
  
  我们沉默地吃西瓜。甜,清凉,带着夏末最后的慷慨。窗外的天色完全暗了,对面楼的窗户一扇扇亮起,每扇窗里都是一个不同的世界。
  
  “那个咖啡馆,”我终于说,“叫‘随心’。老板姓张,还有个常客叫老林,就是我跟你们说的那个人。老林……他手上戴着一枚戒指,很简单的银戒指,内侧刻着‘ZL’。”
  
  “前女友?”韩宇吐出几颗籽。
  
  “应该是。他说了个故事,关于高中时的一个女孩。”
  
  老倭抬起头,长发后的眼睛在阴影里闪着光。“故事好听吗?”
  
  “好听。”我想了想,“也不好听。是个遗憾的故事。”
  
  “遗憾的故事才耐听。”老倭说,“圆满的故事听完就忘了,遗憾的会一直在心里转。”
  
  韩宇已经吃完第三块西瓜,用纸巾擦着手:“我就喜欢圆满的。电影要看大团圆,游戏要打通关,小说要看happy ending。现实已经够苦了,为什么还要在故事里找虐?”
  
  “因为遗憾更真实。”老倭轻声说,“圆满是偶然,遗憾是常态。”
  
  这话太像老林会说的。我突然意识到,老倭和韩宇,一个像老林,一个像老张——一个沉在深海,一个浮在浪尖。而我,在中间某处,试图找到平衡。
  
  那天夜里我失眠了。不是因为咖啡——老林给我的那杯魔力咖啡,反而让我陷入一种清醒的宁静,思维清晰得像被水洗过的玻璃。我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上路灯透过窗帘投下的光斑。光斑的形状随着风吹窗帘而变化,时而像岛屿,时而像帆船,时而像某种抽象的地图。
  
  老林的故事像一颗投入心湖的石子,涟漪一圈圈荡开,久久不散。我想象那个叫赵心林的女孩,想象她说话时软糯的口音,想象她眼睛里的光点,想象她写“我们绝交吧”时颤抖的手。想象老林撕碎纸条时的心情,想象他说“要绝交也得我先说”时的表情。
  
  然后我想起自己的高中时代。没有那样深刻的感情,只有模糊的好感和大量的习题。我曾喜欢过前排的女生,因为她总能把复杂的物理题解得很优雅,写字时背挺得很直。毕业时我鼓起勇气找她合影,她说“好啊”,笑得很甜。那张照片还在旧手机里,偶尔翻到,心里会泛起一丝温柔的惆怅——不是遗憾,只是惆怅,像看着一条从未踏上的岔路。
  
  我起身走到窗边,拉开窗帘。北京秋夜的天空是一种浑浊的深蓝,像被稀释的墨水,边缘泛着城市灯光造成的橙红。星星很少,稀稀落落地挂着,像谁不小心撒了一把银粉,又匆忙抹去大半。我努力寻找,终于找到三颗,排成不规则的三角形。
  
  手机屏幕在黑暗中亮起,冷白的光刺痛眼睛。是老林发来的照片:月芽——那只小白狗——趴在咖啡馆门口的水泥地上,下巴搁在前爪上,眼睛半眯着,眼神忧郁得像思考存在的哲学家。它身后,咖啡馆的灯光暖黄,玻璃窗上凝结着雾气。
  
  配文:“它今天追尾巴转了二十三圈,还没想明白狗生的意义。我告诉它:别想了,我活了四十年也没想明白。它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像是在说‘那你活得真失败’。”
  
  我笑了。不是嘴角上扬那种笑,而是从胃里慢慢暖上来,直到胸腔微微震动的笑。我回复:“也许狗生的意义就是追尾巴,人生的意义就是看狗追尾巴。”
  
  他秒回:“精辟。明天来喝咖啡吗?老张尝试新配方,说是‘秋天的味道’,我试了,像咳嗽药水。你需要来当第二个试验品。”
  
  我回:“好。几点?”
  
  “随时。咖啡馆早上十点开门,但老张八点就在了,你要想喝他的失败作品,可以早点来。”
  
  “那我还是十点后吧。”
  
  “明智的选择。”
  
  对话结束。我握着手机,屏幕暗下去,映出我模糊的脸。二十六岁,头发该剪了,眼镜该换了,下巴上有颗新冒的痘。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一张脸,放在人群里瞬间消失。
  
  韩宇在隔壁房间含糊地喊:“大半夜笑什么!春梦啊?”
  
  我没理他,回到床上。这次很快就睡着了,一夜无梦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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